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姑娘一听，忙挺直身子问道：“你怎么知道？”
检查完了，冬梅说她还要去陪小姐，就和春兰她们分开了。直至这时，春兰她们才有点觉景儿：枪响以后冬梅就跑回去取开后楼门的钥匙，说小姐用……检查时候一点也不害怕，这又跑回小姐的房间，虽说她是小姐的贴身丫ฑ环，两人好得不分主ว仆，也常有陪伴小姐睡觉的时候，可今天这些事加一起，就有些蹊跷了……
汽车开进楼门前的“玄关”，吊在“玄关”下的电灯亮了。一个年轻下女从楼门里跑出来，拉开车门，玉旨ຈ雄一下了车，车开走了。他站在“玄关”下的高台阶上，向门房望一望，只见那一高一矮两个人形已经向他走来，他一皱眉，回头对身后的下女说了几句什么，然后转身进楼了。
汽车开进了高士街寓所的铁大门，当车拐进门里的时候，玉旨雄一看见房门前站着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两个ฐ人。天色渐黑，门灯还没亮，看不清这两ä个人的面孔。
“您是说絮影？”
这出人意料的决定真使卢淑娟有些困惑不解，她忙问妈妈，“您怎么เ忽然对话剧发生兴趣了？”
王一民本来想进门后再向街对面看看，但现在却不好立即回头了，他只好走到เ老人面前说：“有什么吃的吗？”
王一民忙一扭身，往街对面单号门牌一侧走去。他方แ才寻找小吃店的时候，已经发现街对过有一家小门市铺，在低矮的房檐头上挑出一个白铁做的酒葫芦，下面系块红布，迎风飘荡。中国这些古老的买卖幌子就有这么一个好处，只要搭上一眼，立刻就知道是卖什么东西的。像这种挑着酒幌的小杂货铺，里面除了卖烟、酒、糖之外，一定还会有简单的吃食。王一民这时就一直向这个小铺走去。他一低头钻进了小屋，屋里没有顾客，一个ฐ戴着红顶帽头的老人，正坐在柜台后面打盹。王一民进来的时候脚步很轻，布鞋踩在土地上几乎没有任何声响，但是那老人还是一激灵就睁开了眼睛，像在门槛下边安了一个直通到他身上的电门似的，灵敏度非常高。
一九二八年十一月，哈尔滨发生了反五路斗ç争，刘ถ勃被派到哈尔滨来做学生工作，在斗争中学生成了一支最有生气的主ว力军。十一月九日举行示威แ游行，学生队伍走在最前面，刘勃又站在学生队伍的第一列，他雄赳赳气昂昂地高呼着口号，表现了非凡的英雄气概。但是没想到反动军阀下令开枪了，而且首先是对准第一列学生进行猛烈射击的，他身边的同志几乎都中弹牺牲了，他却侥幸地只伤了肩部。但他也随着牺牲者倒在血泊中ณ了，任凭反动军警踏着他的身体跑过去，他也纹丝不动。
刘ถ勃爸爸被枪毙后不久，便爆发了历史上有名的“三一八”惨案。北平各大、中学校实行总罢课，冲上了斗ç争的第一线。刘勃在斗ç争中表现得特别积极，“打倒军阀！”“打倒张作霖、段棋瑞！”“打倒帝国主义แ！”的口号喊得比谁都响，提出的行动纲领比谁都“左”。他这个人本来是比较聪明的，别ี看个头不大，脑子反应可灵敏，圆眼珠子一逛荡就是一个道。因此他在这些进步同学中很快就露出了头角，不久ื就参加了共青团。那ว时团的组织名称才从“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改称为“中国共产主ว义แ青年团”，他还是改称后第一批发展的团员，所以很快就成了骨于。
你的一生虽然如此短暂，却从始到终，都在和黑暗作战。
你为了给人们送来光明，甘愿用自身的血肉，燃起划破黑暗的光亮，人们本应把你当成榜样。
外屋地里，有几个男女在吵嚷着，不知在做什么เ事情。王一民真怕他们闯进来，那就什么也不能ม于了。这些演员因为ฦ来的次数多了，和王一民也熟悉了，有时就跑到他屋子里闹一阵子。那位名演员柳絮影还向王一民请教过有关古典文学方面的知识。王一民给她讲的时候，她静静地听着，有时忽闪几下眼睛，像是要提问题。王一民有教学经验，看出来她不是摆出一副好学的样子给人看，而是真的听进去了。
她好像是对谁都那样，不冷不热，不即不离，真像她那名字一样：柳絮影。柳絮随风飘荡，这里站一站，那ว里停一停，对谁似有意，对谁又无情。可是也不尽如此，她对那些像苍蝇一样追逐她的权贵阔少之ใ流就十分冷淡，她公开拒绝过大汉奸伪军政部大臣、参议府议长张景惠干儿子的邀请；曾当着大家的面使滨江警备司令部李司令的大少爷下不来台；还敢从哈尔滨市长、日满协和会事务长吕荣寰的筵席上退场；据说她还打过一个对她动手脚的警佐的嘴巴子，致使一些警察特务也不敢对她轻举妄动了。她会巧妙地运用她在社会上的声誉，以及那些权贵中ณ间的矛盾，使自己从危机四伏的缝隙中钻出来。所有这一切，塞上萧看在眼里，听在耳里，使他不断地生出一些幻想。这幻想有时眼看要变成现实，有时又化为泡影，这就使塞上萧更加难熬了。每逢柳絮影和剧团演员到เ塞上萧宿舍来玩的时候，幻想就展开了翅膀，塞上萧会变得像孩子在新า玩具面前一样高兴，像百米运动员在起跑线上那样兴奋。
话音刚住，就从两ä个青年藏身的“纪念碑”拐角前面，嗖嗖蹿出两ä个瘦小的身形，哈着腰，一溜风似的钻进“纪念碑”西面小树林子里，一眨眼工夫就无影无踪了。
“可我明明看见你从那个醉鬼西服兜里……”
王一民又用力握了握塞上萧的手，迅速走到李汉超和夏云天的面前说：“卢家父子已经陷入虎口，日本宪兵守住他家大院，玉旨雄一亲自到他家去了，我是在玉旨一郎拼死掩护下才逃出来的，详细情况以后我再汇报。现在形势特别ี严å重，敌人大概是倾巢出动了，我估计很快就要实行全城大戒严，大搜捕，我们应该在这之前冲出哈尔滨去……”
“可是现在还有五位同志没到。”李汉超焦急地说，“我们必须等他们哪！”
柳絮影这时忙说：“景秀莲去安排一下家里的事，保证很快就能来。剧ຕ团还有三位演员没来，大概也快到了。”
关静娴马上接着说：“小吴回去取几件衣服，很快也能来。”
“但是我们不能都等在这里。”王一民环视了一眼屋里坐的高低不齐，胖瘦不一，职业不同，穿戴迥异的人们说，“这里是军人的包房，陆军第五旅旅๓长的临时办事处，我们这些人在这里太扎眼，尤其是……”他望着柳絮影说，“像絮影这样的名演员，太惹人注目，而且说不定敌人的黑名单上已经有了她的名字。所以我建议，应该马上转移到一个ฐ比较安全的地方去等那五位同志。”
“好。”李汉起立刻点着头说，“我同意。你们坐大车转移到谢万春同志家里去吧，他那ว里僻静。我和云天同志在这里等那ว五位同志，人来齐以后，由á云天同志带领和你们会齐，我就不去给你们送行了。”
夏云天和几个同志表示ิ同意。
李汉超对王一民说：“你看怎么样？如果可以你就到门口去找万春，和他一同领ๆ同志们走。”
“我还有一个想法。”王一民忙说。
“快说吧。”
“万春家比这里当然好些，但是也逃不过敌人的搜查。我想最好还是找一个敌人难以搜查到的地方แ……”
柳絮影忍不住插了一句：“哪有那种好地方呀？”
“我想出一个。”王一民接着说，“离万春家不远就是北市场三十七号，特务头子葛明礼的小老婆筠翠仙的下处。她那ว地方墙高屋大，独门独院，关上院门，自成一统。几乎所有的警察特务，都知道那ว是葛明礼的小公馆，在一般情况下谁也不会进那院去搜索。所以我的意见，不如由á夏云天同志领ๆ着卫兵，声称是拜访葛明礼ึ的，赚开门，稳住人以后，就动手占领小院，小院一到เ我们手，就立即在里边把住门，如果这时候再有敢往里进的——包括葛明礼ึ本人，就来一个ฐ捉一个，来两个捉一双……”
还没等王一民讲完，夏云天就拍着大手叫起来，他说逛北市场的时候，他已经注意到这个ฐ特殊的小院，确实是个ฐ进可攻退可守的好地方。他表示愿意和王一民一道领人去占领这个小院。
夏云天的话，大家都很同意。李汉超也点了头。于是很快就做出下面决定：马上兵分两路：由李汉超领着游击队来的四位同志一位副官，一位翻译，两ä位战士
留แ在旅馆里，接接头暗语和名单，接待后来的同志。来齐后，即去三十七号会齐。
由á夏云天和王一民率领两名战士再加上肖光义和刘智先，去占领三十七号小院和对面茶馆——葛明礼安的秘密特务据点。
这时夏云天在护路军里买的匣枪和军装已๐经取回来，正好把王一民和两个青年装备起来。这样，夏云天——第五旅旅๓长朱殿山就有五个挎“盒子炮”的“马弁”
了。王一民也就当了临时的“马弁头”。
他们商定：由á夏云天和五名“马弁”分乘两辆小汽车临时再租一辆直奔三十七号；由谢万春领柳絮影、塞上萧等人坐大汽车到他家等候。只要小院一占领，立刻就转移过去。
商量完毕，立即行动起来。
筠翠仙那中西合壁的屋子里又摆上了红漆大圆桌，上面又摆着四碟冷盘和两大盘子生鱼。菜肴和摆法都和那次——被“飞行集会”搅黄那次一模一样。本来筠翠仙只是让“生鱼王”给送生鱼来，哪知他们又给配了那ว四个冷盘，让筠翠仙看着心里犯嘀咕。偏巧又让她把装老醋的小瓷壶碰掉地下了，瓷壶掉地毯上虽然没摔碎，可是紫色的老醋却洒了她一脚面子，把她那肉色东洋丝袜子和丝绣的宝蓝色小拖鞋都染上了大大小小的紫点子，乍ๅ一看就像火烧的窟窿眼儿似的。气得筠翠仙甩掉拖鞋在地毯上跺着脚๐喊侍候她的小丫头——小莲子。瘦小的小莲子应声跑来，忙着给她脱丝袜子。打水洗脚，收拾醋壶，清扫地毯，直忙得出了一身汗，才拎着筠翠仙扔掉的鞋袜退出去。
筠翠仙换完新袜新拖鞋，又跑到梳妆台和穿衣镜中间，前后左右细照ั了一遍，直到她确信她那ว身高领短袖粉红色小旗袍上没有溅上一星醋点以后，才长出一口气，坐在梳妆台前的转椅上，仰头看看墙上的大挂钟。哟！正好一点，人该来了！她可真怕再像上次那样，不但生鱼吃不成，闹得她几乎ๆ魂不附体。她望着那四个倒霉的凉碟，又看看地毯上老醋的残痕，不由得细眉一皱，似乎这些都是不祥的预兆，使她那颗扑腾腾跳着的心有点往下沉。她难受地一扭腰身，从转椅上猛站起来往床头桌前边走去。那上边摆着电话，她要催催葛明礼，让他快把人领回来。她的手刚一摸电话，可真巧！哗铃铃一阵铃声响了，不是电话铃，是呼唤开门的电铃，接着又听见几声汽车喇叭声，她心头一喜，悄声骂了一句：“这老王八头，还真踩着钟点回来了！”她刚喊了一声“小莲子，快开门去”！小莲子已经跑出去了。她忙又跑到梳妆台前照了一下，这才迈着碎步迎出屋门去。她站在屋门前，看着小莲子打开大门旁的小角门以后，就原地不动地迎门站住了，像是在和门外人说话。门半开着，她看不见门外边是什么人。但有一点可以断定：来的不是她盼望的意中人儿！
小莲子转过身向她跑来，手里拿着一张名片。
小莲子刚一离开门，门就被吱的一声全推开了，只见从门外走进来五个ฐ军人，为ฦ首一个身材高大，体格魁伟，站在那里简直像座黑铁塔。葛明礼ึ本来就够高大的了，这个人比葛明礼又高大了一号。只见他穿着崭新的将校呢军装，肩头上的牌子黄灿灿，脚下的皮靴光闪闪，方面大耳，虎背熊腰，比起葛明礼ึ来又多了一番英雄气概。他后面跟的四个马弁，也都英姿勃勃，仪表不凡，真不知都是从哪里挑出来的人尖子？筠翠仙看得眼发直，直到小莲子站在她面前递名片回话的时候她才把眼睛收回来。
小莲子一边递名片一边说：“回太太，来的客人是一位旅长，他问老爷在家不？
我说不在，他说老爷不在就见太太。”
“见我？”筠翠仙一边说着一边接过名片看。她在念戏文当中已๐经练得粗通文墨了，名片上的字她还认得，只见上面写着：“黑龙江省第五旅๓上校旅长朱殿山”，左下角还有四个小字“丰ถ臣绥化”，连名号带原籍都有了。这就是从前名片的特殊功能，可以起到戏曲中自报家门的作用。这比别ี人介绍还清楚准确，别ี人介绍不能带原籍，而且说得一快，姓字名谁很难听清；自我介绍更是含含糊糊。可这一张小小的名片，却可以一目了然。有时主人不在，来访者留下一纸名片，再在后面写上几个字，就能省去好多口舌。所以这个纯属中国国产的交际工具还是有许多优点的。
且说筠翠仙看完名片，刚要再和小莲子说话，只听那边门响，忙歪脖一看，原来是那几个马弁在关门上闩！筠翠仙不由得一愣神，这是怎么เ回事？我这个主人还没发话客人怎么自己就插上门了？不但插门，那个ฐ大汉军官竟留แ下一个马弁把守街门，然后领着三个马弁向自己走来了。你看，他那ว张又黑又红的大脸上连一点笑模样都没有，浓眉下的一双大眼睛紧紧盯着自己看，他这是要干什么เ？筠翠仙那颗方才还觉着要往下沉的心现在忽然往上蹦了，蹦得很快，但她终究是在烟花柳巷๕中混出来的女人，什么场面都碰过，什么人物都会过，这时忙自镇定了一下，非但没往后退，反倒迈着水上飘的碎步迎上去了。只见她站在大汉军官面前，嘴角一动，眉毛一挑，马上现出一副媚笑来，接着又双手捧在胸ถ前，微微鞠了一躬说：“朱旅长，久仰了。不知您大驾光临ภ有什么吩咐？”
那ว位朱旅长既没还礼也没客套，只是把大手向筠翠仙走出来的屋门一指说：“屋里去说。”说完这四个字，也没用主ว人相让，竟昂着头，大踏步地走进屋去。
紧跟在旅长后边进屋的是一个年纪比较大点的——约摸有三十来岁的英俊漂亮马弁。
筠翠仙忽然觉得这个马共有点眼熟ງ，尤其那两只明亮有神的大眼睛，好像对着自己看过。而更觉这个人眼熟ງ的是躲在彼翠仙身后的小莲子，她眼睛紧紧盯着那马弁的后背看，脑子在急速地转着，想着，搜索着记忆……
还有两个马并站在原地没动。这两个真年轻，大概ฐ只有十七八岁。筠翠仙满腹狐疑解不开，很想套问一下这两个小伙计，还没等她张口，那个ฐ已经进屋的漂亮“大马弁”又在门口露面了，他向筠翠仙招着手说：“筠老板，请你进来。”
哎哟！他管自己叫“筠老板”，声音也耳熟，究竟在哪里见过呢？他在连连地招手，筠翠仙只好低声对小莲子说了句“跟我来”，就领着她往屋里走去。
“大马弁”让她俩进屋后，又对门外两个小马弁一挥手说：“按原计划进行！”
说完转身随着筠翠仙和小莲子进屋了。
单说那筠翠仙和小莲子两人一进屋，又被屋里出现的景象惊呆了，只见那ว位高大的朱旅๓长，正坐在大红漆圆桌后的太师椅上，一只手拿着筷子，一只手捏着酒盅，在那大吃生鱼，大喝白干呢。真是据案大嚼，旁若无人。看见筠翠仙和小莲子进来，也不停杯止筷，还是滋的一口酒，叭的一口菜，连吃带喝，香甜已极。
彼翠仙这时可急出一身冷汗来，这是给葛明礼ึ准备的酒菜呀！他不来别人怎敢动？现在他这样大吃二喝，等会儿他来了可怎么เ办？想到เ这里，她连疑惧都忘了，恨不能跑上前去把那象牙筷子和双清酒盅抢下来。她忙往前走了两步，隔着桌子对他说：“您怎么เ能这样无……无礼呢？这是我们葛爷请客用的呀！”
“请客？”这位旅长竟纵声大笑说，“我不就是客吗？而且是你那ว个葛明礼平常拿八抬大轿都抬不来的高门贵客呀！”说完一举盅，一仰脖，又是一盅酒。
筠翠仙急得一跺脚说：“好，您等着吧，我马上挂电话找他回来。”说完一转身，要往床头桌上的电话机前跑，忽然，她又停住了，原来那位漂亮的大马弁正一只手按着电å话机，一只手向她摆着。她一站下，他就说话了：“筠老板，现在还不需要你挂电话，什么เ时候需要，我们再通知你。”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还微微挂着笑容，但说出来的字句却一字一板，像板上钉钉。
筠翠仙不由á得又一愣神，她忍不住地说出一句：“怎么回事？这是我的家呀！
我安的电å话呀！”
“对不起，我们都借用了。”他还是那ว样微笑着说。
“行啦，不用跟她多费话了！”那位旅长竟一敲桌子说，“一民，过来喝酒，看她敢乱ກ动！”
一民！他叫一民！筠翠仙猛然心头一动。最近常听葛明礼念叨这个名字，他，他……筠翠仙猛又向王一民脸上望去，天哪！他长的像王天喜！对，那ว天就是他，他这个ฐ“血人”，在这屋拿走王天喜的衣服，以后冒充他……她刚想到这，靠在门旁้的小莲子也忽然“哎呀”了一声，直指着那ว个ฐ“大马弁”喊道：“我，我认识您了！您，您是那天在我们那儿换衣服的血人……”
“对！”筠翠仙也指着他喊，“你就是那个共产党的要，要……”她忽然不敢往下说了。
“要什么เ哪？”王一民又是一笑说，“说吧，是‘要犯’吧？共产党的要犯？
你那个葛爷一直想抓的‘要犯’，对不？”
筠翠仙猛然浑身一阵抖颤，她看看王一民，又看看黑铁塔一般的大汉，双手一捂脑袋，喊了句：“天哪！这回我算完了！”喊完双腿一弯，腰身一晃，竟像摊泥一样软瘫在地毯上了。
王一民忙走到她身旁说：“筠老板，你不要害怕，只要你能听我们的话，和我们好好配合，我们就不会伤害你。”说完又转对仍然惊愕地直看着他的小莲子说，“小莲子，快把她扶到床上去！”
小莲子忙跑过来往起拖筠翠仙。
这时，坐那喝酒的夏云天把酒盅一扔，往起一站说：“行了，这会儿该到一块儿了。快让他们去接那两处的同志吧……”
他刚说到这，屋门外有人高喊“报告”！随着声音，跑进来那ว两个手提匣枪的小马弁——肖光义和刘智先，他俩精神抖擞地双脚一碰，由肖光义แ报告说：“我们把各屋和前后院都搜查遍了，除了紧东头厨房里有一个做饭的老太太以外，再没有发现任何人，也没有任何武器。”
“好。”夏云天一挥大手说，“现在你们俩立即分头坐那两辆小汽车，去接那两个ฐ地方的同志，马上来这里会齐，越快越好！”
两个小将齐声应诺。
王一民也马上对夏云天说：“我送他们俩出去，顺便再到对面‘茶馆’看看，那里只留一个小同志，别ี有失问。”
“好。”夏云天又抓起酒盅说，“那我就接着喝酒。”说完又哈哈大笑起来。
在夏云天豪放的哈哈大笑声中，那边却传来了筠翠仙的嘤嘤啜泣声，这一高一低，一粗一细，一喜一悲的声音，构成了极其特殊的二重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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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谢万春家里待命的同志很快就被接进三十七号小院。王一民把柳絮影和关静娴领ๆ进中间一个ฐ房间——筠翠仙练唱和练功的屋子。把筠翠仙、小莲子还有做饭的老太太交给她们，让她们做筠翠仙的工作，说明我们不会加害于她，让她不要害怕。
几位还没有吃饭的同志，被夏云天同志请去吃生鱼。他让大家尽可能吃得饱饱的，因为下一顿饭还不知在哪吃呢。王一民也被夏云天拉去了。他从早晨到现在一口饭没吃，肚里本来早已空空，可是面对那些美餐佳肴，却难以下咽，一端起饭碗，就想起卢家的枪声，一郎的死别……他借着要给柳絮影、关静娴ຒ送饭的机会离开了饭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