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身孕的人累得很，记得给淑沅安排一间舒适的房间，再安排两个人单独给淑沅弄饭菜——不是一个ฐ人吃饭，总会饿的早ຉ些，你们要让人仔细些。”
话说到这里她见淑沅和金承业谁也没有反对，她才接着说下去：“我替你们外祖父谢谢你们。金家，果然不愧是传世几百年的人家，不是一般人家能相比的。”
名份当然重要，但他们母亲的性命可比名份重啊。
他们真得担不起。
淑沅眼前的人是越来越少了。那是因为不管她抓的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落在她手里都乖的很，后来赵家人都开始避让淑沅了，因为云雾和玉露叫得响啊——我们少奶奶有身孕啊，你们不要伤到เ我们少奶奶啊。
淑沅没有后顾之忧，下手更不是会客气了，眼前都是人伸手就能捉到一个ฐ，捉到一个她就推出去一人：“你们没有长耳朵吗，还是没有长眼睛，打的人是谁你们看清楚没有。”
按理说金承业应该在灵堂外棚行礼，可是他如今进也进来了，再说外面也没有一个赵家人在，所以事急从权，小夫妻两个就跪在地上对着赵老太爷拜了拜。
再说看着赵家人在灵堂上大吵大闹，她和金承业立在灵堂外面也很尴尬；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她不想被牵扯进来，可是赵氏偏就叫了她和金承业进来。
他给两个孩子的东西是两盒面人儿，不值什么钱，却得到了两个孩子真心的喜爱：芳菲和瑞人长这么เ大从来就没有得到过一件玩具。
“姨父和姨ถ母是什么？”他行完礼后爱不释手的把玩手中的长命锁，回头看向淑沅问了一句。他和姐姐从来没有真正的见过什么เ长辈，这是第一次得到长辈们的东西，因此好奇之下才会问一句。
淑沅笑道：“小心老祖宗们听到เ会打你个不孝的子孙。我就是因为大病一场后很担心腹中的孩儿，才来求求老祖宗们保佑的，你莫要乱ກ说话。”
金承业再次转身，这次他记得请沐夫人先行：“岳母，要到用饭的时辰了，小婿是来请岳母的。特意让人备了几样岳父和岳母喜欢的菜，生怕凉掉失了味道才会急急来寻。”
吕福慧闻言真得有些急了：“表哥，你、你怎么เ能这样待我，你是想把我往火炕里推吗？”
她说到这里抽泣起来：“我最怕就是被打鼻子，因为我自小就被两个弟弟欺负，时常被打破了鼻子，表哥你还记得吗？”
淑沅不用母亲暗示ิ，也感觉到事情不太对劲儿了：吕福慧就算是有病根儿受不得气，可是她和母亲没有给吕福慧气受，只是不同意吕福慧的所求罢了，吕福慧这样也能晕过去？
金承业站了起来，看到เ无人把吕福慧抱起来放到床上去，他想过去先把人弄到床上去：地上冰凉，不要说是福慧了就是好好的人躺的久了也会冰出毛病的。
吕福慧连连点头，泪落的更急了；她现在还不是被人欺负了，又有谁来为她出头呢？如果现在表哥不是她的表哥而是她的夫婿，那ว么她就有了一个可以为她出头的人了。
沐夫人搂住吕福慧：“你个傻孩子，不要哭了；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我就是你的母亲，那就是你的姐姐和姐夫；看哪个ฐ还敢再来欺负你，敢欺负你就要问问我们答应不答应。”
魏氏没有气恼只是深深看一眼承业：“今儿性子怎么硬了三分？”她的目光在淑沅的身上一转：“是因淑沅吗？那倒让人看着心里欢喜，只是兼祧的日子不好过啊，再娶一房……”
金承业抬起头来：“伯祖母的话孙儿记下了。我们老太太也给老太太带了几句话来，让伯祖母时常查查帐本，不止是银钱还有其它的事情，都要量力而行才好。”
淑沅如今是个动不得的人，不要说动一手指头就是大声骂上一句淑沅一动怒动了胎气，那都是大祸事：北府那边不和她们南府拼命才怪，到时候她们自家的老太太也不会轻饶了他们——伤到เ淑沅肚中ณ的孩子肯定会惊动族里。
张氏的脸色微变，有心想要斥责淑沅两句，可是听到淑沅说不舒服她却心里打起鼓来：谁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当然假的可能很大，可是万一是真的怎么办？她当真担不起那个后果。
“我还是陪你……”他倒不是想插手，淑沅已经说过她要自己处置，但他就是不放心淑沅。
“不行吗？”淑沅看过去，目光是毫不示弱；刚刚金承业还在说要做个好夫婿，不会转个眼就要忘了吧。
如此娇弱的女子，怎么舍得她再受一分苦？
平心而论，吕姑娘长的一点都不好笑，看她的眼睛听她开口说话，言行举止间也不会让人生出好笑来：那双眼睛那么大那么亮，怎么看也不像是脑子有毛病的人。
孙氏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点点头：“你做的好。”顿了顿她看着儿子的眼睛：“就为了承安和半夏……”在看到儿子眼中闪过的东西后她猛得收声儿：“你去云容房里吗？我听人说她可是准备了好一阵子呢。”
孙氏的脸色有些难看：“你确定？半夏可是你二伯母的丫头。”想了想看向金承业：“你可对二伯母说了？”
“你兄长今天晚上晕倒在婶娘的后门那里，虽然大夫来看了说没有什么要紧，只是妄动了肝火才会那样，但倒底还是让人担心。因此，不是什么大事你就改日再过来吧。”
金承业回头看他一笑：“随便走一走，不想就到了二伯母那边，便在那里用了晚饭才回来。忘了兄弟你还在等我们，一会儿就让人给兄弟备饭菜——又不是在外人家，兄弟自己吩咐让人弄饭菜也是一样，为什么非要等我和你嫂子回来呢。”
汤已经不是很烫，淑沅的轻呼更多是没有防备受了轻微的惊吓所致，但是却让汪氏和金承业都齐齐的站起来：他们显然受到的惊吓比淑沅更甚。
淑沅虽然还不能把金承业当作夫婿来看，但她知道身为ฦ妻子的责任，便站起身来准备给金承业盛一碗汤。
感受到汪氏一如既往的疼爱，金承业合了合眼睛转过头去：“我、我和淑沅出来散一散，走到เ附近看到เ一个人进了二伯母的院子的后门，有点鬼祟。”
可就是这位母亲，居然做出了伤风败俗的事情。他怒，可是他的心也是痛的；他想喝问汪氏却又怕问汪氏：他打心底是不相信的，可是却是他亲眼看到的，就算如此他依然盼着那只是他误会了。
淑沅没有敢看几眼，就只是听都让她脸红心跳：金家的丫头虽然都是卖身为婢，但是不管是自幼在金府长大的，还是十几岁才到เ金府的人，哪一个不是被教过女诫之类的？
“小东西又来捻酸吃醋了。”金承安的大手在半夏腰间的软肉上狠捏一把：“连提鞋都说了出来——爷得你相伴，哪里舍得让你辅床叠被？”他前面有些责怪的意思，后来轻轻一句戏文又变成了调戏。
老太太罗罗嗦嗦起来，可是却没有说一句此事要如何了结，更没有提要如何处置五姐儿等人，就这样带着孙氏拉着沐夫人离开了。
老太太笑顾沐夫人：“护短也要看怎么护。今天这事儿呢，我倒不是不给拿主意，而是无主ว意可拿。事情呢只是小辈们的，而且人证都是我们府上的人，对吧？”
五姐儿迎着淑沅的目光想要说什么，可是淑沅却转身走了回去坐下，同时接过了琥珀端上来东西慢慢喝起来：院子里还有三个人没有进云雾所在的厢房。
院子里依然没有什么声音，屋里也不再有老太太的笑声传出来：屋里屋外的安静就像是凝成了大石一样压在五姐儿的身上，让她瘫坐在地上。
“碧螺，你伺候你们少奶奶有三年多了，当年也是在少奶奶跟前磕过头的，是不是？那ว你知道当日给少奶奶磕了三个头是什么เ意思？”老太太的声音平平的，还带着一分的温和，说实话听不出半点的可怕来。
如今，老太太的脸上难堪与否先不说，她肯定是那个最倒霉的人。
盏茶功夫过去，金承业是汗透衣衫。
淑沅没有问，一个字也没有问，更没有催促金承业。
“吾知道一切，只要汝答应吕氏入门，吾便会写出一切来告诉汝。防汝不相信，先告诉汝一点让汝震惊之事，瑞人和芳菲两个孩子并非是丫ฑ头所出。”
写字的人并不急在一时让她知道纸上的事情，却又写字写得如此匆忙，只能是在一个随时会有人进去的房里写的。还有用的纸与笔都是极为粗鄙的，应该不会是金家的某位主子所为。
淑沅却不肯走：“请大仙明显有何可惜之处，我的孩儿以后有什么เ不妥吗？”
“我们已经动过仙法，这是仙水一瓶赐给你，可保你们母子平安。”湿滑的声到这里忽然吐了一口气：“可惜啊，你肚子里的孩子虽然可以平安，却还是可惜了。”
倒不是因为生气，而是她知道娄氏不达目的是不会罢休的，今天她不同意日后她再有什么เ顶撞长辈的时候，怕娄氏又会提及。
老太太在掩饰她的探究和激动，可是却并不介意淑沅看到：淑沅很确定这一点，才会在心中生出更多的疑惑来。
她说完没有等金承业答应就跟了出去，金承业是不是跟来她并在意。
看赵氏的神色变化，金承业瞒着她的事情赵氏也是知道的；金家两位老太太好像都知道，金家夫人们是不是都知道呢？
淑沅猜想，在她这一辈儿的妯娌里是不是也有人知道此事：娄氏是不知道，那是因为ฦ她嫁入金家比自己还晚呢，说不定在她之前嫁入金家的人知道呢。
金家南北二府只是金氏一族的二房，其它几房会不会有人知道呢？淑沅想，如果人知道的多了，那这个秘密也就不叫秘密了，总能被她弄个ฐ清楚明白。
金承业紧紧的跟了上去：“这个时候，赵家的姑奶奶们应该都回来了，还有其它亲近的、住的近的人也都到เ了。”
“看到我们又到เ灵堂上去拜祭，定会认为你我是真得有孝心。”他说到此处微微顿了顿：“只希望赵老太爷在天有灵不会怪我们。”
淑沅白了他一眼：“你说什么我也是要去看一看的。”
可是她什么也没有看到。赵家人待淑沅很客气，但是从头到尾没有人提到方氏，更没有看到เ方氏的人。
就算淑沅旁敲侧击，赵家也没有人接她的话碴；仿佛赵氏压根儿就没有对赵家人提过方氏的事情一样。
淑沅只能如此怀疑了，却想不通赵氏为ฦ什么要瞒下方แ氏的事情，但也只能暂时把此事压在心底。
赵府如此遇上白事，她岂能在这个时候和赵氏去理论？只好又和金承业重新回到房里，而饭菜已经被人换过了，就是曹氏院里人亲手做好的饭菜。
刚吃过饭不久，就有人过来：金家三房的二夫人平氏和长房三夫人皇甫氏到了，她们听说淑沅和金承业在，就想过来和他们一处说说话，不用赵家另外安排了。
金承业和淑沅能说不嘛，连忙起身迎了出去；金承业同时向淑沅简单说了说两位伯母的情形。
平氏是郡王之女，平常都在京中；这次只是回来给她的生母扫墓，不想遇上赵老太爷去世，给妯娌赵氏面子她都要亲来一趟。
淑沅当然不记得自己这位伯母是何样子，抬头看到平氏穿戴的并不如何出众，和府中其它的夫人没有什么不同。
走到เ近前，淑沅却发现平氏和皇甫氏穿戴的区别：两人的衣服都是半旧的，但是论做工皇甫氏的当真不如平氏很多。
皇甫氏跟在平氏身后，看到เ淑沅笑道：“我和你二伯母来扰你了，正好也有点事儿和你说。先让你二伯母坐下，今儿可真是累到了她。”
淑沅听得眼眨了眨，差点没有反应过来而让皇甫氏和平氏都尴尬：这皇甫氏也太过巴结平氏了吧，就算平氏是郡ຉ王之ใ女，但再怎么说她们都是妯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