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好,我每天收一到两家,一个月30多家。”
他摆摆手:“抽我的,抽我的。”摸出一包中华烟,我不要,他非得塞到我的手里。“你住这里?”他问我。我说不是。他哈哈一笑,说:“我是来收房租的。”
我喝了一口嘉士伯,回味着刚才情不自禁的笑。我对这一笑感到เ惊讶。它是如此坦率、如此放松、如此直接,说来就来。从来没有这样轻松的、没有保留的笑了。
“就是有点头痛。”
此话一出,我感到เ悲哀。我究竟是在做什么呢?为ฦ什么就不能追追女孩过过日子呢?为ฦ什么就不能在这个女孩这里停下来呢?为什么เ还要给一个卖不出去的楼盘做所谓的策划呢?卖出去又有什么意义呢?最重要的是,又必须去蒙骗公众,把一个普通的住宅楼,说成是某些人生活中必须的部分。
“你们的报价我知道,成功了我不会少你的。”
“怪。”
我笑笑。这时另一支曲子响起来了,不过不是迪斯科。人们三三两两ä地喝饮料或酒,聊着天。
“我愿意认识你。”过一会,她说。
“那,你叫什么名字?”我说。
“达咪。”
“达咪?”
“怎么?”
“这个名字好。你自己้取的?”
“这就是我的原名。你呢?”
“……”我看她。
她也看我,说:“你胆子大不大?”
我睁大眼:“不大。”
她说:“不大!那就没戏了。”
“如果大呢?”
“到底大还是不大?”
我笑:“看具体情况。”
“具体情况已经发生。”她伸出手,搁在我的腿上。我感到支持不住了。
“你好高。”我说。
“我是时装模特。”
“噢。”
“有地方吗?带我走?”她说。
我脸发烫,全身血y都激动万分。正当这时,节奏强劲的音乐่又出现了。人们又开始上场狂舞。我喝了一口酒。达咪合着节奏抖动脚尖,眼望着舞池里的人群。
“现在就走。”我说。
“再去跳一曲吧!”达咪放下高脚๐玻璃酒杯说。
我们下舞池,又跳。我们跳着,不时地贴在一起。达咪的茹房活力充沛,有芬芳的气息。我感到支持不住了。我退出舞池。达咪跟出来。
“这会真逃了。”达咪说。
我们走出舞厅,迈下台阶,越过停着的自行车与小汽车,来到大街上。街上有习习微风吹动我们的衣衫。我们走了一会,终于不约而同地来到一个街角,互相搂着吻起来。她比我高出约半个头,我很容易地触到了她的茹房。这是一个热烈的女孩,一个“蹦迪女孩”。我感到自己在她的吻中变得平静。我转头看一眼街上,拉着她朝背光处移动几步。吻了很久,直到嘴唇麻木的时候,两人才互相松开,然后各朝对方笑笑,继续往前走。
走了几步我又停下来,她看着我,恶作剧似地直笑。我四下里看看,看到就近小巷口有一棵大树,就直奔过去,靠在那里。她跟过来,还看着我,这会儿不笑了,眼珠滴溜溜地转动,说:“感觉怎么样?”
“没怎么样。”我说,慢慢地感到好过一点了。
“肯定有怎么样的。”
她走近来正面贴近我,一只手靠着树干,一只手cນ进我的头发。我重新难受起来。她嘴贴着我的耳朵笑笑。然后是两人之间的一场动乱。过了好久ื,我的嘴里发出了奇怪的声音,之后便觉得一阵虚空袭到全身心。
我抱着树干,感到自己脏ู得一塌糊涂,难以收拾。
“你住哪儿?”她说。
“我没有地方。”我说。
“回去跳舞吧,我还有激情。”
“我想睡觉了。”
我离开达咪,径自往前走。她跟上来,说:“到哪儿去?”我没理她,继续走,拐出小巷,来到大街,来到人流之中。达咪还在后面,我转头说:“你回去跳舞吧。”
“那,好吧。”她耸耸肩。
“再见。”
“拜拜。”
我融进入流中ณ。
“等一下。”她在后面喊。我回头。她追上来。“我有艾滋病。”她说,眨巴๒着眼睛看我。
“那太好了。”我说,“那太好了。”
33
我东倒西歪地走着,唐娜的电话来了。
“你的机会来了。”她说。
“什么什么?”
“告诉你,下周三是老邹生日,你要趁这个机会搞定他。”
“你这家伙,说话好狠,”我不由得笑了起来,“我们好像是在上演地产界的无间道,你是我派到เ老邹那儿去的。”
“就是嘛。”唐娜说。她太认真了,才会陷在老邹的陷阱里出不来。可怜的家伙。不,并不可怜,她只是我派到老邹那儿的卧底。
“我明白了,”我对唐娜说,“你现在在干吗?”
“看电视。”她说。
“mygod!”我说,“你不会像个家庭主妇似的,看三流电视剧打发日子吧。”
“我就是在看三流电视剧。”她刺๐我。
“要不出来坐坐?”
时间还早。我们约好在“阿谦老汤面”碰头。阿谦是这个ฐ面店老板的名字,是我们一个有趣的朋友,四十多岁了,却可爱如孩子。我们很喜欢到那吃面,或者就坐坐。
在等唐娜的时候,我急速地思考如何趁着老邹้生日搞定他。眼前闪过岳飞用过的一只枪头、郑板桥的书法“乱石铺街”、秋瑾亲笔题注过的一本《革命者》、苏小小用过的一中枕头,这些东西我从不同的途径看到过,如果真需要,也许可以不惜代价从那些晚清名流后代、名书法家的孙子、落魄作家这样的人手中搞得,然而这些古董文物只对附庸风雅的人才有效,而且对我来说,代价太大。紧急着,我的眼前又闪过支票、汽车、房子、异国风光,这些是平常的礼物,老邹自己每年都会送礼,自己也早用腻了。再然后,又闪过他儿子英国某中学的录取通知、出国的签证、飞机票,但这些他自己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搞定。
“mygod,非得用庸俗下流的一招吗?”我对自己说。
于是,周末,我去和王实辅碰面。
“上次跟你说的那ว个,西子天妍文化交流中心?带你去玩玩。”
“哈哈,上次要你带我去,你骂我畜牲。”
“其实我们都是畜牲嘛。”
这家伙早叫我带去这个地方。我当时说我告诉你地址,你自己去不就行了?他说他胆小。我说对了,人就是这样,打架得集体,做坏事得集体。什么เ都得集体。只要是集体做的,做的时候胆子更大,做了以后也不怕出事。
那个所谓的西子天妍文化交流中心,其实最早我是从王光明口中听到的。在一个饭局上,他和一个官员偶尔说起,说上次去了那儿才叫玩得痛快,虽然没有说完,但被我听进去了。我回头四处打听了一下,果然有这么一个美妙的“文化交流中ณ心”。上次跟王实辅一说,弄得他神往不已。
我们来到เ贸易中心的1้2楼,找到西子天妍文化交流中心。客户经理把我们领ๆ到一个会客室里落座,出去提了个笔记本电脑回来。
“先看看名录。”客户经理尖嘴猴腮,身上似有狐臭。我皱了皱鼻子,同时被电脑中出现的女生照片弄得眼睛一亮。
他看了看旁边的文字介绍,对客户经理说:
“内容就这些?”
“就这些。”客户经理说。
“没有更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