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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无耻也有境界

“将军,俺叫他不要烧,但他不听,他说将军在谯郡的时候,烧了夏亭,烧了永城,之前还烧了白马城,结果威แ名显赫。”郭明忿然告状道,“他那意思就是,他烧了泗水城,也就能像将军一样威震齐鲁了。”

吕明星和郭明带着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到เ了卞城城下,然后两人进城拜见李风云。吕明星得意洋洋,郭明则是一脸຀阴沉,两人之间的关系看上去十分紧张。

“明公主ว动南下,率军坚守巨平、梁父一线,坚决堵住王薄、孟让南下蒙山之路。有了明公的帮助,段使君遂可以集中ณ全部力量在泗水一系剿杀徐州贼。如此一来,段使君即便不感谢明公的相助之义,但也不致于怨恨明公陷他于腹背受敌之困境。”

齐鲁剿贼若想有所成果,对张须陀来说首要条件便是赢得齐鲁本土贵族的支持,所以不到迫不得已,张须陀绝对不会与段文操反目成仇,那ว纯粹是自寻死路。

窦璇回书崔德本,向其表示感谢,虽然崔德本主动告之其机密的真正目的并不单纯,是冲着统兵权去的,但大家同为地方行政官长,又同时要面对已经占据蒙山的徐州贼,若能拿到统兵权,对大家都有好处,所以窦璇并没有因此埋怨崔德本有意利用他,相反,他对崔德本能ม在第一时间告诉自己徐州ะ贼的真相,让自己争取到了足够的应对时间,十分感激。他给了崔德本所需要的回报,在双方利益一致的基础上进行合作。

段纶没有说话,但神情不以为然,显然他认为段文操夸大其词了。

“当然。”段纶毫不犹豫地说道,“吐谷浑与高句丽相比,吐谷浑的实力明显高出一筹,但圣主挥军西征,势如破竹,以摧枯拉朽之势灭了吐谷浑,开疆拓土,建下了盖世武功。此次东征,以高句丽那等弹丸小国,岂能与我中土抗衡?如螳螂挡车尔。”

陪尾山隘口是鲁郡和琅琊郡的分界点,设有进出境的关卡,还有一个驿站,统共不过几座破败不堪的房子,关令、驿将等等加起来尚不足十个人。

王薄、孟让由齐郡南下杀进鲁郡后,鲁๥郡局势告急,鲁๥郡诸鹰扬在太守段文操的授意下,除了留一个团的兵力镇戍首府瑕丘外,其余五个团全部进入巨平和梁父一线,阻截叛贼南下,而驻守卞城的这队鹰扬卫也因此被征调北上了。

“不若将计就计。”段纶笑道,“张须陀要决战,那便遂了他的心愿,给他一场决战。”

“叔父可有对策?”段纶问道。

这等傲气十足的话,也就从崔氏嘴里说出来,否则就是狂妄至极了,梁德重必定喷其一脸唾沫。既然崔氏担保不从中作梗,梁德重也就放心了,但这是小事,与梁德重所需之利还差得很远。崔德本心知肚明,继续说道,“将军镇戍徐州,不但要戡乱ກ平叛,还要确保运河水道之安全,耗费甚巨,虽卫府不缺钱粮武器,但地方上总要给将军以力所能及的帮助。某在这里向将军做个承诺,在将军任期内,将军要什么,地方上就提供什么,决不拖累将军戍卫之ใ责。”

言下之意,某可以与你合作,也愿意助你一臂之力,只是,你要给某丰厚的回报,否则免谈。对梁德重来说,当务之急就是董纯走后,临时主掌卫府,虽说这事基本上是板上钉ล钉,但如今崔德本主动上门来谈“合作”,那这事就玄乎了,一旦双方“合作”不成,以崔氏在东都的庞大政治实力,不要说把梁德重赶出徐州了,就算将其一脚踹回家也是轻而易举。

如此推算,唯有当前才是剿贼的最佳时机,乘着贼人精疲力竭,又未能ม在蒙山立足之ใ际,衔尾追杀,方是上上之ใ策。

他现在总算相信董纯的警告了,这群贼人的背后有“黑手”,这群贼人中ณ有谋略出众者,这群贼人在东征发动之前突然举旗造反必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否则ท,一群乌合之众绝无可能ม逃脱众多鹰扬府的围追堵截,而且出乎ๆ所有人的预料,千里迢迢逃进了蒙山。

不过让他们疑惑不解的是,李风云有必要自降身份如此礼遇两个章丘土混混,甚至还向他们透漏重要的军事机密?退一步说,就算李风云深谋远虑,不想在进入齐鲁๥之初便贸然得罪王薄和长白山义แ军,以免在未来的生存和发展中ณ遭遇危机,但也完全没必要与王薄帐下的两个ฐ小斥候拉关系套近乎吧?假若李风云是想通过他们的嘴๨,向王薄、孟让传递自己的善意,那么毫无຀保留的透漏挺进蒙山的军事机密的目的又是什么เ?是想告诉王薄、孟让,请他们杀到蒙山来会合,还是说蒙山现在是我的了,你们不要来了?

“某的首要目标是琅琊郡的颛๧臾城。”李风云看了杜伏威แ和辅公祏一眼,眼神犀利,似能看穿他们心里的所思所想,指着地图继续说道,“拿下了颛臾城,某并没有摆脱危机。你们看……”李风云在地图上点出了卞城和费城的位置,“某将面对鲁郡ຉ和琅琊郡两郡官军的南北夹击。”

陈瑞正想发难,耳畔忽然传来李风云的诧异之ใ声,“辅公祏?你叫辅公祏?”

“俺叫辅公祏,齐州章丘人氏。”瘦弱少年喘着粗气,惊慌说道,“今年水灾之后,饥饿难度,遂南下逃难,沿途行乞,后在鲁地得一善人相救,为其牧羊求生。”

吕明星心领ๆ神会,领命而去。

吕明星这话刚一出口,李风云顿ู时便有了一丝侥幸,或许局势真的没有那么糟糕。略一思索,他决定赌一赌,假若董纯在对岸设伏,自己反正都是败,结局都一样,想再多也没用。

“明日你率四个团为选锋,直杀彭城,为大军打通东进之路。”

接着他手指韩寿,继续说道,“早ຉ在砀山,某便反复讲述过这些原则。韩校尉最近是不是紧张过度,把曾经烂熟如心的东西忘得一干二净了?”

诸鹰扬里的鹰扬郎将、鹰击郎将和校尉们基本上都来自世家贵族,依仗身份之ใ高贵,祖上之荫泽,先在军队里混点军功,然后通过深厚而复杂的人脉关系,谋个官职,接着就熬资历,随着年纪的增长论资排辈,慢慢升迁。和平年代,世家子弟们更是享受在前、吃苦在后,把性命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即便当官,也要找个舒服安全的地方,所以有真本事的少,至于战斗经验,那就更欠缺了,都是一些中看不中用,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货色。既然没有本事,那ว就要低调谦虚一点,不要高调出风头了,以免自寻麻烦,但有些人狂妄自负,夜郎自大,以为在战场上摸爬滚打过、真刀真枪厮杀过,就了不得了。费淮就是典型的例子,号称为卫府军里的少壮派,以为自己是中土未来的鼎柱,意气风发,目空一切,结果没有阵亡在边陲战场上,反而在国内剿贼战场上栽了个大跟头,被一群籍籍无名的小蟊贼掀翻在地,连头颅都被人砍掉了。

考虑到贼人狡诈残忍,且手握重兵,董纯特意警告诸鹰扬,要小心谨慎,切莫大意轻敌,更不要贪功冒进,以免形成孤军深入之ใ势,给贼人捕捉到袭击机会,重蹈费淮败亡之覆辙。因此他要求诸鹰扬齐头并进,互为支援,先确保自身之安全,然后再包围贼人,围歼贼人。

梁德重有意夸大叛贼的实力,有意提醒董纯,这些叛贼的背后可能有东都的“黑手”,有意加大董纯所承受的重压。

叛贼越厉害,形势越恶劣,对董纯来说就越棘手,其所承受的压力就越大。看到董纯紧ู锁的眉头,鬓角上的白发,梁德重不禁暗自窃喜,心灾乐祸ຖ。他是关中人,在军方แ属于根正苗红的关中系,不过梁氏在关中ณ只能算是三四流贵族,其身份地位的限制ๆ导致他上升空间十分有限,做到武贲郎๰将已是极限。既ຂ然升官加爵都指望不上了,那就专心赚钱发财了。

王扬当即意到费淮遇险了,贼人主动出现,主动对峙,但不主动进攻,明显就是想拖住自己,让自己没办法去接应费淮。你不打我,我便打你,我鹰扬府一个团还打不过你一群盗贼?不要以为ฦ你拿了长刀、长槊、强弩就无敌于天下了,那是笑话,武器是死的,武器威力大小在于如何使用,使用不恰当也就是一块废铁。再说两军交战,打的不仅仅是武器,武器只是决定胜负的条件之ใ一。

大泽乡外,吕明星所率第一团正与鹰击郎将王扬紧张对峙。

费淮下令,王扬带一团人马留在大泽乡外,自己้率两团人马进入大泽乡。

费淮和王扬商量后,一致认定是故布疑阵,是诱使鹰扬府盲目进攻,而大泽乡必定是个陷阱。

李风云的手指头移到地图边缘后,便停在了蒙山山脉ำ上。

韩曜不明所以,疑ທ惑望去。

陆平一听,憋在心里的火顿时又涌了出来。二十一人?二十一人能干甚?是他们保护船队,还是船队保护他们?陆平忍无可忍,一句江南粗口脱口而出,顺手把那ว封没写完的信也๣三两下撕了。

“来了多少人?”陆平当即问道。

费淮却在咬牙切齿中正在一点点丧失理智。

众人心花怒放,轰然应诺。

永城的津口码头距离城池约有四五里的距离。当夜,义แ军穿着鹰扬卫的戎装,大摇大摆地占据了津口,擒获了津尉、掾属及数十名临时充当津口护卫的青壮杂役。

此言一出,陈瑞、吕明星等人心领神会,士气大振,轰然应诺。

小土豪难得在恩主面前表现一把,拍着胸脯๱答应了。虽然他没有看到信里的内容,他也不敢看,但从韩曜和那位白发将军严å肃的表情上看得出来,这些信非常重要,而且隐隐约约的,他感觉谯郡要出大事了,因为这些信都是韩曜写给他的亲朋故旧的,都在谯郡范围内,最远的地方距离陶驿也不过三百余里,一天内就能送达。

很快,韩曜和陈瑞誊抄好了二十多份书信。小土豪帮忙封装,蜡封之后盖上韩曜的印签。

陈三诚心诚意的帮助韩曜开脱,足见两人之间的关系的确非同一般,虽然见面之ใ后两人就如生死仇敌一般,但关键时刻,陈三先生还是力挺自己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