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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出城了

张须陀率主力大军杀到宁阳西城,看到罗士信与选锋团将士抢得了先机,当即下令主力团旅展开全线攻击,乘๖着贼人惊慌失措之刻,以雷霆之势夺取城池。

双方แ在狭窄的战场上殊死搏杀,伏尸累累,血流成河。

仗由别人打,打完了自己就去抢战利ำ品,这个“歪理”竟然被李风云接受了。四位豪帅当然喜笑颜开,毫不吝啬奉承之辞。苍头军的将领ๆ们怒气冲天,马上就向李风云提出质疑。李风云心平气和,把当前形势,把未来形势,把义แ军生存和发展之艰难,一一摆了出来,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义军若想迅速发展壮大,就必须团结所有能够团结的力量,即便为此做出巨大牺牲付出巨大代价也是值得的,毕竟造反不是目的,而是实现鸿鹄之志的手段,为了未来的好日子,现在就必须咬紧牙关,承受人所不能承受之事。

元城距离宁阳不过三十余里,韩进洛等四位豪帅都瞪大了眼睛,时时刻刻盯着宁阳战场。

“命令斥候在巨เ野泽东部的茂都淀方向仔细寻找,尤其要注意乘城和任城一线。”李风云挥手说道,“当我们把注意力都放在汶水以北乃至济北鱼山一线的时候,可能恰恰就中了张须ี陀的奸计。我们越是容易疏ຕ忽的地方,越有可能是敌人的藏匿之处。”

“不要心存侥幸。”李风云擦了擦嘴角水渍,然后转头望向西北方向黑漆漆的夜空,冷笑道,“不出意外的话,张须ี陀就在巨เ野泽附近,距离我们最多只有一百多里,只需一夜功夫,他就能杀到宁阳城下,给我们致命一击。”

“明公,依你看来,官军的陷阱应该设在何处?”袁安忐忑不安地问道。

各种难题纠缠在一起,矛盾、冲突,远虑、近忧,互相交织,让李风云头痛欲裂,心情极度恶劣。

“假若张须陀撤离后,蒙山诸贼不打瑕丘怎么办?此计岂不落空?”

“张须陀何时撤离?”萧奢问道。

就在此刻,叛军却后撤了。李风云没有撤,他依旧横刀立马,威风凛凛。在他的身后,徐十三、萧逸并二十轻骑一字列开,气势如虎。

张须陀挥军迎战。义军打到官军的大营门口,官军不能不战,这关系到เ了官军的士气,也关系到了张须陀的脸面。而尤其让张须陀动心的是,神秘贼帅๩白发大盗终于出现了。这个人走到那,那里就地动山摇,无论是贵族官僚还是普罗大众,都深受其害。张须陀在大致了解了白发贼的劣迹后,甚至产生了一个荒诞的预感,此贼或许便是自己勘乱齐鲁的最大障碍,是自己所遇到的最强对手。

段文操闻言,恍然大悟,怪不得张须陀接到自己的求援书信后,倾尽全力南下支援,原来这是他的歼敌之策,是给齐郡和鲁郡两ä地的叛贼设下了两个陷阱。张须陀进入鲁郡ຉ,鲁西北诸贼都往蒙山方向逃窜,会师๲一处,而鲁东北诸贼则重新า杀回齐郡,这便使得张须陀陷入进退维谷、首尾难顾之ใ窘境,齐军不得不来回奔波,被两地叛贼牵着鼻子跑,疲于奔命。这一局势看上去是张须陀被动了,实际上杀机就隐藏在被动之中。张须ี陀只要准确把握好时机,便能ม如幽灵一般先后出现在两ä个战场上,给措手不及的贼军以致命一击。

段文操不动声色,试探道,“时间短促,不知郡丞可有剿贼之ใ计?”

李风云笑而不语。

李风云点头赞成。

“北海那边暂时放一放。”张须ี陀抚须说道,“那边紧邻东莱,东莱水师的威慑力不容小觑。另外鲁东诸鹰扬尚存不少兵力,某向谯公周法尚求援,请他派些兵马到潍水、白狼水一线略作巡ำ视,以恐吓北海贼。只是,主力离开齐郡后,贼人一旦ຆ闻讯,必蜂拥而回,受害的还是无辜平民。”

只要东征胜利结束,只要熬到今年冬天,形势必会逆转。

何等凶贼,竟会引起宇文述的注意?还要千里迢迢押至东都?这个凶贼缘何与徐州贼走到一起?又如何被徐州诸贼推为首领ๆ,举兵叛乱ກ?

只是,他尚没有高兴几天,徐州贼突然就调转了方向,气势汹汹地杀进了鲁๥郡ຉ,而且还有南北夹攻之态势。以徐州贼的实力,根本不存在两路共击,所以这南北两路,肯定有一路是虚,有一路是实。

徐世勣早ຉ已想好对策,拿出了一个深思熟虑的建议。

徐世勣只能狐假虎威,把崔氏摆出来。崔氏的实力深不可测,崔氏预测今年有旱灾,崔氏授权徐氏到江左ุ买粮,以便灾难发生后赈济灾民,拯救无辜。

徐世勣霍然醒悟,联想到初见李风云时,李风云极力劝说瓦岗人造反,后来见翟让、单雄信等人根本就没有造反的意愿,遂又主动积极地代替翟让跑到芒砀山造反去了。当时徐世勣就很疑惑,今日中土统一强盛,黎民百姓安居乐业,造反没有前途,远不如混黑道来得实惠,既然如此,为何还不知死活的要造反?如今知道李风云有预ไ测未来的能ม力,那么不难推测到,未来,中土可能会发生剧变,天翻地覆,李风云便动了王侯将相的心思,也想开创一番๘王霸之ใ业,于是迫不及待的跑去造反了。

李风云笑而不语。

张须陀?什么เ时候齐郡郡丞张须陀变得这样厉害了?但联想到李风云神鬼莫测的预ไ知能力,徐世勣又不敢质问,只能把这句话完整地带给崔氏。

“如此说来,你要在今年横扫大河以南了?”

号称两ä百万雄师的中土大军,浩浩é荡荡地开赴东征战场,这是举国大战,决定了中土的荣辱兴衰,中土上上下下都沸腾起来了,都在为东征着奉献自己的力量。

正月初ม三,左屯卫大将军麦铁杖率第一军离开涿郡,直奔辽东而去。

徐世勣无心争论,他现在不但头晕脑胀,更心急火燎,恨不得肋生双翅飞到彭城去。这地方待不住,李风云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而这个疯子正在疯狂地折磨他,他感觉自己快要疯了,崩溃在即。

“瓦岗?”徐世勣愣了片刻,随即醒悟过来,“那地方叫瓦亭。”

崔九站了起来,再拜崔弘升,恭喜家主。

崔弘升神情凝重,眉头紧锁,稍迟片刻后,方缓缓说道,“据说,圣主要调他去西北,出任弘化留守,主掌陇右十三郡军事。”

屋内的气氛很凝重,甚至一度有些压抑。从瓦岗诸雄的立场来说,徐世勣理所当然要把这件重要的事情告诉大家,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大家又有些本能地抗拒徐世勣所带来的无形重压,因为这等同于在逼迫瓦岗诸雄为自己้的未来命运作出决策。藏匿终究不是长久之ใ计,这一点瓦岗诸雄的心里都清楚,但东征必然会胜利,胜利后的东征大军凯旋๙归来后,必将以雷霆之势横扫大河南北的各路义แ军,而所有朝廷通缉的罪犯也难逃身首异处之命运。也就是说,藏匿是死,造反也是死,虽说好死不如赖活着,但如何活着,才能ม给自己赢得一线生机,这始终是瓦岗诸雄一直在考虑的问题,然而,谁也找不到答案。

安置好徐十三兄弟,徐世勣打马飞奔房氏庄园,寻到了翟宽、翟让兄弟,单雄忠、单雄信兄弟,贾雄、邴元真、房献伯和王儒信等瓦岗诸雄。

杜、辅二人情绪复杂,相视无语。从齐人的立场来说,孟让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帐下兄弟,俯仰无愧,但从道义的立场来说,这事做得就不厚道了,毕竟徐州义แ军曾在齐人危难之刻仗义相助,在齐人伤痕累累็之际没有落井下石,在齐人饥寒交迫之际慷慨大方的给了钱粮武器,结果齐人却以怨报德,恩将仇报。可以想像,当官军大举围剿徐州义军之时,楚人必会发现真相,两家的仇怨就此结下,将来楚人不死,必会报复齐人,后患无穷啊。

孟让说出了真话。帐下将领ๆ相视而笑,没有丝毫的愧疚和不安。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尤其事关自身身死,哪管他人死活?

然而,韩曜、陈瑞和袁安却罕见的同时质疑李风云。

他认定孟让不会归附,齐人有齐人的骄傲,你让一个齐人在自己的地盘上屈从于一个楚人,向楚人叩头跪拜,难度太大,所以孟让为了生存,必然要借道蒙山,进入琅琊郡ຉ攻城拔寨、烧杀掳掠。

陆平不敢再说。李风云转目望向王扬。王扬赞同李风云的办法,微微颔首,稍加思索后,说道,“将军若想在最短时间内取得成果,就必须给某更多的人手。”

陆平迟疑稍许,说道,“某等乃一介俘虏,何以服众?”

当夜,齐军发动了攻击,贾务本、秦琼和杨潜三路齐出,结果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他们没有抓到王薄,也没能围歼贼军主力,虽然他们设下的这个陷阱十分高明,但贼军比他们更高明,更狡猾,竟然奇迹般的从陷阱里溜走了。

只待官军杀回齐郡,王薄就把零散藏匿的主力部队迅速整合起来,紧ู随官军之后杀回齐郡ຉ。

失火了?罗士信骇然心惊,值此紧要关头城中竟然失火了,那守军岂不腹背受敌?眼下守军不可能去救火,唯有靠城中居民自救,但为了阻御外敌,城中居民除了老弱妇孺外余者皆被征调。罗士信左右为难,一时委决不下。不救火梁父城就完了,等于拱手送给了敌军,但如果尽遣城中青壮去救火,那么敌军一旦开始攻城,五百守军在没有城中居民的帮助下,根本抵御不了敌军,城池还是要丢。

突然,城中金钲急促鸣响,更有奔走呼号之声隐约传来,只是此刻๑整个南城均被浓烟掩盖,城上守军根本看不到เ城中发生了何事。

贾闰甫知道自己心急失言了,揣揣不安,这时看到秦琼大度并没有当场翻脸຀,也就不做解释了,不过他也不想乱说话了。多说无益,自己是关陇人,身边都是齐人,若恼了他们,在战场上下个黑手,自己้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你知道关外有多少贼人吗?”

李风云迟疑了片刻,问道,“你是自己้去请,还是由某下令?”

吕明星当即表了决心,然后小心翼翼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将军,能否请郭明与某共镇泗水?”

“既ຂ然官军一定要杀到卞城,要攻打卞城,那么我们与其被动防御,不如主动出击,利ำ用卞城一山两ä水的险要地形,先行设下陷阱,打官军一个措手不及。”

“你们不烧泗水城,不把泗水官民劫持而走,从容撤退,显得你们有底气,有实力,还要卷土重来再行掳掠,而你们把泗水城一烧,把城内官民连同所有财物席卷一空,说明你们害怕了,恐惧了,没有实力,纯粹就是‘捞一票຀’就跑,干得还是打家劫舍的盗贼勾当。对经验丰富的军方统帅๩来说,你们这帮小蟊贼不堪一击,不足为虑,他们会衔尾追杀,一直杀到เ蒙山。”

然而,段文操决心已下,根本不予理睬。

牛进达有心劝谏,但他了解段文操的性格,也理解段文操目前所处的困境,再加上白发贼和苍头军就在元城,只待鲁军出城,白发贼必然率军阻击,而段文操自卞城败于白发贼之手后,就有些忌惮苍头军,并不想与苍头军硬碰硬,所以牛进达权衡再三,也没有再劝。

上午,监控元城的斥候急报,元城城下的苍头军突然拔营起寨,向宁阳方向狂奔而去。

上午,监控宁阳的斥候急报,张须陀的齐军停止了攻城,其主力正在向龚丘方向移动。

段文操与孔仲卿、牛进达分析后,认为张须陀要围城打援。宁阳城内的贼军在张须陀的猛攻下,肯定伤亡惨重,肝胆俱裂,无力突围,跑不掉了,所以张须陀转而集中主力打白发贼和苍头军,试图一战全歼所有叛贼。段文操很高兴,洋洋得意,沾沾自喜,认为ฦ自己计谋得逞了,待张须陀和苍头军打个两败俱伤,他就可以出城“摘桃子”了。

下午,监控宁阳的斥候急报,苍头军与齐军部署在城外负责阻击的军队打起来了,双方打得非常激烈,鼓声如雷,杀声更是一浪高过一浪ฐ。不过,转移到เ龚丘方向的齐军主力却始终没有加入战场。

段文操心知肚明。张须陀生气了,愤怒了,已经看穿了自己的伎俩,但迫于整个齐鲁局势的考虑,他又不得不打,只是他不愿意付出更大代价,所以把主力调出了战场,一边盯着宁阳城和苍头军,一边等待自己率军进入战场。

段文操有些郁闷。假若自己再不出城,迟迟不打,那么张须陀一气之下,任由á宁阳城里的贼人突围,任由á苍头军撤离战场,那自己的麻烦就大了,鲁郡危局无法扭转不说,还有可能激起樵公周法尚的愤怒,一旦事情捅到东都甚至皇帝那里,自己就要吃不了兜着走,到那ว时关陇人和江左人联手打击自己,不要说官帽子保不住,恐怕连齐鲁人都要跟着遭殃。

段文操看看天色。此刻出城,走得慢一些,赶到เ宁阳也就天黑了,而张须ี陀听说自己出城了,肯定要提前把主力投到战场,以便包围苍头军,防止苍头军逃跑,如此一来,虽然鲁军还是要参加战斗,但付出的代价就很小了,还是划算的。

段文操下令,即刻出城,赶赴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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