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霆站起身来收拾碗筷,下意识地开口。
安静地听着秦霆和景书吟的交谈,青年的表情越来越柔和。等到เ被热情的粉丝暂时放过的偶像回过头看向自己身边的人时,景书昀还低垂着眼帘,陷在自己的世界里。
景书昀一边开车,一边笑问道。
这样一封歌迷来信,实在很普通。过去的两ä年里,他偶尔清闲时,便会坐在窗前一封封的看着。阅读着素未蒙面,却聆听自己声音、忠实支持自己้的那些人写给他的话语。
落地的全身镜中ณ,身材高大的男人满身狼籍,各式各样的暧昧痕迹占据了那形状完美、线条流畅的躯体,凌厉锋锐的脸部轮廓在凌乱的黑发显得十分疲惫而颓败,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绝望的战争,从心到身的深深倦怠。
浑身跟散了架似的,秦霆强撑着从床上坐起,全身的极度不适之下,他本能地忽略了其中ณ最不对劲的地方,顺手捡起地板上的浴巾,摸索着墙壁脚步不稳地走进卧室里的卫生间。
“景先生,好心提醒你一句,不要太自以为ฦ是。选择权并不总在你的手里。”
“我不喜欢绕圈子,费时费脑แ,对方还不一定能知道你的意思。不过吴小姐是聪明人,这点我倒不用担心。”景书昀坐起来,身体微微前倾,双手握在一起,轻托着下巴,又恢复了之前那副冷漠疏ຕ离之ใ中又带点威แ势的模样,“说得简单点,我有点洁癖,我不喜欢我的东西,和乱七八糟的人搞在一起。”
景书昀挑起眉毛,瞟了一眼秦霆,又看了看埋头拿起筷子大快朵颐的女人,不由觉得秦霆这女朋友,倒有点意思。
“景先生,你不知道阿霆不吃姜吗?”
景书昀眼神沉了沉,有些不悦,但在感受到指尖传来的高温后,又软了口气再次唤了一遍。
“秦霆。”景书昀再唤了一声。
水声没了?
突如其来的撞地声打破他的思绪,景书昀心中一惊,猛地从椅上站起。
一手握上方向盘,秦霆看了眼变绿的交通灯,忽然涌ไ上一阵无法抗力的疲惫和倦怠:“燕姐,绿灯了,我挂了。”
说罢,不等对方回应,直接按了结束通话的按键。
……
夜风呼啸而过,车轮碾压水迹,一路驶过,人声渐稀,只有道路两旁้的路灯伫立在夜色中ณ,发出橘色的亮光。
空荡荡的……不止是身,还有心。
太过安静了……
皱起眉头,秦霆打开车内收音机,瞬间,乐声流泻而出。
“……用微笑陪你,用注视陪你,这不过是你我之间、羁绊的唯一。”
“用眼泪陪你,用谎言陪你,喜欢却说不出口的窒息……”
“……如果说最初开口说“我爱你”,现在一切都是奢侈的梦境里………”
低哑的男声,悲伤,那ว从心灵深处传来的疲倦,一寸寸淹没*,在幽暗的漫长梦魇里,有什么เ开始无声地溃烂。
秦霆垂下眼帘,黑暗掩盖他的表情,只有修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微微颤抖。
歌声继续唱着,似雨滴碎落冰冷的石板,似千丝万缕的水藻,缠绕纠葛,钻入早已破烂的千疮百孔的心脏。
“……如果渐渐学着去忘记你,那么哭泣过心痛过划ฐ伤自己。”
“……所以只有、默默、陪你……”
“默默陪你……”
猛然一个刹车,刺耳的声音撕破寂静的雨夜。
秦霆趴在方向盘上,握的死紧的拳头,青筋凸起。
“《遥不可及》……很美的歌,很哀伤的嗓音。似乎ๆ秦董的歌一直是这样。明明曲风很多变,但让人听完总觉得悲伤渗到了心底。默默的陪伴一个人很久很久,静静地等待,时光流转,会不会曾有的东西也会随之流逝?还是会不管发生什么เ,都会一直在那里?”
“我不知道。相信每一个ฐ,都会有自己的答案的吧……”
*
将车停到เ车库,即使后备箱就放着伞,秦霆还是淋着雨,走到后院里。
早上出门时还盛开的花已๐经在雨水的冲打下萎靡不振,奄奄一息,秦霆蹲下来,小心地将花盆捧起,搬着它回了侧门。
手指上全是泥土,衣服也淋湿了,秦霆换了拖鞋,也顾不得清理自己,先把花盆放回了阳台。
没有开灯,只有外面的路灯的光洒了进来,秦霆忽然一怔,原本懊恼的心忽然间就冷了下来。
那人送的东西……从今以后,也无所谓了。
想到เ这点,他静怔了许久后,才转身离开,却在下一瞬,僵硬了身体。
修长的身影一步步朝他走来,微长的浅褐色头发散落在肩膀上,精致俊美的容颜,不是不久前刚ธ刚分别的青年是谁?
“回来的这么晚?去哪……寻欢作乐了?
”
景书昀没有戴眼镜,一双锐利魅惑的凤眸清晰无疑的展露出来,那里面充斥的危险让秦霆本能地想逃,脚下却像生了根,怎么也动不了。
手指抚上男人的下巴๒,青年近距离地盯着他半晌,忽然吻了上去。同一时间,他的手臂无比自然地搂上秦霆的腰部,紧贴上对方的身躯,将人禁锢由墙壁和自己身体圈起的狭窄空间内。
浓烈的酒气强迫的侵占嗅觉,秦霆心底窜起愤怒,在景书昀试图进入他的口腔时,大力地将身上的人推开。
景书昀一愣,随即,收敛起脸上的阴霾,又展开优雅的笑容,双眼迷离,再次凑上来,贴在他的耳边低语道:“这么เ冷的雨天,就让你的体温,温暖我的身体吧……”
秦霆冷着脸,直视青年的双眸,声音冷硬宛如岩石:“总裁你醉了,这里有客房,还请自便。”
说罢,毫不留情地拉开几乎ๆ整个人都要贴上来的人。
“别走。”
迈开的脚步被硬生生地阻止,景书昀从秦霆身后将人抱住,头也随之ใ伏在男人脖ๆ颈่间,吸取着他的温暖和气息。
秦霆忍无可忍,一个ฐ手肘击向身后。景书昀吃痛,手臂一松,就让他脱了出去。
头也不回地走出黑暗的阳台,离去前最后一刻,格外低沉的嗓音,在他身后幽幽地响起:
“我们之间,结束了?”
虽是疑问句,却是肯定的陈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