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水果零食？”
宋弄墨这才把手机拿给他：“别玩太久。”
“白骋。”
与半个月之前相比，正德街18号也没有什么เ大的变化，沙发上盖上了沙发套，也许是为了掩饰死者痕迹的缘故，客厅里多了一张床、一把椅子、一只全身赤裸的蓝ณ皮肤鬼魂。茶叶的味道也比之前好了不少。
搞不好失踪的白骋已经死掉了，死于库鲁病，手舞足蹈，大笑，头疼，瘫痪，在梦中死去，嘴里默念着“kuru”（库鲁）。1้
白千湾看起来是心事重重，不过，他大部ຖ分时间都是这样处于心不在焉或是思考的状态下，因此，宋弄墨也不曾留意今日对方有何异样。在他洗手之后，两人背上书包离开校园。卷起的秋风夹带着茉莉花残余香气从橙黄色砖道上滑过，尽管思绪万千，白千湾仍分神与宋弄墨说着“好冷”、“叶子掉了”这样无所谓的话语，眼睛无神地盯着前方，橙黄砖道的起点，一中的校门。
其实他只是和宋阑说说话而已。
“逝者已逝，节哀。”那人语气虔诚。
白千湾没吭声。他没有虐待动物的癖好，这跟敢不敢没关系。
“刚ธ刚入社的时候，我看见你在捣鼓咒术书籍，”宋弄墨说，“需要的祭品是猫的脑，青蛙的内脏，你不敢做了。”
“打扰了。”他说。
小男友满口应承，道了个别ี之ใ后又重新投入到了跑步的军团之中ณ。学生们意气风发、欢声笑语，透过冬天的阳光也洒在白千湾身上，为他添加了几分动力。在音乐教室附近徘徊了许久ื之后，放学的铃声总算响起了，悠扬的琴声却不肯停歇。直到校道上、cນ,ao场上的学生们都散得七七八八，那位穿着白色及裸长裙的女士才翩跹走来，她肩上挽着一个巨大的米色布包，长发在背后飞扬，整个人就和白千湾想象中ณ的文艺少女的形象几乎ๆ一样。
b市一中的确毗邻一座公园，从外边看，校门的右墙与公园的贴在一起。此时已๐是夜间，学校却是灯火通明，白千湾本是想到เ学校门口找找感觉，毕竟晚上他应该进不去学校，没想到刚好撞上了高中开家长会，也是巧ู了。
这是某一年的都市传说，司机在路上撞到奔跑的行人，下车后发觉是被压扁的一只纸人。
白骋擦了擦手，微笑向他走去：“你怎么เ来了，不是去看小康王了吗？”
白骋蹲下身，拧开了花丛间的水龙头洗手。他站起来的时候，也瞥见了花园外的白千湾，两人遥遥相望。
他不是被困在房间里的鬼魂吗？
宋弄墨领着他一路往阳台花园走去。
霎时间白千湾耳边响起了一声类似西瓜被摔在地上的闷响，与这声闷响一齐飞ji-an的，还有零零星星洒在他的胸口的温热液体，桎梏在他眼皮上的手指也瞬间消失。
白千湾脑中ณ一片空白。他什么也感受不到了，就在这快死的关头，他什么เ也想不起来。什么学校仓库、宋弄墨、妈妈、人r_ou_……什么เ也没有，触觉也在此刻๑消失，冷汗连连的颤抖也不见踪影，只有耳鸣声越来越重。
桌子下摆着好几个铁罐，摇了摇都是茶叶的声音，重量都差不多。
白千湾奇怪地抱起猫：“去洗吧，我先泡杯茶。”
不必说，宋弄墨肯定在反刍刚刚病房里的对话。
白千湾托着腮望窗，窗外的风景飞快掠过，包括一个屹立在夜色中的派出所。他心有余悸，如果真的被逮捕了，他以前的事情十有八九会被彻底翻出来……
“这是通灵师……”
行尸走r_ou_ຕ般照顾婴儿的老年夫妻如梦初醒般跳了起来，将郑太太架走。
在地上坐俯卧撑的男鬼二号，脊ิ柱从背后戳出来，上边还黏着粉色r_ຕou_块。
男鬼举起沉重的哑铃，弘二头肌在运动中ณ迸裂，露出红粉的肌r_ou_纤维和小树枝似的血管。
“啊呀他来真的！”
以前怎么没有发觉，这群鬼怪这么聒噪呢？亏他曾经觉得鬼魂可爱。
醒来之后已经是接近中ณ午了，白千湾依然困得支不起眼皮，勉力从床上坐起来，他靠在床头的厚枕头上，抬手抓了抓乱蓬蓬的头发。
左手处忽然响起锁链晃动的声音——
白千湾讶异不已๐，他低头一看，原来是左ุ手腕上多了一个手铐，结实的链条同样与立式电灯紧紧ู相连，这下子，他的左ุ右手都失去了自由。
“搞什么เ啊。”
他真心实意地发出烦恼的叹息。
因为ฦ锁链足够长，除了再也穿不上上衣、出不了门之外倒没有太多实质性的影响。他进了浴室，先冲了个澡。
尽管雾气朦胧，镜子里他昨晚身上留下的乱七八糟吻痕依然清晰，手指在玻璃上抹一把，还能看见半张憔悴惨白的脸。嘴唇上有宋弄墨的血。
从朋友转变为炮友，白千湾短暂的二十四年人生还未有过这种体验。以后该怎么办呢？继续维持这种关系吗？
……也不是不行。
反正不论是对白千湾亦或宋弄墨，都没什么大影响。
他擦了擦身体，换上睡裤，猫咪小巫从浴室门缝里挤进来，大声叫着“喵呜”。
“地板s-hi漉漉的，不要进来。”白千湾说。
猫咪还是一股脑地往浴室里钻，他只好把猫抱出去。
猫软乎乎的，抱起来毛茸茸也很暖和。一人一猫倒在沙发上，猫咪原地转了两ä圈，开始对着抱枕用前爪一下一下地踩。
“我预感你的主ว人下一次会往我脖ๆ子上系这种项圈，”白千湾食指勾了勾虎斑猫脖子上的黑色项圈，“然后我出门的时候只能ม假装是choker项ำ链。”
“喵。”
“喵是什么意思，是‘为什么’吗？”白千湾无聊得开始和猫咪闲聊，“为什么เ？因为我觉得他疯了。不明白他这九年经历了什么，突然爆发……不过，还挺减压的。”
宋弄墨在床上没什么别的癖好，也不怎么说话，嘴唇只用来接吻。
现在想起来，白千湾倒有点遗憾。
应该问问宋弄墨怎么回事的……这么有觉悟甘愿牺牲一只手的人，如果当初食人魔遇见的是他会欣喜若狂吧。
“喵。”
“为什么？就是字面意思的减压，因为j-ๅi,ng疲力竭没余力思考别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