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午愣了两秒钟，捏了捏手里的瓶子：“哎。”
吊水的人很多，这个季节感冒发烧的人都扎堆儿，元午转了一圈儿，找到了个位置。
“没什么เ意思。”元午没有回头，说完这句话就快步地回到车子旁边，拉开车门上了车。
元午没回答，转身准备走。
“笑吧，”元午转回头看着窗外，“怪不容易的，耶耶。”
“是说你单独跟人待着的时候就傻笑么？”元午叹了口气，“难怪我不愿意搭理你。”
“我会不会是你呢？元午，元申，你以前是我弟弟，”元申摸摸他的脸，“我们换过了对吗？”
“你就是你。”这样的问题每次都会让元午觉得压抑，哪个是你，哪个是我，这种会让人隐隐感觉到เ侵略感的问题。
“我也怕。”林城步说。
“我不知道，”林城步靠着墙，想起了元午可怕的那次自杀未遂，“元申可能是淹死的，我觉得他……心理有问题，之前他可能一直在一个自杀论坛上混，那上面……全是想自杀的人，而且有不少已经死了。”
林城步偏开头咳了两声：“没。”
“你去吗？”林城步看了他一眼。
扫了一眼他就迅速把车靠边停下，一把抓过了手机接起了电话：“大头？”
这边空气变得好了起来，林城步关掉了空调，打开了车窗。
恍惚里他开始觉得不安。
他闭上了眼睛，阳光透过眼皮执着地发出亮白的光芒，让泪水开始不断ษ地在眼睛里汇聚，酸涨，发涩。
“是，好腻害，”元午说，“行了你出去。”
“你帮他买什么药？”元午愣了半天才想起来问了一句。
呼吸消失了，胸腔似乎被一点点压紧，压实，每一个慌乱的气泡，都把他往最后的绝望里带得更深，一点，一点……”
他站在桥上，低头看着桥下平缓流过的河水，看着水面上若隐若现映出的那张脸，你是谁……
“什么？我不要这个，你要你就买吧，挺好的，”林城步说，“这个牛肉色的太难看了你要个绿的吧。”
“不是么？”林城步笑了笑。
等元午把吸管从他嘴里抽走的时候，杯子里的奶茶已经下去了一大半。
“告诉你，别气我，”林城步很满足地往椅子上一靠，“要不我连这小半杯也不给你留。”
元午看着杯子没说出话来。
打了几天针，林城步感觉自己基本已经恢复了，加上今天元午过来，他觉得走出医院的时候挥挥胳膊就能飞。
“去哪儿？”他问元午。
“去18号，”元午说，“找江老板谈谈心。”
“18号？”林城步转过头看着他，“你是打算回去了吗？”
“嗯，有这个想法，具体跟承宇聊了再看。”元午说。
“好好好好……”林城步一连串地说，看了看时间，这会儿江承宇应该已经在店里了，“过去正好能让他请吃饭。”
“吃什么饭，你现在还不能ม吃油腻的。”元午说。
“清淡点儿呗，江承宇知道上哪吃，有阵儿他减肥，把各种素า食馆和清淡的地儿吃了个遍。”林城步笑笑。
从医院去18号有点儿距离，上车之后林城步琢磨着该怎么过去能少碰红灯，元午在副驾刚把坐椅靠背往后放好，手机突然响了。
林城步在心里骂了一句操。
元午爷爷一进医院，他就差不多能ม猜到，打过电话来的八成就是元午家的亲戚。
元午把手机拿出来看了一眼，接着就盯着屏幕出神。
“不要接，”林城步马上就知道自己没猜错，“别接别ี接别ี接……”
“昨天给我打过电话，”元午看着手机轻轻叹了口气，“说病危了。”
林城步愣了愣，没有说话。
“你说，”元午转过头看着他，“怎么说病危就病危了呢？这才多久啊？”
“不知道，我看你爷爷年纪也挺大的了，八十多了吧，”林城步皱皱眉，“年纪大了就这样，我奶奶走的时候，早上还好好的呢，下午下床说头晕，然后就没了……”
“嗯。”元午应了一声。
手机响了一阵儿之ใ后停掉了。
林城步觉得很郁๗闷，这到底是什么运气？刚ธ有点儿欢乐，就会立刻被扫干净，他看了看元午：“你……”
元午刚要说话，手机又响了。
他拍了拍林城步的肩，接起了电å话：“二叔什么事。”
那边不知道在说什么，林城步没有心情去偷听，过了一会儿元午说了一句：“我就过去待五分钟，以后再有什么事……不要再找我了。”
“要去看看？”林城步等他挂电话之ใ后问了一句。
“嗯，”元午靠到椅背上，“说是就见最后一面了，去就去吧。”
“……哪个医院？”林城步发动了车子。
“一附院，”元午说，想了想又转过头看着他，“不用担心我，跟梁医生聊了这么久，钱不是白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