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计

耿子昭将两个太医安置在客房歇息,但是韩祯贤却死活不听劝,他看着耿子昭道:“你们要做什么我绝不会多问一个字,只是这大晚上的,你们要出门去找东西怕是很难,别忘了外面已经开始宵禁了。我有侯府的名帖,你们要找什么เ我去给你们跑腿好了,好歹我和你父亲同事一场,就算我为他尽些心!”耿子昭觉得他说的有道理,遂不在坚持,恰逢耿子宏要出门去取东西,韩祯贤便自告奋勇的带了耿子宏出了门。

白雪茹在心里无奈的叹息了一声,打起精神道:“子义แ哥哥,你现在开始想办法去弄一些好的烈酒,越多越好。我还要一些上等的细白布,让人给我裁好备用。”耿子义脆脆的答应了一声就出门去准备了。

耿夫人转头看着白雪茹道:“果然不用姨妈做什么吗?”白雪茹笑道:“姨妈您若是愿意,让子昭哥哥有空去铺子里转转就好,别的倒还真不用做什么。”耿夫人遂笑道:“那感情好,姨妈就收个ฐ现成的好了!”

耿夫人觉得此话有些重了,忙笑道:“姐姐您看您说的哪里话,若是怕了我怎么เ会常常过府来看您?再说了,咱们是嫡亲的姐妹,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我是在想啊,这药铺的事情我们又不懂,平白的拿一股怕是不合适!”

齐妈妈苦笑道:“太夫人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老了,城里城外的区别也不大,只要是守在儿孙们身边就行。”王氏劝了半天也不见成效,只好让月季取了二十两银子出来给她。齐妈妈坚决不收,白雪茹红着眼圈道:“齐妈妈,您就不要再推辞了,这也是娘亲的一点心意。您若是不嫌少就请收下!”齐妈妈连忙跪下给王氏磕了头谢了,白雪茹亲自送了她出去。

王氏母女听了都是一愣,这齐妈妈是从小就伺候白老太爷的,在这白府里很有些体面,平日຅里就是白立诚也๣要对她礼让三分,她那三个儿子也都是在外院领着好差事的。可是听她今日这一席话,分明是大太太李氏在大换血,管你曾经有多少体面,只要不是李氏的人,估计都难保被裁或者被卖的命运。

耿夫人眼看着白家眨眼间就衰败了下去,自己亲亲的姐姐又这样一病不起,心里不由á得一阵难过。于是她隔三岔五的就过来看望王氏,不停的劝解姐姐想开一些,奈何王氏心里鼓不起任何劲,这病便一直也不见好。

办完丧事,王氏一下子苍老了很多。她虽然在女儿的暗示下早已经知道丈夫的病医治不好了,但是事到临头依然无法接受这个ฐ事实。多年前年轻的时候,因为操劳过度身体亏欠下的毛病此时便趁虚而入,她一下子就病倒了。

一时间屋子里气氛压抑,妯娌๒俩各怀心思一起沉默了片刻。李氏放下茶碗,笑笑的看着何氏道:“真是难为二弟妹了,二房这些年全亏了有你撑着。算了,你也就只剩下这点子嫁妆了,我和你大哥怎么能让你倾家荡产呢?”何氏闻言松了一口气,假意又劝说李氏无຀论如何要收下这些东西,李氏坚辞不受。

何氏流着泪道:“大嫂您说的极是。只是我们老爷一向清正廉明,我们二房从来就没有什么积蓄,但是为ฦ了救老爷,就是砸锅卖铁ກ我也是不能ม袖手旁观的。”说完就叫秀兰拿出一个ฐ匣子,何氏一边打开匣子一边说:“大嫂,不怕您笑话。当年我的陪嫁也是不少的,可是我们老爷俸禄有限,他又是个不会钻๵营的人,这些年为了维持老爷的体面少不得我要拿出嫁妆来贴补,再加上娶ດ媳妇,如今剩下的就只有这么些了。大嫂您千万不要嫌弃少,我也是尽力了。”何氏说完狠狠地抽噎ດ了几声,见大太太不说话,这才拿帕子擦擦眼睛,端起茶喝了一口。心里暗暗庆幸昨夜送走了何妈妈。

白家上下吃罢晚饭集体给老太爷请了安,女人们便各自回屋,男人们都齐齐的聚集到了外书房。白立诚喝着茶将老太爷的原话挑挑拣拣的整理了一番说了出来,大概意思是说:白家将倾家荡产消化这场危机,我们大家也๣要各自尽全力去努力,当然最终的结果也๣不一定尽如人意,但是我们每个人当做到问心无愧。此话说毕,老三白立辉立刻๑表态道:“如有用的到เ兄弟的地方大哥尽管吩咐便是,我们都是自家兄弟,断没有一家人说两家话的道理!”白明辰和白明凯兄弟连忙给伯父和三叔跪下要磕头,白明翰起身将他们搀扶起来。白府的男人们又商量了一下各自的分工ื,再喝了会儿茶便各自散去。

白立诚黑着脸回了桂华园,李氏起身迎了他道:“已经备好了热水,老爷您要不要洗洗?”白立诚也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李氏赶紧叫了丫ฑ鬟进来伺候。

少顷,三老爷白立辉带着次子白明武匆匆的小跑着进来,父子两见老太爷已经醒了,心里松了口气,白立辉不禁多看了妹妹几眼。当他知道白雪茹的救治方法后,暗暗地再次对妹妹佩服了几分。白明武见祖父已经清醒,便道:“爹,把祖๢父送回上房歇着,这样也好照料些!”不待白立辉开口,白雪茹大急,连忙上前๩道:“三哥,此举不妥,现在爹爹不易搬动!”白雪茹心里一直隐隐的怀疑父亲有高血压激脑血栓的嫌疑ທ,尤其是父亲刚刚ธ说头还是晕,而且很疼,手足也是麻痹的,她更加确定情况并不是很好。见父亲和三哥等人都看着自己,白雪茹急中生智道:“爹爹刚刚醒来,将将又才服过药,头痛头晕的症状都还不曾减轻,需要稍事休息稳定一下比较好。”白立辉点点头道:“是这个道理!”

王氏红肿着双眼,却偏偏强撑着扯着嘴角笑着,她温柔的给白瑞麟掖了掖毯子道:“老爷,您且放心,白总管已经分派了所有的护院家丁出去找了,很快就会有消息了!”白瑞麟点了点头,并不说话。

两人正准备进屋,就见耿大丫鬟紫云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差一点就撞在了白雪茹身上,耿子宏一把将白雪茹拉到身边护住,大声呵斥道:“乱跑什么?没规矩的奴才!”

白雪茹抬起右手用食指轻轻地戳了戳他的脑袋道:“你呀,好好的把书๰读好就是了,少想些有的没的!”

“娘๤,您可不能ม怪我来迟了。”她朝着顾夫人撒着娇道,“我帮着三哥弄戏台子去了。”

王氏知道妹妹是为自己้母女好,笑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听你的便是。”耿夫人遂笑了起来。

白雪茹眉梢一挑道:“那ว些欺负你的人不是都怕了你了吗?你还要这样的东西干什么?”

白雪茹的好奇心被他勾了起来,定定的看着他道:“不会是你又想讨什么整人的药粉吧?”

王氏遂连声夸奖她懂事。

第二日຅耿夫人刚刚吃罢早饭,王氏带了白雪茹就到เ了耿府。母女两在耿夫人的陪同下先去看了卧床的耿子义,不免又是一番๘唏嘘。回到正房,耿大闻讯也赶了过来。王氏亲亲热热的拉了她的手坐到身边道:“这么เ冷的天,你又是双身子就不要跑来跑去的了,姨ถ妈还说等一会儿你呢!”

耿子宏见她一下子就没了情绪,也不知道怎么安慰的好,他眉头一皱瞟了她一眼道:“表姐,你真的很懂得医药吗?”

耿子宏就捡了他知道的说了几处,待白雪茹问得详细了他就答不出来了,只好搪塞道:“我年纪小,爹娘也不大允许我出去。表姐若是真的想知道这些,待我回去好好的问问二哥和三哥。要不然等你下次去我家,你自己去问二哥他们也๣使得的!”

白雪茹眉梢一挑含笑回到:“好呀!”

白雪茹顺ิ着青石甬道来到人工湖边,突然惊喜的发现了一个秋千。秋千拴在一棵高大壮的树枝丫ฑ上,栓秋千的绳上还系了很多彩带。白雪茹看着这秋千心里百味杂陈,眼前不由得浮现了前世福利院那简陋的小院里唯一的玩具——秋千。那时候她在福利院经常是受欺负的对象,上架荡秋千从来就轮不到她。为了能荡上秋千她经常会早早的起床,等其他人都起来的时候,她已๐经荡完了秋千开始打扫卫生了。因此还经常得到阿姨们的表扬,她自己也因此荡的一手好秋千。她想起从前的点点滴滴不由得嘴角微微的翘了起来,这可是她从前为ฦ数不多的乐趣之ใ一。

这四个女孩有一个和白雪茹同岁,一个ฐ小一岁,另二个才九岁。王氏笑着让女儿给她们起名字,白雪茹看了看四个满脸幸福感的女孩,想了想,指着同岁的那个说:“你叫白芷。”指了小一岁的说:“你叫藿香。”又指着最瘦的那个说:“你叫黄芩。”最后指着圆脸຀小个子的说:“你叫甘蕉。”白瑞麟恰在此时进来,听见女儿起的名字大笑:“雪儿你开药铺呢,怎么一水的药名!”

第二天人牙子领着十来个小女孩来到เ福寿堂,高矮胖瘦不一,立在堂中。王氏在一旁笑吟吟的坐着,拉着女儿道:“你自己瞧着,喜欢哪一个ฐ就挑出来。”白雪茹看着眼前这一溜的小女孩,最大的也不过和自己差ๆ不多,最小的也๣就七八岁的样子。她们有的畏畏缩缩,有的大胆的讨好的笑着,白雪茹心里很不是滋味。想自己如果不是重生在这个ฐ身躯里会是什么样子,会不会也如这些孩子一般任人挑来选去如商品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