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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你敢打我的脸

董纯当即下令,诸鹰扬就地驻扎,不要轻举妄动,不要盲目寻找目标,以免遭到叛贼袭击。即刻๑派出所有斥候,在淝水、颖水和淮河之间仔细搜找,并警告汝阴、淮阳两鹰扬,小心防范,千万不要让叛贼逃出包围,横渡颖水西窜而去。

官军合围速度慢,给了义军更多的撤离时间。当天黄昏,也就在淮阳鹰扬府南下汝阴之后,李风云率军第四次渡过淝水,再入谯郡。义军将士精神抖擞,满载缴获,向涡水方向急速狂奔。

韩曜一如既往,坚持自己的保守策略,决不出头,反正是缩头乌ไ龟了,干脆把乌龟做到底。大泽乡一战让他领教了李风云的手段,那一战他是没有本事打赢,以己推人,他认为ฦ李风云胜算也不大,所以把部队带得远远的,连支援的承诺都不兑现,结果却让他目瞪口呆,李风云轻松获胜,全歼永城鹰扬府三个ฐ团,砍下了鹰扬郎将费淮的首级,苍头军一夜间扩张到เ了十个团,再加上战利品全归苍头军所有,于是苍头军的实力以压倒性优势超越了谯军。

决策定下来后,谁带领ๆ偏师西渡淝水就成了争论的焦点。

队伍的爆炸式扩展所带来的不仅仅是实力的增加,还有一系列危机,其中ณ最大危机就是吃饭问题。肚子不解决,什么问题๤都解决不了,所以李风云到了谷阳就打土豪,纵兵掳掠,把富豪的私仓和地方上的义仓统统抢光,看到壮丁就抓,逼迫他们充当义军民夫,为义แ军运输物资,如此一来,义军便如浩荡蝗虫,所到之处一片废墟。

与李风云相比,韩曜除了拥有贵族身份这个优势外,其他一无是处,其声望遭到了沉重打击,其对谯军的控制力也迅速减弱,其帐下很多人开始主动向李风云和将军府示ิ好,由此直接威胁到了韩曜在谯军中的领导地位,这才是真正的致命一击。

费淮冷笑。鹰扬卫们则信心大增。贼终究是贼,玩阴的厉害,玩阳谋面对面厮杀那ว是找死。既然你诱敌,某便进,是谁诱谁。

“举盾!”费淮纵声高呼,令旗摇动,角号吹响,只听“轰”一声响,数百面盾牌齐刷刷็举起,前后左左上下围得密不透风。“咻咻”箭矢厉啸而至,与一面面盾牌迎头相撞,发出惊心动魄的“咄咄”声。

韩曜闻言,颇感忐忑。全歼鹰扬府三个团?未免太轻敌了吧?虽说两天前义แ军在通济渠上也全歼了两团鹰扬卫,但那是在有心算无心,攻敌不备的情况下,且其三个统兵官长均被李风云撂倒,群龙无首,而两ä团鹰扬卫又以火为单位,分散在船队的各条船上,无法形成战斗力,这才让义军捡了个大便宜,兵不血刃全歼两团鹰扬卫。

打仗的事,陈瑞所知有限,唯李风云马首是瞻。韩曜虽为鹰扬府司马,精通军务,但从未上过战场打过仗,无临阵厮杀之经验,至于谋略那也需要以实战为ฦ基础,否则便是纸上谈兵,因此韩曜也不敢胡乱ກ说话,更不敢指手划脚,先听听李风云怎么说再做定夺。

费淮痛苦不堪,不是因为头颅难保,而是一连串的挫败摧毁了他的自信。费淮顺风顺水几十年,三十多岁便官拜鹰扬郎将,战功累็累,事业有成,自以为文武干略๓,有能力激扬文字、指点江山,有经国济世之才,谁知今天竟被几个小蟊贼玩弄于股掌之间,被耍得团团乱转,连小命都耍没了,这种打击和挫败是致命的,它骤然间便摧毁了费曜的自信,让他万念俱灰,了无生意。

好在第二天斥候总算找到了线索,费淮遂又匆忙南下追击。谁知突然接到เ了郡守急件,重兵被劫,所有武器、押船鹰扬卫、船队的船夫、水手均被叛贼劫掠而去。

陈瑞日夜兼程回山后,遵照ั李风云之策,先是分发财物。义แ军兄弟有,山里人有,连裹挟而来的船夫、水手、工匠、杂役都有,见者有份。然后陈瑞连哄带骗,连诱惑带威胁,在短短时间内建立了两个团,还有两百余杂役。接下来陈瑞又鼓动如簧之舌,说白发帅๩带人去打萧县了,估计又有大量战利ำ品,大家一起随我下山去搬吧,还是见者有份。这话一说,山里山外人顿ู时情绪高涨,即便有些被挟而来的人心不甘情不愿,甚至有逃走之念,但逃走的前๩提是下山,再加上群情汹汹,由不得你不答应,于是一窝蜂的下山了,芒砀山一时人去山空。

费淮遂一边急报左ุ骁卫府求援,一边远远跟在义军后面,紧追不舍。

陈瑞有些惊讶,问道,“你不是说与韩曜一起劫掠重兵吗?如果回芒砀山,与韩曜拉大了距离,岂不不利ำ于我们劫掠重兵?”

本来很复杂很棘手的事,给李风云这么เ一说,简单明了了。这让众人更为钦佩。这才短短几天功夫,义军便风生水起,而徐豫局势则风起云涌,始作俑者便是眼前这位白发苍头,不佩服不行,人家太厉害了,而仅仅在两ä天前,这还是不可想像的事。

李风云处处透出神秘,尤其在造反一事上章法有度、深谋远虑,其眼界之高、心机之深、谋略之出众,均显示出其来历之不凡,所以韩曜对其十分忌惮。另外,韩曜还有一种藏在内心深处的想法,虽然有些不真实,但未必荒诞不经。假若此人此事的背后,都与东都激烈的政治斗争有关,那么韩曜在未来或许能多一个选择,所以在没有揭开李风云的秘密之前,在真相没有大白之前,他有必要与李风云维持一个良好的合作关系。

“你这厮如今也是贼,并不比俺们高贵,竟还如此嚣张,颐指气使,对俺们指手划脚,惹恼了,一刀砍了你。”

为ฦ防患于未然,李风云要未雨绸缪,要在韩曜加入义军之初便压制他,遏制他,最大程度地缓解或者推迟双方之间必然存在的矛盾和冲突的爆发。

“义แ军尚无຀司马,韩先生暂时屈就,如何?”李风云不管三七二十一,趁热打铁,先把韩曜稳住再说。

陈三先生脸色微变,狠狠地瞪了韩寿一眼。韩寿也是神情尴尬,自知说错了话,忙不迭地的又补了一句,“杀了我们所有人。”

李风云没有回答,而是手指睢水方向,“今日我们在此重创了永城鹰扬府,把鹰扬郎将费淮直接推进了万丈深渊,他的前๩途尽数被毁,即便东都有人保他,不至于流放戍边,但牢狱之灾跑不掉,至少也要除名为民。”李风云望着韩寿,问道,“假若你是费淮,你现在唯一想做的事情是甚?”

刘ถ景磨磨蹭蹭,半天不下渡河的命令,鹰扬卫们则ท乘机倒在河堤上休息,大口大口喘息。其实大家都没有渡河追击的心思,几个时辰内狂奔近百里,又饿又累,即便追上了贼人也没有力气砍杀,必须休息一下,搞点食物充充饥,否则要死人了。

刘景远远看到เ贼寇驾船而逃,放心了,带着两百鹰扬卫一路叫喊着冲到了堤岸。结果抬眼便看到เ岸边竟然还有两条船。刘景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张嘴便骂,“直娘贼,腌臜蠢物,慌什么เ,俺还没有杀到呢,你把船扔下干甚?”

徐十三的刀锋停在了袁安的颈่子上,刀柄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头上。袁安痛哼一声,当即昏厥于地。徐十三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将其扛在肩上,与两ä个清除了城楼之敌的兄弟又飞一般冲了下去。

袁安绝望了,茫然无措地望着杀上城楼的白衣人,望着厉啸而来的血淋淋的横刀,不躲不闪。他已失去了生存的意志,命运之神将其无຀情地打入了地狱,死亡不过是迟早的事情,即便今天躲过了叛贼的杀戮,明天还是一样要被押上刑场,一刀枭首。

义军要生存,首先就要钱粮和武器,而钱粮武器只能去抢,只能从官府、贵族和豪强手里去抢,舍此以外别无他途。抢贵族和豪强,必然会与地方势力产生激烈冲突,这不利于义军在芒砀山的生存和发展,所以最后只剩下一个目标,通济渠。皇帝已经下诏东征,江淮、江南各地的战争物资正由大运河日຅夜不停地运往东征大本营所在的涿郡,通济渠做为大运河的一段,此刻๑正处在最为繁忙之期。义军若能从通济渠上掳掠到大量物资,必能迅速发展壮大。

这番话说得好,正好触及到为贼者的要害,反正都是死,缩头是一刀,伸头也๣是一刀,那何必缩头,不若捋起袖子大干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