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希望的,只是我的姐姐可以幸福。
宫倾月,她终于等到自己้的所爱了。
我忙侧身与她行礼:“嫔妾见过娘娘。”
身后,似乎传来了谁的脚步声,才回头,听常公公已经行礼道:“奴才给修容娘娘请安。”
轿子起了,我叹息一声,靠向了软垫。
丝衣笑起来,低声道:“小主多想了,太皇太后不过是传您过去说说话。”
一点都不喜欢。
我咬着牙:“这就是皇上给臣妾定下的罪名?”
云眉用力点了点头。
耳畔,传来云眉的声音。她似乎ๆ有些狐疑地看着我,“您怎么了?脸色那么奇怪。”
“阿袖!”他追上来。
他咬着牙:“忘了你的名字,你也有意见?我警告你啊,你若是敢乱说我……”
云眉终是不再说什么,只安静地坐在我的身边。
她抬起头来,摇了摇,却是问:“二小姐觉得值得么?”她问的时候很小声,唯恐让人听了去。
她的身子略微一僵,终是开口:“不怪你,不是这次,也会是下次。你忘了,三年一次的选秀也将开始了。”
宫倾月忍不住放声哭出来,我紧紧ู地抱着她颤抖不已的身子小声啜泣着。
安岐阳不禁上前一步问:“何以这般急?”
她却不上前,只一个身影跑上前来,近了,才看清是阿蛮。
丫头局促地站在我的床边,那句“二小姐”仿佛是极尽尴尬。
宫府二小姐,这,意味着什么,难道我还不明白么?
微微咬唇,那么今晚,当做饯别了。
安岐阳与芷楹郡主ว坐在下面,芷楹郡主夹着东西给他吃,他也不理。双目只远远地瞧着我。他的脸倒是好了很多,只是脸色有些不太好。
不过吃了两ä块,他便不再动手。我亦是吃的不多,吃太多,一会儿跳舞的时候会不好。
心下紧张着,可是面上跟着笑,迟疑了下,终是伸手取了桌上一块糕点,开口道:“不必刻意准备什么,奴婢向来吃的很随意。”张口咬了一口,糯糯的,甜而不腻。
顺势取了我手中ณ的熏香丢给常公公,转了身道:“都退下,让这丫头伺候朕更衣。朕倒是想看看,传闻中的《凌波》。”
他略微一怔,伸手将我拉起来:“要知道,有时候逞强之人活不长久的。”
元非锦简直要被气炸了,俊脸上一片片的绯色,倒真是像个害羞的女子一般。
他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又道:“阿蛮,要是我没记错,上回是不是穿了这身衣服被他说只女人才穿的?”他倒是像真的不确定似的,回眸询问地看着一旁的丫ฑ头。
“住手!”女子的声音骤然响起。
“阿袖姑娘!”那一板子重重地落在女子瘦小的身躯上,我吃了一惊,听阿蛮道,“少爷说,你要跳舞的,可不能……不能伤了。”她咬着牙说着。
安岐阳这才回神,伸手过来拉住我,道:“我带上她便走。”
我随着他的目光看去,那里已经被高大的树木挡住,而我却突然回想得方才过来之时瞧见的场景。目光落在安岐阳的脸上,他……知道他们是谁?
我在堰湖上赤足而舞,漆黑的四周,只听得见我足尖点水的声音。却在那时候,突然“噗通”地一声巨响,一人翻入湖中。我大吃一惊,却不见那人探出身来,这才暗叫不好,忙潜入水中救人……
那已是三年前的事情了,是了,好似是八月,也是这个ฐ季节。
心下一紧,愈发加快了步子朝前跑去。
阿蛮,阿蛮……
他只急着擦了把汗,朝我道:“小主ว什么เ也别问了,奴才赶着回储钰宫问问帝姬的情况,还得回皇上的话呢。”他说着,加快了步子跑去。
元承灏,是关心帝姬ภ的。可,又究竟是什么เ事,让他亲手伤了帝姬?
我咬着唇,目光顺着御驾而去。
方แ才在屋内,只他与帝姬ภ二人,若是姝å玉帝姬自个儿贪玩受了伤,他必然不会是这种表情。姚â修容也是聪明人,是以,她方才什么都没有问,只一个劲地安慰着帝ຓ姬别
哭。
我想,姚修容是不敢问。
穿过御花园的时候,御驾再次停了下来。他下来,谁也不让跟着。我朝他走去的方向看了一眼,是内湖。
我仿佛已经知道他要做什么。
“云眉,不必跟了。”吩咐着,从一旁的小道朝那湖边而去。
他只在湖边站了会儿,然后蹲下身去,将沾着鲜血的手浸入水中。他的目光,直直地看着湖面,我不知他究竟是在看着,还是在想着什么。
我略微靠得近了些。
他突然开口:“你好大的胆子。”说话的时候,他并不曾抬眸,而我,不会傻到以为他呵斥的是另一个ฐ人。
握紧了手中的帕子,走上前,从容开口:“臣妾只是,看看皇上是否安好?”
“朕很好。”他说得有些愤恨。
我点了点头,依旧ງ上前几步,鼓起勇气开口:“帝ຓ姬会没事的。”
明显瞧见他的身子略๓滞,他的双手已从水中抽出,然后起身。修长的指尖,除了滴落下来的水渍,再无其他。他轻握了握,负于身后。
我有些紧ู张地垂下眼睑,目光,只落于自己的丝屡之上。
良久良久,听他并未说话。用了余光,却瞧见他已๐经转身,那目光,直直地落在眼前的内湖之ใ上。荷叶的翠色在午后的阳光下显得愈发地嫩了。点缀在其间的莲花,随着风轻轻摇曳着。
男子突然开口:“这样的景致,觉得熟悉么?”
我吃了一惊,将目光收回,落在他的背上。
听他又道:“渝州堰湖上,那惊艳的《凌波》。”这句话,从他的口中缓缓道出的时候,我的心已然不自觉地揪起来。
可我总觉得此情此景却是如此的不搭调。
他疼爱的帝姬受了伤,他却在这里和我谈论着《凌波》的事情。不,确切地说,是我姐姐。仿佛方才在储钰宫的时候并不曾发生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