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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部分阅读

在那个餐厅干了年。南说,你应该学些东西。这时南开始在西安的各个街头游荡着擦皮鞋。擦皮鞋是看起来很低贱但是却很赚钱的工作。九九九年的西安街头擦皮鞋的还很少,不像现在比行人还多。擦双元钱,天如果运气好的话可以擦三四十双,也就是三四十元的收入。个ฐ月下来就可以赚近千元。那ว时我们已๐攒了有三千元钱,都是在小餐厅打工攒下的。年里,南几乎分钱๥没有花,换洗的衣服都是老板穿剩下的。有吃有住我们现在还需要什么?答案是不需要。我买了双凉鞋,两件五元钱的白色短袖衬衫,是在小夜市๦上买຀的。还有两条裤子,||乳|白色的休闲裤,伪李宁品牌,花了十五元。还有个粉红色的头花,坠着个个ฐ亮晶晶的塑料珠子,两件毛衣,件黑色,件白色,都有漂亮的几何花纹,两件冬天的翻绒领子的外套。这些都是用的南的钱๥,是他个月的工资。南说,你是女孩子,理应得到照顾ุ。

南至今都把那千元存在他的个ฐ账户里,真的始终都没有动过。

那个来送我的男人,身影越来越远。

我叫芍药。

我和十五都恍然惊醒,问,哪里有血?蓝指指床上。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二章紫色耳环6

我和十五摸过去打开灯,将床上的被子翻来覆去也没有见到丝血迹。蓝ณ却不相信,真的,刚才我做了个梦,梦见床上呼呼地向上涌ไ出血来,我想起来,却不能动。

我和十五呵呵地笑着看蓝,不就是个梦吗?

蓝却依旧执拗地说床上真的有血。

我和十五睡得迷迷糊糊的被她的梦惊醒,已懒โ得再去找什么เ血,慢腾腾地走回去要接着睡觉。

蓝自己้在床上摸索,最后把被子和褥子床单都扔在了地上。

她爬到床的木板上突然啊地叫了起来。洛初ม,十五,你们看啊。

我们又爬起来走过去,于是看见了大摊血。

是大摊凝固的陈年血迹,在床头的黑色木板上洇了大片,在床的中间和床尾也๣洒着大滴大滴的血迹。血早ຉ就干涸了,凝固成了黑色,可是依旧保持着触目惊心的姿态。

蓝慌起来,向我们的身上靠,先是在十五的身上靠了半天,又挪到我的身上。

十五,咱们把床抬给房东吧,总之是不能再睡了。

好,已๐经半夜,怎么เ也得等到เ明天早上。

蓝,要不你和哥哥睡在块儿好不好。明天咱就把床搬走。我拍了拍蓝的脑袋。

十五看了看蓝,再朝我呵呵笑,然后钻๵进自己的“小屋”里。

我拥着蓝ณ躺在地上,同盖着床绿色的被子。蓝,睡吧。晚安。

我在黑暗里看见蓝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蓝ณ没有睡。我这是除了她之外,第次和另外个女子睡在起。她那么的老,身上有股潮湿腐烂的味道,可是蓝ณ又是那么เ年轻,身上有清晨露珠的气息,散发芬芳花儿的香味,然而她们还是母女的关系。

多少个夜晚,在安图的那张床上,我枕着她母亲的r房入睡,今天我把她的头放在自己้的胸口上看她入睡。

可是她始终睁大眼睛,不愿睡去。

洛初,你说那是谁的血啊。

呵呵,不要乱ກ想啊,反正与我们无关。好,睡觉了,乖。

蓝ณ是不乖的,我让她睡,她偏偏不老老实实地睡。她把手放在我的胳肢窝搔痒,我呵呵笑着,蓝,不许这样。

蓝ณ更加放肆,挠我的脚心,脖ๆ子。

蓝,痒死我了。不要这样,不然我打你了。

蓝依旧不停,双手不老实地在我的身上乱摸。慌乱中ณ蓝的手伸到我的下面两腿之ใ间,忽然停了下来。

蓝ณ,你干什么。我的声音很小。我的脸຀开始发烫,心口凶猛地起伏。

洛初,告诉我,这是什么?蓝ณ贴近我耳朵边悄声问。她的手轻轻抚摩我的下面。

蓝,没有什么,睡觉了。我轻轻拿开她的手。我感到了熟悉的潮湿的空气阴险地向我袭来。

不要,洛初。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吗?我妈妈和你睡觉就是想要你的这个,她才不会喜欢你呢,她喜欢的是她亲生的女儿,是蓝ณ啊。

蓝的声音渐渐大起来,我指指帘子那ว边十五的方向。听见十五翻身的声音,开始打起呼噜。

蓝依旧不听我的话。怎么,事情你都做了,还怕别人说吗。有种你当初何必去做。

我竖起耳朵,听见十五翻身的声音,并开始打起呼噜。

蓝,睡觉吧,我已๐忘了。

是的,我忘记了。从列车驶出安图的境界,当我再也๣不能从窗户里看见安图工厂的烟囱时,我已经彻底地把以前都忘记了。

我的第三次生命即将来临ภ。

5๓潮水的来临只是瞬

十五的那个朋友在三里屯北街的个酒吧做店长,叫皋泊,高个瘦弱的男子,戴着近视眼镜,是上海师范学院的本科生,学的专业是个冷门:心理和哲学。这似乎ๆ和酒吧的经营毫不着边。可是他却本正经地对我们说,不,是息息相关。

第二章紫色耳环7

皋泊与十五认识是在吉林市的个酒吧,是半年前,他毕业靠着父亲的关系到父亲朋友的酒店上班。先是从服务员做起,问好,打手势都要丝不苟。喝醉酒的客人比比皆是,要时常忍受他们无聊甚至无赖的要求和谩骂。他要始终保持微笑,不能有丝难受的表情。再跟着调酒师学调酒,怎样用零琐的器具,怎样地翻来覆去,怎样地花样百出来吸引顾ุ客的好奇,然后让客人乖乖๔地掏腰包。

十五那时刚刚高中毕业,考取的是所本地的普通大学。毕业后还是要自食其力,没有丰厚的分配保障,学的东西到社ุ会上往往拿不出手。于是他当着父亲的面撕碎了录取通知书๰,母亲是盼着他上大学,为ฦ祖宗争口气的,于是气得倒在地上骂他不孝的孽子;父亲脸色铁ກ青,跑到เ屋里闷着喝酒。

十五当夜便偷了家里衣柜里的五百元钱,连夜跑到了东北吉林姑妈的家里。姑妈是那种很常见的家庭妇女,姑父在市๦出租办里当不大不小的官,有个儿子,才刚上幼儿园。姑妈很疼爱十五,把他当作自己的儿子来爱,姑父给他在出租办安了个工ื作,也就是给开车的师傅传个文件,跑个小腿。这样他认识了很多的哥的姐,加上十五说话漂亮,脑แ子伶俐,又是个帅小伙儿,很快便和他们混得烂熟,开始经常出入酒吧舞厅等灯红酒绿嘈杂纷乱的各个场所。这让农村里来的十五开了眼界,更重要的是十五的喝酒天才开始显山露水。

十五的酒量到底如何惊人,我还没有亲见。但是他告诉我,在那个常去的酒吧里,半夜时九个人中除了他都醉得倒在地上,只有他还在杯杯地喝。反正是不需要他埋单的,乐得痛快。这时,角落里的两个青年晃悠悠地走到เ吧台前,要再调两杯酒。值班的正是皋泊,他细心地调了两杯“霸王别姬”,那两ä个男子端过喝了口忽然把酒吐在了他的脸຀上。

什么เ玩意儿。换个。

皋泊便又调了个“万花齐放”,那ว两个人喝完接着同样又把酒吐在他的脸上,高声嚷着再来。

他妈的,你还想不想干,信不信老子砸了你的破店。

老板正好不在,皋泊操着南方แ口音,不知所措。这时十五大摇大摆地走过来说,我给调。

他慢悠悠地晃着杯子,两个ฐ小混混不耐烦地催促,你他妈的装什么逼。

十五依旧乐呵呵地摇着杯子。呵呵,大哥不要生气,会儿就好。

十五手摇着酒杯,另只手抓起了吧台里面的玻璃酒瓶。

大哥,你喝。十五把酒杯递过去。

他妈的,要是还

两个人话还没有说完,杯子里的酒已泼在两ä人的脸上。

你,你想死吗?

我不想,当然不想。十五回答着,手里的酒瓶已迅疾地砸在其中个的脑袋上。

他无声地倒下,另个匪夷所思地看着面前还有点稚气的男孩,惶恐地拖着同伙跑开。

十五的嘴角撇出丝微笑,拿块纸巾擦拭皋泊脸上的酒水,向皋泊伸出手,你好,我叫十五。做个朋友如何。

皋泊高兴还来不及,欣然接受。你好,我是皋泊。以后经常来,你的酒水绝对半价。酒吧要是我的,全部免费好了。

两个磊落的陌生男子紧紧ู握手,时间在友情面前不得已地停滞不前๩,两ä人心领神๰会地哈哈大笑。

皋泊,以后有事就告诉我。你看看他们,没有人不怕这里的出租车司机。

后来,皋泊离开父亲朋友的这个酒吧。他也是个ฐ向往自由的男ç子,不打算在父亲的庇护下生活。

第二章紫色耳环8

他应该有自己的天地。他上学的时候便向往去北京闯荡,只因为听从老人的安排不得不前๩往吉林这个冰冷的城市。现在,他想去北京,感觉自己้已经长大。

这年,皋泊二十岁,唇上的胡须开始发硬,乌黑。

开始南下。到了北京在现在的酒吧找到工作,也๣是从服务员做起,因为ฦ工作出色,兼之为人做事厚道实在,调的酒也招客人喜欢,对于闹事的客人他也有自己้的处理方แ式,冷静而又洒脱๳,于是他三个月后便被提升为店长,经营掌管这里的切事务。过得很累可是感觉无比幸福,他想做的定可以做到。

这时,他给十五打电话,让十五来帮忙。

十五正好也不想直在姑妈家里生活,痛快地答应。

他坐火车南下,然后遇到了我和蓝。

6手太小,可能抓不住幸福

天没有亮,十五就把我叫起来,要我赶紧把那ว张床抬出去。

十五气呼呼地说,真他妈邪ิ乎,我竟然也做了个那ว样的梦,梦里全是腥臭的血,汹涌得像河水泛滥似的从床上淌下来,把我们整个都淹了。

蓝也醒了,嚷着说,快,这床真的很晦气。

十五已经决定在酒吧上班,帮皋泊做琐碎的事情。他问到我,我说,在安图高中还没有毕业就来到这里,我什么也没有做过,但是认为什么我都可以做。

十五说,好,我来安排。

他在附近家私营铜字标牌厂给我找了个学徒的工作,月三百元。我说好,总比做服务员强。我可以学到混饭吃的技术。但是做服务生我感到害怕,要言行,丝不苟,要始终赔着笑脸,要卑躬屈膝,这些我当时都做不到。我不是瞧不起这个行业,我也不是担心他们的未来,只是因为那种平静的生活让我恐惧。

我要开始自己的生活,而这切需要从小学徒做起,低着头听着师傅的教诲。老板是南方人,个子很矮,但是有股生来的气势,威严,对手下的员工从不言笑。做铜字标牌是肮脏的活,经常得和硫酸双氧水甲醛打交道,双手没有任何保障,直接接触这些高腐蚀的液体,手指被次次烧伤,蜕皮再生长。手上的皮肤泛白起皱,在天暖和的时候还发痒,是那种特殊的痒,不敢去挠,挠就破皮流出黄|色的脓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