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佣人领着魏光回到客厅时，屋内有三个男人在等，其中位便是他刚ธ才见过的那ว位中年男人。魏光此时穿着套真丝麻混纺的休闲装，非常合体，当然亦很舒服。
魏光随他穿过条拐过几次弯的走廊，进入了间非常考究的家用浴ภ室。老佣人已为他放好了洗澡水，浴室内的应浴ภ具包括浴巾等等皆是白色，只是质地很好的地板是木制的，墙壁亦是。魏光脱了衣服跨入浴缸，躺下了。他这时的脑子真是很乱ກ，但又确实想不出个子丑寅卯来，便也只能听着老佣人的指点洗过了澡。在他洗澡的过程中，老佣人直恭恭敬敬地立在边，并很适时的取用品递给他。
王禹最后还是把疑ທ点聚在了萧乾的身上，这个ฐ从十几岁就是自己冤家对头的根筋小子，虽然从警察的行列里退了出来，但他绝不会就此撒手去做渔翁垂钓的营生。王禹知道萧乾在被毒贩霍三陷害成瘾君子之后，对毒虫的仇恨便似原子弹爆炸后的蘑菇云般越升越高，其辐射程度亦可想而知。另外，王禹亦知道萧乾是个耐力极强且心细如丝的家伙。小时候，萧乾能在王禹可能经过的路上，冒着刺骨的寒风等便是数个小时，直到เ王禹穿着厚厚的军大衣暖洋洋的出现，萧乾ດ这才举着半块砖头磕磕绊绊地冲过去，但因手脚已冻得僵硬麻木，终未能顺ิ利地敲破王禹的脑袋，甚或反被王禹伙臭揍顿，像捶打袋冻菜那样但由此却能感觉到萧乾的那股耐力的可怕。
王禹马上让和他在澳门同居的菲儿去购了机票，他要零距离离开澳门，那本中国护照自然是不能ม再用了，他用碎纸机把它处理了。
第二十四章
魏光从厨房拿来两只酒杯，八钱装的样子，又端过来大壶刚沏得绿茶和茶碗，两人准备喝了。
乔虹送走了大熊后，马上驱车赶到了萧乾家。
下午下班前，大熊开车到看守所和乔虹，仲亚等人碰了下情况。他说已๐经挑出来大约百斤ภ摇头丸，但这么เ靠尝的方แ法进展很慢。八个箱子二十四吨货，得尝到什么时候去？这里边肯定有记号，但他们找不到，请乔虹他们尽快想办法。
萧乾买了斤ภ不同品种的几个ฐ厂家的糖果。他要回去琢磨琢磨这些甜品，或许就能ม品出苦味来了。另外，可以告诉乔๒虹，就说是给她买得，也至少可以搏得她百分之ใ几的感动也没准。
萧乾ດ先去了坎儿街的家超市。规模不小，三层，概有两万多平米的营业场地。超市里购物的人不少，商品亦是琳琅满目，令人目不暇接。仅三层的楼ä层，却设了阶梯和垂直式两ä种电梯，可谓有点儿奢侈了。新世纪的大老板是王禹，其父是市委副书记。新世纪共有五位股东，除名香港老板外，其他四名都是横江市委，市政府领ๆ导的子女。这几个人以前亦在国企工作，但五年前忽然都辞掉了工作，然后，横江市的娱乐业便有了翻天覆地的改观。社会上有句流传较广的话说得是，要想抓紧时间富，快去横江站马路。若想摆脱人间苦，来钱最快是脱衣舞”这类的打油诗便是形容横江市的情业。
而此时的刑车车队已经接近了西郊刑场。这里是山脚下的片空地，有些地方แ的杂草长得有半人高。山上山下散乱ກ地开放着簇簇片片的蒲公英和叫不上名头的野花。天空晴朗，几乎无云亦无风，蝉鸣却是响成了片。但就是这片看似恬静空朗的地方却是刑场所在地。
吉姆车出了公安厅大门，上了路，奔着西郊方向撒着野高速驶去。那时的机动车少，往西郊的车辆就更少，所以吉姆车出了城后直保持在9๗0—100公里以上的车速。对这种上年纪的车来说，这已是最好的表现了。而当时的行车都是解放牌卡车，死囚或陪绑的囚犯都站在车厢前面，身后有民警按着。这种卡车的时速最快也就是6๔0—70迈。并且刑车为ฦ了示众都开得较慢。
萧乾考虑了阵子，决定还是去趟，大不了无所获。但在此之前，他还是通过横江假日酒店的保安队长了解了下2288房入住的客人是个什么身份？尽管他知道这种方法起不了什么เ作用，但还是例行公事的走了个ฐ过场。
当个ฐ饥肠如破鼓的人从名小贩手里接过来大海碗肥肠宽面的时候，那种表情和感觉是饱食终日者永远都无法想象得到的。然而，生活在具体落实到了某个旮旯里时，它就会是这样。
许静茹给萧乾打过几次电å话，说是自己้已找到เ了工作，萧晓也已上了学，切都还好而萧乾ດ只能ม以句多保重概括了全部酸甜苦辣的心声。
下午六点多了，萧乾正琢磨着晚上要不要去找刘湘手下的那个线人三节棍？这人叫于冬生，概是冬天生人。现在已是四十多岁了，年轻时在大街上混时，总是用条三节棍伤人，有些名气，故得了这么个绰号。以后投靠了刘ถ湘，是刘ถ湘手下的名打手。刘湘靠关系搞了几年拆迁，赚了些钱，又靠黑道生意发了点儿财，这才正式成了个ฐ有些规模的商人，三节棍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了名刘湘麾下的部ຖ门经理。刘湘开始时搞了个规模尚可的游乐场，就是滑滑梯，过天车那类，招惹得帮孩子逼着大人块儿去玩，看上去亦是热闹闹，喜洋洋。刘湘还在游乐场里建了几栋房子，收留了几十名流浪儿童，又招了几个半吊子老师给这些孩子上课。于是，这边是孩子玩耍时发出得惊叫声，那边则ท传出朗朗的读书声，派太平小盛世的气氛。刘ถ湘因此被冠以了横江市十大杰出企业家的荣誉称号，且还有顶模范市民的帽子。他每年还给聋哑小学捐赠个十万八万的现金，有时给敬老院也捐个几万。这样来，刘湘在市里也就成了位名声不错的人。尤其是去年又当上了北闸区“人大”的代表，这便是有了多重身份。但萧乾知道，刘ถ湘过去是流氓，现在仍然是，将来亦不会不是。刘湘三年前租下了幢六层楼，四千多平米的场地开起了夜总会。这幢楼以前是个ฐ百货商店，开塌了。萧乾到เ这家夜总会去看过，装修很像那么回事，概有百多间包房，散座大厅也很可观，要是生意好，容纳千多人不会有问题。萧乾ດ自忖，如果仅靠刘湘那个游乐场是不可能ม在几年里发展成这个样子的。刘湘在横江娱乐่业中仅排在新世纪后面。
萧乾ດ和三节棍已๐有年多没联系了，他试着给三节棍打过手机，已是空号。但萧乾能找到他。三节棍人长得也很难说能过了关，眼睛太圆，且间距过大，有人说这种相貌是智障的特征，但三节棍却是精明的要命。他的个头不高，远处看身材还算匀称，但裤腿却看上去有些蹊跷，条肥，条瘦。其实这跟裤ไ子真没啥关系，而是三节棍的腿条粗条细。他二十多岁时曾被仇家将右腿打断过，以后呢，这条腿便不好好发育了。三节棍未结过婚，原因不详，那么三节棍这个绰号里是否也包含了光棍这个含义？
三节棍落在萧乾手里的把柄有二，是三节棍曾在二十余岁时为人所雇将人致残，虽然当事人没将此事咬死，让三节棍躲过了劫，但当时在刑é警队的萧乾是掌握这情况的。若要旧案重提，把三节棍送入大狱是没什么问题的，至少可判五至七年徒刑。这也是因为萧乾放了他马，目的也是为了留แ下个线人。二是三节棍为了铲除帮内的个异己，向萧乾密告了桩贩毒案，这人在交易现场被抓获，判了十七年。而这人正是刘湘的小舅子。两人因长期不合，分庭抗理，又争宠于刘ถ湘，故，三节棍蓄意要灭了此人。但此人并不知此事是三节棍所为ฦ。当然，刘湘亦不知情。这两件事相加，若让刘ถ湘知道，三节棍必死无疑。所以，三节棍因此不得不和萧乾合作，但绝对没有诚意，而是完全出于不得已。如果萧乾现在死了，那么横江市最高兴的人里必有三节棍。
萧乾正琢磨着，乔虹打来电å话说晚上有事不过来了，萧乾放下电话，遂松了口气。萧乾对乔虹并不反感，只是磁场没对上号，可乔虹对萧乾对上了，且引力相当之强烈。萧乾是个明白人，他知道这样长时间下去，对乔虹的伤害必会越来越深，这是他绝对不愿看到的结果。但又不便对乔๒虹讲清楚。萧乾对此亦是十分苦恼。并且，这种苦恼亦是真正有责任心的男人方会有的。
晚上，萧乾简单吃了点剩ທ饭便出了门。他打了辆车往大北街去了。
萧乾凭直觉知道三节棍不会离开横江，即使他不跟着刘湘了，但也只能在横江混，因为ฦ这里是他的旧盘子，到เ了这个岁数，换码头讨生活是件很困难的事情，尤其是黑道人，就更是如此。
刘湘开得夜总会在大北街西南角上，这里有点儿靠城边了，和他的佳佳游乐场毗邻。白天听着从游乐่场里传来得孩子们的欢笑，晚上，夜总会则鼓乐齐鸣，人头攒动。舞池里的男男ç女女尽情的释放着内里的郁闷，挥发着过剩的精力这里更是瘾君子和女粉仔们的天堂，因为这里有他们最需要的东西，粉和摇头丸。
萧乾知道刘ถ湘这帮家伙除了做粉活以外，还放高利贷，这亦是本万利的生意，但也能让很多人走上不归路。
萧乾今天换了身花花哨哨的休闲衫裤ไ，戴了顶多色软边小帽，还架了副浅色蛤蟆镜。这换装让人很难下认出来他是谁？包括熟悉的人。萧乾干刑警和缉毒警近二十年了，对这行道的各色人等真是熟ງ的到烂，了如指掌。
第四十三章
萧乾在大富豪夜总会门前下了车。这条街面比较宽，商家也多，霓虹灯的字号在夜的半空中左冲右闯，忙乱异常，很有些迪斯科的同行那ว种感觉。夜总会门前至少停了有四十多辆各类轿车，看来生意不错。几名着工作服的保安在这些车辆前游动巡ำ视着。
萧乾没向保安打听三节棍，他知道这帮人流动性较大，并且也未必知道三节棍的详情。另外，萧乾ດ也想看看夜总会的情形。故，不愿过早惊动了三节棍。
夜总会的门前台阶挺高，有十几层，概是刘湘在设计时有所考虑吧，是生意上的，芝麻开花必是节节高。另外，给来此的人种感觉，这家的生意是有其内里高度的，既ຂ背景啦。自古店大欺人，商家的骨子里总是有这层抹不掉的老汤或称油腻。
进了门，前厅里至少有十数名袒胸露背的小姐在招呼客人。萧乾ດ是在这家夜总会开业的时候来过次，也只是草草看过便走了，故对这里已没什么太深的印象。这次不同，他要“办”这家企业。所以，就看得格外仔细。前厅很宽绰，铺圆形的巨เ大地毯躺在诸小姐与客人的脚下，任人擦蹭，且毫无怨言。厅的墙壁上有大型的木质雕塑画，居然还是西洋的宗教内容，真是他妈外行兼亵渎。萧乾在心里嘟็哝声。厅里的灯光很强，都有些刺眼了。
“欢迎光临。”十余名穿着落地裙裾的小姐齐声冲萧乾喊道。萧乾没理睬小姐们太假的笑脸：咆哮啥呀？！”他边往里走去边在心里道。
进入大厅，光线马上变得十分暗淡了，百余张散台围绕着个ฐ很是彩色的小舞台，滚光和追光把这个小舞台打扮的鬼神同堂，人畜皆忙
名丰ถ腴的女人正在舞台上唱歌，服装在乱光中ณ显得格外花哨，若不是发出的声音很雌性，会让人误以为ฦ是只郁闷的雄禽，因为ฦ禽类的羽毛还是雄性的华丽嘛。女人模仿着外国乡村音乐的腔调和情绪，但又仿得不太地道。刻意的忧郁中带着调侃的煽情，神态更是显而易见的露出了加大剂๘量的挑逗。这便与真正的乡村音乐่形成了水火岂能携手的巨เ大差异。这到是更像个城乡结合处刚ธ刚倒闭不久的菜市场，地上被丢弃的菜叶仍是不少，尚未被风带走。这便是民间流传甚广的那句话，污水主要靠蒸发，垃圾只能靠风刮
萧乾把目光从舞台上那位假苦假闷的女人身上扯下来，然后扫视着大厅中ณ的散台。至少有半数散台上有客人，片嗡嗡嘤๒嘤的低语声。服务生很多，匆匆来往于散台之间。果然是生意不坏。楼上几层都是包房，能不时听到从楼上不知哪个包房里传出的女人尖叫，笑闹和唱歌声。这个大厅的上方是空的，形成个巨大的天井，在彩灯的装饰下，整体上给人种差不多要富丽ษ堂煌的感觉。
萧乾在个角落里坐下来，服务生迅速过来询问需要什么？萧乾只要了瓶水，他继续观查着。少顷，服务生用托盘将水送过来，欲走时，萧乾叫住了他问道：哎，于冬生来了吗？”服务生怔，随后答道：于总？不知道。我们很少能见到他，我们只管干活。”
“他现在是老总拉？”萧乾四平八稳地接着问。
“是副老总，老总姓刘先生，没别的事，我忙去了？”
服务生陪着笑，欲走。萧乾ດ冲他摆摆手，服务生走了。
萧乾这时心里有数了，这小子还在这里。他考虑着，是让人把他请过来？还是去办公室找？琢磨了会儿后，萧乾ດ还是决定不去办公室的好，因为刘ถ湘亦认识自己，如果撞上，那是不大好。
萧乾起身离座，他想上楼去。刚走出十几步，便被名满脸带笑得服务生拦住了。他客气地道：先生刚来就要走？麻烦您买下单，不好意思。”
“我不走，到เ楼上去。”萧乾道。
“不好意思先生，楼下和楼上是分帐的。对不起。”服务生直在笑，也挺不容易的。萧乾付了钱，心里嘀ถ咕了句不太好听的汉语。在外边三块钱的小瓶水，在这里要他妈的十五块！这哪叫利润啊？简直就是他妈的泼妇打劫！可生意还就这么火，萧乾边步上楼梯，边叹了口气。
到เ了楼上，萧乾要了个ฐ小包，每小时八十元，包括四个天知道是多大的果盘和两瓶也是天知道是什么牌子的啤酒。萧乾身上只带了几百块钱，他琢磨着，今天要是见不到三节棍，自己肯定要亏了。他在沙发上坐下来，电视是开着的，有画面在活动，首萧乾从没听过的歌曲从电视里钻出来后，闯进了萧乾的耳朵。须臾，服务生至，端上来四个果盘和两ä小瓶啤酒，牌子是百威。萧乾仔细看了看果盘，每盘都是薄薄的层东西。概有多半个ฐ苹果被切成了规范的小块儿，根香蕉在被分尸后插上了牙签。十几颗葡萄，都熟ງ到了极限，八成已๐经有点儿粘了。百多颗很小的黑瓜籽掺入了几十颗很大的白南瓜籽，大家躺在个小盘子里，很不像家人的样子，最后盘是，顶ะ多二十多颗开心果
“哎，服务生。”萧乾把欲走得服务生叫住了，然后问道：于总在吗？”
“不知道先生。”服务生客气地道。
“这样，你帮我，不在就算了，如果他在，你就说市政府的刘秘书来了，会儿还来几个朋友，如果方便，过来打个ฐ招呼。”
“先生，您认识于总吗？”服务生问。
“认识，但不如刘秘书熟，我是办公室的。”萧乾回答道。
“好吧，我帮您。他在四楼ä办公。如果在，我定把话给您转到เ。”服务生走了。
萧乾ດ看着桌上的几个果盘，又看了看墙上的挂表。小时八十块，他琢磨着，人们干吗要来这儿花这个ฐ冤枉钱？旁边坐个小姐是不是会很舒服，惬意？那张脸肯定会抹得有点儿香，可要万是腋臭呢？这谁能说准啊？如果是，那ว还给不给小费？或者说，这能不能ม算是个ฐ拒付小费的理由？想着，萧乾忍不住露出了点儿笑意。他有时候的思路有点儿邪行，这他自己也知道。
于冬生还真在办公室，正和位着衣似十八，长相近六十的女人在调侃。服务生敲门进入后，把萧乾ດ的话说了遍，然后又告知了包房号，便退出去了。三节棍琢磨了会儿，怎么也想不出这位市府的刘秘书是谁？三节棍这帮人在市府也是有些熟人的，那些人偶尔也来这里玩玩，消เ遣番，如果老板能去打个招呼，这是面子，中ณ国人是很讲究面子的，至于打不打折这些人倒无所谓，这种钱他们是有办法处理的。
三节棍虽然没想起来刘秘书是谁？但还是决定去看眼，在中国这种官本位的体制下，商人是惹不起官府的，至少不能得罪了官面上的人，这是几千年传承下来得不成文的规矩，谁要是破了这个规矩，那他就是不想干了。
三节棍让那位满脸“封霜”的女人稍等下，然后走出了办公室。
三节棍来到二楼，推开了十二号包房的门屋里的气氛下便令他感到เ了不适，这也太冷清了，哪里还像是娱乐？简直就是在悼念位故人嘛ใ！三节棍关上门，上前几步，打量着沙发上坐着的男人。身极不上档次的衣服，还戴着那ว么เ抽抽巴巴的顶小帽，包房里的光线本就较暗，可那人还戴着墨镜？这是谁呀？三节棍已๐经有点儿不耐烦了。政府官员好像没这么เ打扮的？
“您，是刘秘书？”三节棍又朝前了两步。并压低了声音问。其实他是根本无须ี如此的，这毕竟是他自己้的盘子，但他是受了包房内氛围的影响，纯粹是条件反射。
“坐。”萧乾拿起粒较大的葡萄朝三节棍递过去：吃吗？”
三节棍已感觉到这声音有些熟悉，心里便开始狐疑上了。黑道的人多戒备心重，三节棍亦不例外。正当三节棍要再仔细点地看看这人是谁时，萧乾摘下了帽子和墨镜。
“萧队？！”三节棍这下总算是彻底看清楚了，心里亦暗暗叫上了苦。
“这说话有年多没见了，于总，还好吧？哎，坐呀。”萧乾拍拍身边的位置道。三节棍这时的神态已变得有些难看了。他在萧乾侧面的沙发上坐下来道：萧队，你今天怎么有空？真没想到是你。”
“以后我就经常有空了。哎，你也听说了吧？”萧乾ດ问。
“啊，知道点儿。”三节棍不想主动多说，他习惯地等着萧乾问下去。
“我看你这生意还行，也听说你混成副总了。”
“咳，都是大面上的事儿，现在什么生意好做啊？还不都是维持。哎萧队，你这退下来可你这岁数也闲不住啊，有什么เ打算？”三节棍试探性地问。
“打算很多，想法就更多，可不知道哪个行哪个不行。”萧乾ດ掏出烟放在茶几上。是盒中档烟，五六块钱盒的。
“哎，抽我的。到这了，抽我的。”三节棍从兜里拿出盒软包中华，抽出支递给萧乾。后者接过来，三节棍又为ฦ萧乾点着了火。
“于总，你有什么打算？”萧乾问。
“咳，我能有什么打算？混呗。像我这种底潮的人到เ什么时候也抬不起头来，这你最清楚。”三节棍的口气十分诚恳，但眼神儿却很难配合到处。萧乾笑了，道：于总，那你说我该怎么办？我的情况你也基本上清楚，戒又戒不了，人家又不让干了。在家呆着吧，你刚才也说了，早点儿。我也没啥主ว意了，真的。”
“萧队，你又考我了吧？我不是上大学的料，我永远没戏了，这我比谁都清楚，真的。萧队，是不是碰上什么难事了？要不你才懒得理我呢，是不是？”三节棍也点着了烟，又把那ว半盒软包中华放回到萧乾面前。
“这不是来问你呢吗？像我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萧乾挺认真地问。从口气到表情都不像开玩笑。三节棍盯着萧乾半天未语，他似乎有点儿信了。因为有些干警察的人因为出问题被处理后确实来找过三节棍，无非是想要点银子，而三节棍也尽可能的满足了他们。萧乾ດ尽管以前是名声赫赫的大队长，可现在下来，也就什么都不是了，萧乾也是人啊！时过境迁，这人是得变得。三节棍的心里忽然就燃起了点儿亮光，莫非
“萧队，你要是不嫌我这儿又脏又乱的，地方แ也窄点儿，那就来我这应个卯，年薪二十万，三十万，你自己定。我能ม做半儿主，湘哥那ว儿也不会打折上坎儿，这面子他绝对能给你萧队，这是步棋。再就是，我给你拿点儿钱，以后，我不敢跟你称兄道弟，但能做朋友吧？”三节棍伸出根手指：百万行吗？”三节棍说完，直盯盯地看着萧乾，那根手指头也迟迟没放下去。萧乾缓缓抬起只手，又放回去，意思是让三节棍把那ว根手指收回去。三节棍放下了手，但仍盯着萧乾ດ。
“于冬生，我不富裕，这全横江的人都知道。个警察，如果富裕了，那他就快完蛋了，迟早的事。我这次来找你，还是年前的事，咱们接着往下走，刘湘我是不会放过他的，他天不跪在刑é场上那个坑边儿上，我是天睡不踏实。你也别ี往歪了想，我虽然下来了，可我那ว帮兄弟还在，还是警察，并且还听我的，就是说我还能叫板，也还能ม拍板。”萧乾狠狠地盯着三节棍，后者的目光变得恍惚且躲闪。萧乾接着说下去：你们现在的生意做得很大了，表面上也都有个人样了，可我知道你们是什么เ东西。如果就是以前的那些个事，你们如果收了手，那ว我也可以不追究，中ณ国的很多人都有原罪，被网开面的也很多，但你们不样，你们直在做，并且直做着这个世界上最王八蛋的事，就是贩毒。于冬生你给我听着，听好了。别的事儿我可以不管，什么เ赌呀嫖呀的，我都可以不管。但毒我必须ี管，并且是，我他妈活天就得管天。你再记住点，在横江，只要跟毒有关系的事，我只要想管，就定能ม破了这个案子。并且，我才不管你是他妈的什么人呢？！钱小刚，张雷，钟都比你们横吧，背景也深吧？可他们现在都在里边啃上窝头了，就是窝头他们也啃不了几天了，这你知道是什么เ意思吧？王禹跑不了，早晚得给我跪在刑é场的坑边儿上于冬生，继续跟我合作，我保证你还有条命在。否则，早晚那ว坑边上，也得有你。”萧乾说着，火气上来了，他瞪了眼目瞪口呆的三节棍，但还是又拿出了根中华烟点着了。
“萧队，我跟湘哥已经不做粉了”三节棍低着头，吞吐着道。
“放你的屁！”萧乾ດ抬脚就把茶几踢翻了，那些昂贵的小果盘滚了地。萧乾ດ随即起身，用拿着中华烟的手指着三节棍道：你他妈给我老实点儿，说，干不干？不干，那就有两条路等着你，条，刘ถ湘弄死你。另条，现在就把你送进大狱。
第四十四章
萧乾指着三节棍的脑袋发泄了有十几分钟，这才渐渐消了火气。三节棍则ท闷头抽烟，声不吭。他知道萧乾的脾气，这时若要分辨，无疑ທ是找死。萧乾在任两队队长时，当场击伤击毙拒捕的嫌犯是出了名的，黑道上的人更是有耳共闻。萧乾现在虽然退了下来，但他以往的影响仍是牢牢罩着这帮人，除非是类似臭鱼那ว帮不知深浅的娃娃，可结果呢？三节棍此时满脑子转得并不是向萧乾汇报点什么เ线索，而是在琢磨混过了这晚，再想办法。
“于冬生，我还可以给你开出个条件，这是我办案以来最碗大汤宽的次在端这个毒窝子以前，也就是抓人以前，你可以离开横江，或者出境，我放你马，但以后，就靠你自己้了。我保不了你那ว么远。”萧乾说完这番话，才又在沙发上坐下来。他伸手去拿那盒中华烟，想了想，又换了自己那盒。他点着烟，又盯住三节棍。萧乾ດ刚才踢翻茶几后，烟也飞了出去，是三节棍捡回来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