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又垂眉。
心下微微一颤,我忙跪下低了头道:“奴婢该死!”握紧了双手,可恶的元非锦,他是不是故意的?故意让我乱闯,惊扰了皇上。
回了房,给自己上了药。
“阿袖姑娘……”
“方才的人……是谁?”小声问着。
他大约是想笑,却只微微扯了扯嘴角,低声道:“先回去再说。”
回眸,朝我一笑,他伸手开了门,我一惊,便瞧见一个丫ฑ头从外面进来。他指指我让开,一面道:“记得好好在这里弹琴,弹得好,本少爷回来好好赏你。”
“奴婢不能去。”
她是故意的,提醒他钱公公是太皇太后的人,她想用激将法。
他抿着唇,唯有手上的力道不减,吃痛着,令我愈发地清醒起来。他身后的女子终是上前一步,低声道:“皇上,钱公公……是太皇太后的人,您……”
“皇上……”不觉出了声,才发现我能安慰他什么话,至嘴边的话,又成了,“皇上为ฦ何不吃东西?”
他回眸瞧我一眼,目光一凛,一句话都不说。
我回神的时候,才想起此刻๑还在辛王府上。
辛王府……
是了,我想起来了,当年许太后和辛王妃便是在这个季节死的。
咬着唇,莫不是,就是这几日么?
目光,悄然又落回面前男子的脸上,我愈发肯定了心中所想。
鼓起勇气开口:“逝者已矣,皇上以为ฦ不吃不喝,死了的人便会活过来么?”
我的话,令底下的常公公脸色大变。
他终是又看向我,嘴角微扬:“从没有人敢如此与朕说话。”
“那ว是他们都不敢。”
“你以为你很了解朕?”
我摇头,不,我一点都不了解他。我只是想起了我自己้。
“至少您还是高高在上的皇上,而奴婢只是个下人,不知道爹是谁,娘也很早ຉ就死了。那些事奴婢无能为ฦ力,而唯一能做的,便是好好活着。”这些话,我甚至未与任何人说过,人前,我一直很努力很努力地活着。
他睨视着我:“你以为朕没有好好地活么เ?”
“是。”我咬着牙,如果有,那么绝食又算什么呢?
“放肆。”常公公叫着,却听得出,他的声音倒是颤抖了。
面前之ใ人嗤笑着:“朕只是脾ຆ胃不舒服,吃不下东西罢了。你以为ฦ?”
我半张着嘴,只是……脾胃不舒服?
“哈哈哈——”门外,传来元非锦的笑声,颇็有嘲笑的味道。
他一个ฐ眼色,示意常公公打开门。外头的元非锦拼命忍着,还是忍不住笑。他起了身,开口道:“常渠,一会儿带他过书房去抄一百遍经文。”
“啊,晚上还要去看《凌波》……”
“两百遍。”他毫不迟疑地出口。
常公公忙劝着:“小王爷,您还不住口?”
这回,换我忍着笑,看来,还真只有皇上才能将降得了他。
门再次被关上,元非锦那含怨的双眼消失在门缝里。
“朕惯坏了他。”他淡声说着。
我一怔,他并不比元非锦大得了多少,而他所表现出来的样子,却似乎远远超出了他未及弱冠的年龄。
这,是我在安岐阳和元非锦身上,都看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