五虎山传奇二作者：五虎山
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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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以来，整个山底村上下堡的社员群众简直全都起来了。——人们想望已久ื的土地承包制度，经过全体村民们几个回合的争论与讨论，总算在“联产承包”的名义下，就要实现了。
尽管村支书楚阴雪的心中总是憋憋的，尽管原来的那些大小队的干部们的表情总是怪怪的，他们的“同意”表态也是勉强的，但在这种几乎边倒的讨论中ณ，他们还能怎样呢？
这也难怪呀，村干部当久了，指手画脚的生活过惯了，靠嘴皮子的习惯养成了，阶级斗ç争的招式用惯了，这当儿，地分，猛然间要他们与社员群众样的去下地，去劳动，去受苦，别ี说感情上过不去面子上不好受，就是体力上也受不了啊！他们望见村头老槐树上的那口钟，心里就会难受好半天，手心也会痒痒的。更让他们难以接受的是，地还没有分，八字还没见撇，平日里那些老实吧唧的庄稼人，让他们朝东不敢朝西的听话的庄稼人，你先看，他们那种猖狂劲，那ว种神气劲，看见就让人来气啊！哎呀呀，他们简直像得了亲孙子，拾了个大元宝，个个ฐ多得意，多高兴！就连被批判得连头都抬不起来的冯麻子，竟然也神气起来了，连脸上的麻子坑坑都充满了笑，看他那ว张牙舞爪的劲，看他那得意的劲，尾巴都快翘到天上了！
“哼，你别高兴得太早了，不信咱就走着眺！”楚阴雪愤愤不平地叫骂着。
——“辛辛苦苦几十年，夜回到解放前。”干部ຖ们无奈而痛苦的哀叫着。他们似乎想凭着这些消极的谣儿来来自蔚，也似乎想凭这些丧气的话来回味，钩๗念回当年的光辉岁月，追忆起昔日的无限风光来。
——“合作化，十几年，土地分搞单干。”干部们无奈而痛苦的念叨着。他们用这样的话表达自己的痛苦与无奈，发泄自己้心中ณ的郁闷和不满。
——“螳臂当车搞单干，历史潮流是共产。”他们又适时地不怀好意地放出些流言来，用这样的“害怕话”表达着他们的经验和偏见，表达着对历史，对运动的“教条”和“教训”，既能ม给那些由于高兴而头脑发热的村民们泼点冷水，发点警告，也能ม显现出自己้的精明与老辣。
然而，吃够了大锅饭苦的社员们心中是有数的，遭遇过乱折腾罪的群众们思想上是明白的，受尽瞎指挥害的老百姓头脑是清楚的。——他们分得出优劣和好坏，他们早就盼着这天，他们早就等着这天，因为万青山种豇豆时的那种欢乐场面和丰收景象至今还在他们眼前浮现着，万青山在感受信中的那ว些发自肺腑令人心服的话语至今还在他们耳旁้回响着。所以，不管是“消极话”“丧ç气话”还是“害怕话”，他们并不在意，他们早就听厌了。他们对过去的那种“受苦的不受益，受益的不受苦”的不公平分配早就恨死了，他们对过去的那ว种令人蹲不下站不直憋气难受的劳动场面早就忍无可忍了，他们对过去那种懒勤不分的管理形式早就厌恶了。
要知道庄稼人是最讲实际的。虽说他们并不是理论家，讲不出什么เ高深的社会发展的道理来，说不出什么深奥的“行而上”或“行而下”的理论来，可庄稼人最现实最质朴——他们区分好坏判别ี是非衡量得失的办法说来最简单——这就是靠自己的眼睛和耳朵，靠着眼前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呀！
庄稼人也是最容易满足的。只要能ม让他们吃饱饭，穿暖衣，过上几天顺气的好日子就心满意足了。只要囤里有粮食，碗里有饭吃，柜里有衣服他们就够了！
唉！山底村这些可怜的庄稼人，早就被楚阴雪的那些假大空的话骗够了，早就被生产队的大锅饭吃苦了，早就被困难时期的苦难日月弄怕了，早就被那些批这斗那ว打打闹闹的轮番运动害苦了。他们不情愿听，也厌烦听那些自己永远也无法弄清的空洞无物的资呀社呀的辩论了。他们要的是过上好日子！他们才不愿费脑子花精力在猫的颜色上下工夫！——唉，养猫么，就是为ฦ了逮老鼠，只要能逮老鼠，谁有心思管猫的黑呀白呀的！所以，在村民大会上，虽说对“联产承包”的真正含义并不了解，但他们还选了“联产承包”这条路。为什么？就是这个哩。他们可以说是用种“逆反”的心理，“叛逆”的行动对待着眼前的事物的，对待着几十年的积习的。在会上，他们甚至斗着胆，硬是拥护推选了自己信得过的好人勤快人公平人，那个ฐ从来没当过干部的，甚至说不会当干部ຖ的郑仕龙当队长。
老实的郑仕龙被大家致推选为ฦ大队长，让他来主持领ๆ导山底村上下堡的几百口人过日子，这是连他自己也万万没有想到的。群众的信赖和期盼鼓舞了这位忠厚老实的庄稼人，他竟然乘๖着时的意气，答应了大家的要求，应承了这差事。可回到家，仔细想时却有点害怕了。
哎，上堡下堡几百号人，七嘴八舌的，凭自己这老实巴结的泥腿子能管住谁？这件事，弄得郑仕龙整夜整夜睡不着觉，就连妻子为他专门做的香喷喷的臊子面，也愁得无心享用了。当队长的事，别说自己้没干过，就是想也从来没想过。——如今突然让他当，哪能不让他害怕呀！他真有点后悔了，悔不该应承了这个ฐ事！
这时候，他对杨仲平伙儿人埋怨起来了。埋怨他们为啥硬将自己这个老实人硬塞到这个被人说是“只有癞皮狗才能当干部”的位子上！当然，他也抱怨公社的张主ว任，抱怨他怎么就忘了当年种豇豆时挨批判的教训了，竟然不顾楚阴雪伙人的反对和搅和，硬是赞同意大家的意见，坚持着将他留在这个ฐ位置上。
“唉，啥事不是人干的！楚阴雪能当我就不能ม当？”他又想，后悔埋怨有什么用？既ຂ然大家选我我就当，要当就当好，决不能当成‘癞皮狗’！既不能像楚阴雪那样只凭嘴，不干活，光整人，也不能像楚阴雪那样贪得无厌地去挥霍，去贪污，去挪用集体的钱，更不能像楚阴雪那ว样味地用假话空话大话来欺上瞒下的耍手腕。哎，要当就当好，就要当出个样子来，让群众们都放心，让群众们都信得过！”
郑仕龙辗转了夜没睡着，第二天大早就跑到冯有元家。因他知道他，了解他，知道他是位有胆有识的硬汉子。他也相信他，相信他的能力和才智，能ม当自己的好参谋，能为ฦ自己出些好主意。“哎，我得向他去请教，特别ี是摆在眼面前的事——复杂的分地的事，更令我没法下手啊。”
郑仕龙来到冯有元家，正好万青山家子也来了，好几个ฐ男女社员也都聚集在有元家。他们正在兴兴致勃勃地议论着分地的事。
“郑大队长来了啊！”芮满花见他走进门，就大笑着开起郑仕龙的玩笑来，“大队长，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第把火该不至于先抓单干典型吧？”
郑仕龙憨厚地笑着说：“典型当然是要抓的！可眼目下却是要‘以点带面’呀。万大嫂，你也算咱上堡村的群众啊，你有发言权，咱们就起商量商量分地的事情吧。”
万青山听到郑仕龙的话，打趣地说：“啊，听话听音哩，听仕龙兄弟的这句话，我得离开了。我可算不上你们的社员啊，我没有发言权，不能ม影响了你们的大事情。有元呀，你说说，是不是这个理？”
“狗屁理！”冯有元边恨恨地瞪了眼万青山，边招呼着郑仕龙，示意他坐在桌旁的杌凳上，将自己้的旱烟袋顺手递给郑仕龙，对着万青山说：“废话少说吧，再别拿老实人开心了。万师傅，你也该积点阴德呀！仕龙当这个ฐ队长也不容易，还得靠大家帮着点，帮着多想些好办法，多出些好主意才行啊！”
“哎呀呀，听你的话，好像我在看热闹捣乱哩？就你是智多星，就你是诸葛亮！你的办法多，主意好，我们谁能ม与你比？可惜得很，当年楚阴雪批你时，你的智慧哪去了？你的计谋哪去了？那时节的你，照样是个缩头的大乌龟！如今政策好了点，让分地，你就张狂起来了。我可警告你，小心‘大帽子’秋后算你的账。”
“她算我什么账？是算大家的收入账，还是算她自己的收入账？‘流血流汗干年，还不如干部嘴皮子闪闪。’那ว时候，她不劳动，光靠着张嘴皮子，全村就她家的粮分得多，就她家的人能吃饱，她当然高兴啊。眼目下，要分地了，要靠劳动吃饭了，嘴皮子难耍了，她哪能不反对？能ม不理论起姓‘资’姓‘社’来？就说这社会主义吧，总不能让她们搞剥削，也得讲个按劳分配吧”
“好，好，好，你有理，你能ม说。可我们种豇豆时难道不就是按劳分配吗？那时候，你咋不说这些道理啊？现在形势好转了，政策宽松了，你的道理就多起来，你的嘴也硬了，能说会道了，点点子也就有用了”
万青山与冯有元斗起了嘴，旁急坏了郑仕龙，也急坏了冯大婶和芮满花。冯大婶生气地骂起来，“两个大男人，加起来百好几了，说话没个ฐ正经的，走到起就斗嘴，也不为ฦ孩子们留个好榜样。仕龙找你们商量事，你们的嘴斗得还有个ฐ完没完？”
冯大妈的话还真管用，骂得两人都闭了嘴。
冯有元笑着说：“好，闲话不说了。仕龙啊，该不是分地的事令你作难了？好，乘着万师傅在，乘着大伙在这里，那ว就将你的想法说出来，让大家合计合计也好啊。”
“真的让你算准了。眼下这分地的事确实让我为难了。”仕龙苦笑着说：“冯大哥，你知道我，我还能有个啥想法？分地是个大事情，也是个新事情，村里的土地块块多，好地坏地也不样，社员居住得又分散，咋样分才能让大家都满意，我就是吃不准。可我心里想，这次分地的事，要考虑得长远点，周到点。既要照顾到各家各户的利益尽量公平点，公正点，也要考虑耕作方便些。——我对咱上下堡土地等级情况吃不透，咋样分？还得靠大家出主ว意，想办法。”
冯有元听后笑着说：“仕龙啊，你想要了解咱上下堡的地，找我你算找对了。不是我冯老汉爱吹牛，咱们队上的地，特别是等级，别说她楚阴雪，就是队上的大会计，恐怕也没我弄得清。”
万青山笑着说：“十个麻子九个怪，你先不要卖关子。爱吹还是不爱吹，那你得说说看。”
“说就说，土改时，我们上下堡共有各类土地三十五顷零着七亩半。”冯有元看着万青山，自信地说：“不是我吹哩，咱村的人口和土地，我心中有本账。当时上堡八十二户人，下堡百零三户人，总共百八十五户八百七十五口人，人均四亩多点。——这不包括五虎山上的几百亩香火地。查田定产时，我参加过丈量组，好地坏地都知道。那ว时候，将地分为四类十二等”
“什么เ四类十二等，你先说说看。不要卖关子。”
“下堡西边的为河滩地，分两类：河堤内为远近漫滩地，近漫滩，收种无保证，划ฐ为三类的十十二等，为最低等。远漫滩，相对安全点，稳定点，土也也多了点，是为三类的九十等。河堤外的地，水源足，是稻地，尽管土质并不好，却划归为类等的地；上下堡北边官道两旁的地，是咱队上最好的地，虽说上下段有区别，当时都划ฐ归为ฦ类的地，由上向下相继降等级，直到上堡的村北边，都是类的四个等级的地。上下堡南边为堰窝地圈椅地，地虽没有村北的平，但那ว里的土层厚，土质好，也保墒，都算是类的好地了。那里的等级较复杂，大体是堰窝梁上的，圈椅背上的要差些，产量就低些，堰窝内的就好些，产量相对也高些，但由á于地畛是左右走向的，那ว时就取了个ฐ平均级，都按类三等的算产量。上堡靠东边，与五虎山相接的为梯田à，下部的百十亩，地块大，土质也较好，为二类地；北边的地远了点，南边的离村近，等级就按远近分，这就有五六七八等的区别了。山上部的几百亩，本来不是我们山底村的地，那ว是五虎庙的香火地，土改时分给村民来耕种——那些地，坡度高，土质差，离村远，耕作起来也不方便，都被算作三类地。至于分级吗，我也说不清，反正都是十级以上的三类地。”
听着冯有元的话，将大家的头都听大了。沉默了会儿后，郑仕龙有点忧虑地说：“唉！土地种类这么เ多？我看呀，要想让人人都满意，想作到绝对的公平合理还真的很难场。”他急着站起来，边挠着头，作难地说：“依你说，到底该怎么เ办？若按照等级分，哪得分成多少块块啊？若还不按等级分，又咋能ม做到平衡啊？唉，看来实在难办啊！”
“难办也得办，难分也得分。”大家也都着急了，“节令不饶人，春耕马上开始了，咋说也得赶快把地分下去。”
“那到เ底怎么分？总得想个妥善的办法呀！”
“是啊！总得想个妥善的办法呀！”
“哎，人多地杂啊！要做到人人满意确实是很难办到เ的。只要达到เ基本上满意就行了。”万青山听着冯有元的话，看着郑仕龙那为难的脸，看着大家着急的样子，想了想，满不在乎地说：“依我看，是不是先将上下堡分开来，上堡就近分上边的地，下堡就近分下边的地，这样就好分些，耕作起来也方便些。然后吗，上下堡再各自按二三个大类来分配，每户各类地都分点。至于有元说的十二等，那就不必考虑了。不然的话，人只图几亩地，要分成十几块。这难分放边，即使硬分了，块块太多太小了。耕种起来也不方便。”
“他万大伯说得对，这地块太小太多了，麻烦到放边，也没法种啊！”冯大婶与几个社员们也都附和着万青山的话。
“光按类，不看等极也不行！同样的是类地，村南的堰窝地和村北的官道地产量就不同！再说吧，地的远近也得考虑点！不然的话，朝村边的地里送土肥，晌能送七八回，若朝坡上送，晌送两回还紧ู哩。不照顾远近能ม行吗？”冯小勇红着脸，大声地叫喊着发表出自己้不同的意见来。
听了小勇的话，人们觉得也在理。于是乎，你句我句地分析着，评估着，设计着，越说越复杂，越说越热闹，嘈得芮满花烦了心，她没好气地旁唧咕道：“哎呀呀，人说三个阴阳看不下个栓牛的橛！今天的阴阳太多了，理论到明天也理论不出个结果来。依我看，还不如按着产量分，包地包产吗。产高的，就少分点地；产低的，就多分点。要多要少就由各家自己选。”
万大妈的唧咕声虽说小，但还是让冯有元听见了。他笑着说：“嗨，你别ี说，万大嫂这个ฐ办法还真的可行呀。我们把各类地都折成产，再按产量分！——好地的产量高，就少分些地，差地的产量低，就多分些。至于地的远近吗，也可拿劳动量来折算。谁想近，就少分些地，谁想多分些地，那就让他辛苦点。勤快人，劳多的，都想多种些地，那就让他们多分点；劳少的，劳弱的，地近点，地好点，即使少分点地也是高兴的。公粮购粮都按人头背。各种各的地，各完各的粮。真能这样定，大家肯定没意见，你这个队长当起来也清闲！——再说吧，这好地坏地也是相对的，地在人种啊。同样的地，你给我，我保证能种好；如果分给她‘大帽子’，再好的地，我敢说，三年出不去，保准会变成荒草滩！——你不信？那咱们就走着瞧。”
“我看这办法行，明天开个会，交给大家来研究，同意了，咱们就按这样来分配。人多了，百人百姓的，只要大体满意就行了。”
“办法好倒好，就是麻烦了点。”
“麻烦点不要紧，只要大家都满意，我看还是可行的。”
“可行不可行，明天会上听听大家的意见才能定，说不定还有更好的办法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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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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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村里的分地方案定下了，可为着分地的事，万青山与芮满花却红了脸，正闹着不小的矛盾哩。
按照ั芮满花的意见，他们家人不多，最好能分些官道旁้的好地种，那怕少点。是说万青山在山上工作脱不开身，帮不上忙，加之万林年龄小，没结婚，如果把地分远了，母子俩难照料é；二是说官道旁的地土质好，水利ำ条件好，旱涝保丰收，虽说地是少了点，也能多打粮，加上交通方便些，耕种起来也省力些。
可令她没想到เ的是，万青山却坚持着要分五虎山上的三类高坡田。万青山说，梯田à有梯田的好处啊！虽说离村远了点，但离山上近，他可以顺ิ便照看着，虽说梯田的土质差了点，但五亩折亩，面积大，地亩多，尽管粮食产量低，但还可考虑种烤烟，只要种植对路了，收成比官道旁的好地保准要大得多。
芮满花挖苦着说万青山是“狗吃牛粪图的是滩场大”，傻到了家，别人不要的地他竟然抢着要；而万青山耻笑芮满花是“妇人见识”近视眼，只知道吃，只看见粮，只能ม看到เ脚面前。
就这样，老两口你句我句地打起嘴仗来，各说各的理，弄得小林儿在旁้干着急。说娘吧，娘说得有道理，“庄稼人哪有不爱粮食的，更何况家人总得吃饭啊！”说爹吧，爹说得也在理，“庄稼人不改变单种粮的旧传统与旧ງ习惯不行啊，也得想想别的门路了。”万林想了想为难了，于是劝娘说：“娘啊，依我看，还是折中的好，半对半：咱家承包四亩粮食地，能够保证有饭吃，民以食为天呀！其余四亩地，就照ั爹的意见办，折成二十亩三类田，交由爹爹折腾去。”
“你说啥？你说我是折腾呀？哪我就来问问你，你娘俩年到底能ม吃多少粮？用得着四亩地打的粮？依我看，给你们亩地就足够了。”听了儿子折中ณ的话，万青山很反感，特别是说他折腾的话。于是他极力地反对着，质问着，大声地吆喝着。
“你会不会算账啊？只种亩地？亩地才打三百斤粮，你还叫我娘俩活命吗？再说哩，你就不想让林儿结婚呀，难道家里永远就只有我娘俩两人吗？”听了万青山的话，芮满花惊讶地叫起来。
“亩才打三百斤？那是生产队时的产量啊。如今让咱自己种，闭着眼睛也能打上六百斤，这还只是夏季料é的产量啊！秋季再种料晚玉米，你给我说说看，能不能ม再拿回六百斤？”说到เ这里时，万青山没好气地说：“你娘俩是猪肚子，是牛肚子，年能ม吃多少粮！吃得完这么多的粮食吗？”
“你这算的是豆腐账，是嘴上的账，我就不相信，亩地真的能打千二？”
“谁说打不上千二？万青山的豇豆还产过万五六哩！”随着说话声，冯有元领ๆ着杨伯平兄弟干人等说着笑着跨进了门。只见他高喉咙大嗓门地喊起来，“嗨，我说老万啊，你们家到底定了没有定？眼看都要分地了，这么点小事情，到了你们家，咋就这难办！是嫂子不同意？还是大侄子有阻力？”
“他大叔，你来了好，那就请你给我们评评理。”芮满花见冯有元进了门，高兴地招呼道：“老万这人总爱认死理，放着好地他不要，硬是和我死犟着要坡地，要梯田。还犟着说要种烤烟，你说说，难道种烤烟能当饭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