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接电话啊？”项ำ西的声音不是很有精神，懒โ洋洋的，“我打了这是第四个了。”
手机显示的是项西来电。
“买支什么เ圆珠笔签字笔不就行了吗？钢笔这么贵，用着还麻烦。”项西一想到เ还要灌墨水就觉得很费事。
项西站在一边，看着人家往书上戳上章，装进袋子里，心里有种很满足的感觉，虽然只是几本儿童书，拿在手里时也觉得沉甸甸è的相当严肃。
“只要不是收银，会说话就行。”宋一说，明白了程博衍的意思。
“缺啊，”宋一马上说，“缺。”
这种把自己的东西放到该呆的地方แ的感觉很奇妙，他从来没有拥有过属于自己้的衣柜，在程博衍那儿他也只是把外套跟程博衍的一块儿挂在客厅的柜子里。
走之ใ前他看着自己的包，犹豫了半天，拉开衣柜把衣服一件件挂了进去，其实挂上还麻烦，万一出了什么事，跑的时候哪还有时间收拾。
醒过来的时候程博衍已经出门了，桌上放着粥和包子，平时都只有粥，今天大概是因为他要面试，所以给他加了餐。
程博衍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智商都烧没了还没烧呢？”程博衍站了起来，“发烧又不是只烧脑门儿，你手跟脑门儿一样烫呗。”
“好好躺着吧，”程博衍把手伸进他被子里抽出了体温计，项ำ西身上还是滚烫的，“38度3๑，大夫给没给开退热的药？”
“哥，谢谢你。”项ำ西抱着背包，偏过头看着窗外说了一句。
程博衍又看着他把剩下的钱卷好塞回了包里，转身走出了屋子。
“行！”项西赶紧点头，“行行行行！哥我就知道你是好人！”
“哥，哥……”项西抓着他胳膊又晃了晃，“我知道我说话不太好信，但这件事儿我不骗你，你救了我，我不可能拿个ฐ偷来的坠子坑你。”
“这孩子醒了啊，”旁边有人说了一句，“哎帮按个铃叫护士来，他醒了呢。”
是医院。
“你找死呢！”项西急了，顾不上现在自己要是下车直接就是用脑袋迎接钢管，一把推开了车门。
“什么？”项西愣了愣。
瘸腿？程博衍盯他腿看了几眼。
“你车开那么快，那儿限速20你知道么，你这一脚油踩下去要没60月亮都吓掉下来了！”另一个看着没多大年纪的男孩儿在一边说。
其实这事儿他回来之后琢磨了整整一个晚上，觉都没睡好，就老想着程博衍这是为什么。
但没想通。
一直到周一，他该重新去超市上班了，也没有等到程博衍的电话。
心里不知道是失望，还是松了口气。
等？
是的没错，项ำ西把我陪爸爸……不，我陪妈妈逛超市和笔记本放进背着包走出小屋，他是在等电话。
要说松口气，大概是因为ฦ还是觉得尴尬，他很喜欢跟程博衍待在一块儿，喜欢听他说话，喜欢跟他瞎逗，顺ิ带对他突然亲了自己也不觉得讨厌，只是尴尬。
要说失望……是真失望。
就算尴尬，他也还是想接到เ程博衍的电话，就像那天晚上程博衍突然说人在路口了一样。
程博衍对于他来说跟所有人都不一样。
这么久以来，程博衍对他伸出的手始终都在，如果没有程博衍，自己้能走多远根本不敢想。
也许就躺在那ว条满是泥水和烂草的沟里……
以前假瞎子跟他聊天儿的时候说过，底线。
“我是个有底线的人，”假瞎子推推墨镜，“有些事我肯定不会做的，那就是我的底线。”
这话让项ำ西乐่了很久，一个ฐ坑蒙拐骗偷对象全是女人的假瞎子，居然一脸深沉正经地跟人说底线。
“你有个腚的底线，你不会做的不是你不会做，是你不敢做，”项西边乐边说，“你的底线是你的胆儿，胆儿有多大，底线就有多低。”
假瞎子对于他直接戳穿自己的话耿耿于怀很长时间，那阵走路总往他身上撞，还用打狗棒敲过他好几回，说是瞎了看不见。
底线和原则，这两种东西，项西一直觉得跟自己没有什么关系，不过他还真挺认真地想过底线这个问题。
自己的底线在哪里。
底线肯定有。
但比较飘忽不定，说不好。
比如平叔让他去碰瓷讹钱的时候，他就有底线了。
方寅找他拍照片的时候他不愿意，一说给钱他又答应了，底线又没了。
比如谭小康摸他的时候，他就有底线了。
程博衍亲他的时候，他……好像底线又没了。
只要程博衍别走，还在他身边，好像怎么样他都无所谓。
今天他到超市时间比较早，同组的除了领班张昕，别的同事都还没到。
时间是他特意提前的，他进了更衣室，找到了自己划ฐ了波浪线的工ื作服，拿出笔，吸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