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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的时光

黄婆想了想又对老公说,你最好多玩两天,星期二再回家,因为ฦ星期天、星期一我要去南京开会,没人做饭给你吃。

应该说,“最后的午餐”比昨天那顿接风的午餐还要丰ถ盛,可口。可惜的是,一切进行得有些匆忙,有些草率。原因是黄婆说她下午3๑点还要赶回江城参加一个什么重要的会议,连说来不及了来不及了。大家只好尽量加快速度。

黄蜂将这个好消息及时报告了张军。张军的表情像是获得足球彩票大奖似的,脸都笑开裂了,一边摇着头说,我简直不敢相信。然后猛地扑上来,用双手紧紧握住黄蜂——

林亚没有来参加闭幕式,他忙着赶回他的新居,说是要抢在老婆之前,进一步打扫一下战场,或者说,伪装一下现场。黄蜂和张军觉得他的理由很充分,也๣很重要,就没有强留他。

张军称黄蜂是法国总统希๶拉克。当克林顿和莱温斯基的绯闻震动朝野,克林顿陷入困境时,法国总统希拉克是第一个ฐ打电话来表示理解的人。

下车后,黄蜂一直显得很兴奋,他问路边的农民:这个水塔是法国水塔吗?张军望着他直笑,怀疑ທ他法国电影看多了。农民木然地望着他说,这是郭村的水塔,有几十年了吧,现在不用了……

在课堂上,我想为我们的爱情找回尊严å和理由á。我给你们放电影《简爱》。我看自己是罗切斯ั特,看你是简,看我们的爱情是东方的《简爱》。

他们把我看成是卑鄙的“第三者”,是危险的入侵者。对于你们这对恋人,我是卑鄙的第三者;而对于我的家庭,你是卑鄙的第三者。他们把我们的爱情看成是罪恶之源,把我们看成是人间悲剧的制造者,现有社会秩序的破坏者。他们把我看着是上个世纪的人对这个世纪的人的掠夺。我了他们想占而没占到的东西。这太不公平了,太让他们活不下去了。

小姑娘也笑了:那我穿什么呀?

黄蜂走到床边,跪下来,试探性地揭开她身上的被子,她咯咯笑着,性地遮挡了几下,觉得事情很好玩似的。这多少缓解了一点黄蜂的紧张情绪。揭开被子,他发现她身上还穿着那件红色的紧身线衣,下面还穿那条的蓝ณ色牛仔裤,感觉多少有些意外,便打趣说:

黄蜂换了鞋,站在客厅中央,正式将林亚的新居四顾打量了一番๘。看得出,他们用的是一种最简洁的装ณ璜,简洁而实用,有点像男ç主人的风格。当然也和他们的经济实力有关。墙上没有护墙板,上面也没吊顶,通常装吊灯的地方,却吊着一只电风扇;另有两只40w的日຅光灯,照着雪白的四壁,亮得耀眼,因而显得地方แ很空旷,其实这客厅的面积也๣就在30平米之内,和一般的人家并没有多少区别。西面墙上挂着一幅蜡染画,一个少数民族少女正在棕榈ถ树下翩翩起舞。

黄蜂对林亚新居的第一印象是,客厅真大呀。这么想着,嘴上也๣就说了出来。林亚则显得颇为虚心地说,可能是客厅里家具少,就显得大一些吧。

张军一边起身上前迎接,一边向二位介绍说,这就是我的茶花女,我的小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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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不敢当不敢当,林亚故作夸张地叫起来,你的小情人,小仙子,心肝宝贝,谁敢碰啊?你还不把我们给杀了?

我们不管她们的真名,林亚笑道,我们只知道她们一个是小舌头,一个ฐ是小艾。我们可以这样叫她们吗?

张军笑道,既然老板请客,我们还客气什么?我们三个都要“敲背”,哪个先来?你们尽管挑,别不好意思,不满意的我再叫老板换人。

王老板朝他们抱拳一揖,便出去了。步态轻松,姿势潇洒。

看不了了,张军闷着头说,不存在了。

话题越来越沉重了,三个人不由á得沉默了几分钟。只有碟片里的那对赤身的金发男ç女在水里不知疲倦地相互追逐、嬉戏、,发出幸福的欢笑和惬意的。

这天下午我还陪着瓶瓶去副导演那儿试戏。不知为什么,我向副导介绍说,她是我的表妹。副导脸上立刻出现了我熟悉的那种暧昧的笑容。我忽然想起来了,在我们“北飘”圈里,“表妹”的意思即是不固定的“性伙伴”,我想这下糟了,我连忙又解释了一句:她真的是我表妹,昨天刚从南京来。副导故意用一种南京腔说:晓得了晓得了,昨天不见过一面了吗?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总之,当天晚上我是通宵未眠。我坐在电脑跟前打了一个通宵的日本鬼子的《超刺激少女》游戏。打这样的游戏,很容易就把天打亮了。

他们一看,林亚请来帮助拍照的不是小姐,而是一位身穿制服的酒店保安。

但愿如此吧。说着,张军忽然冲动地抓住黄蜂的手,紧紧ู地握了一下,随即又扔开了。

黄蜂语塞了。他原本想逗老婆高兴,可是看样子,今天老婆是怎么เ也高兴不起来了。

上次我们三个人合出了一本小说集,书上面要用照片,张军选来选去,也选不到一张自己满意的,结果你猜,他拿出来的是一张什么照片?他用的是一张带摩托车头盔的照片,把脸຀遮了一半哈哈……

黄婆鼻腔里嗤地一笑,说算了吧,你们文人的那ว副德性我还不知道?写老婆总是丑化了再丑化,写小情人总是美化了再美化,老婆总是人家的好,野花总比家花香!……

但此刻在汽车上,黄蜂却不能对自己的老婆说这些实话。他知道,他得顺着老婆的意思去说。因为他们现在的任务不是去给这篇小说的作者颁奖,而是要去救作者夫妇的命的。

黄蜂于是顺着老婆的腔调说,是啊,这个张军,怎么写的,简直是胡编乱造,歪曲生活嘛!他们夫妻感情不是挺好的吗?哪像他描写的这个样子?上次他们一家来江城玩,夫妻俩,那感情,多好,都快赶上我们了。

黄蜂始终认为,这是他近年来编辑发表的最棒的一部作品。经他的全力推荐,有好几家选刊â已经来通知,说他们准备转载这篇书信体小说:《桃花仙子》。

在黄婆翻开的那页上,张军是这么写的:

坐在开往扬州ะ的快客上,黄蜂及黄婆人手一本杂志,像特务研究情报一样,细细研读着张军的那篇书信体小说:《桃花仙子》。黄婆刚看了没一会儿,就将杂志摔在了黄蜂的裤裆里,很气愤地说:这个ฐ张军,真是个流氓,做了这样的坏事还有脸写出来,你还有脸给他发表出来,怪不得人家老婆要发神经呢!

小慧是扬州一所大学大三的学生,去年冬天黄蜂来扬州为他的“拙著”《歪曲的艺术》签名售书时认识了她。

当时,黄蜂在她买的那本书上签完名,她仍不走,问黄蜂能不能给她一张名片?黄蜂一付有求必应的样子,不仅用双手送上那张“名骗”,还顺便在名片背面写了一行他下榻的扬州宾馆房间的电å话号码。

每次签名售书黄蜂都会遇到类似的小插曲,他总是采取一种顺其自然也就是有求必应惮度,即不刻๑意追求,更不刻๑意拒绝何必呢?。这也是黄蜂不惜车船之劳四出签名售书的乐趣之一。

当时在扬州的这类小插曲远不止这一个,小慧并不是其中最引人入胜的,所以当晚上小慧把电话打进扬州宾馆的房间时,黄蜂在大脑แ的“存盘文件”里搜寻到的是另一个冷艳型的女孩。

小慧不好意思来他的房间,约黄蜂老师๲在宾馆的喷水池旁见面。

当时天气很冷,但黄蜂老师还是不畏严寒及时前往赴约了。这之后,他们围绕喷水池用脚板歪歪扭扭画了不下三位数的圆圈。在朦胧的夜晚的灯光下,小慧留给黄蜂的印象不错,尤其是她娇挺的身材和机智蹈吐。

告别已是子夜以后的事了,告别之前小慧好像很随意地问了一句:黄蜂老师你家宝宝几岁了?

对黄蜂老师来说,这个ฐ问号来得有几分突然,不过他还是及时、机智地做出了反击。他带几分俏皮地问她:

这很重要吗?

小慧随即笑着摇头:不,这并不重要,你可以不予回答。

但大家都清楚:黄蜂老师对这个问题๤事实上已经做出了回答。

这就是黄蜂和小慧在去年冬天唯一一次亲密接触的全部过程。第二天他就匆匆赶往下一个县的新华书店继续签名售书๰去了。

黄蜂回到江城的第三天就收到了小慧写来的一封厚笃笃的信。严格地说这不是一封信,而是一篇《歪曲的艺术》读后感除了第一行的称呼和最后一行的结语。小慧的结语引用的是一句很著名的诗句:冬天到了,春天还会远吗?……

黄蜂认为整封信除了这句诗,其他的都可以略๓去不读。

这之后小慧又来过几封信。严格的说那都不叫信,不过是装在信封里的一些文章小诗歌小散文之ใ类──除了写信人的几句“附言”。在附言里,写信人请求收信人对装在信封里的东西“不吝斧正、指引”。黄蜂对此从不斧ร正,他总是随手将它们交给晚报的一个ฐ编辑朋友,说请你去斧正吧。结果其中的一些东西就被斧ร正到小报的屁股上去了。黄蜂从报屁股上再读这些文章时,常常就有了对号入座的心情,觉得那ว些小花小草小情小感其实是冲着自己来的,是写给自己一个人看的。于是他就自己被自己感动了。

黄蜂老师从未给小慧写过信。但黄蜂老师喜欢打电话。在电话里,黄蜂老师多次主动邀请小慧来江城玩,每次小慧都答应的,但每次事到เ临头小慧又改了主ว意,仅用一连串的对不起代替了她的江城之行。

这样的事情发生多了,黄蜂老师就改变了策略,说自己准备到扬州来玩,问她欢迎不欢迎。

小慧说我为什么เ不欢迎呢?你来扬州为什么เ要我欢迎呢?……

小慧的话语方式里总是充满了莫名其妙的问号,也就是充满了莫名其妙的不确定性。也๣许正是这种不确定性才让黄蜂老师深感着迷。

下节预报:

春歌鸟鸣,夏咏蝉唱,秋悲落叶,冬赏寒梅;高山流水,田园耕织,梅兰竹菊,花鸟虫鱼……于是黄蜂悟道:在人生失意时,杰出的男人会去寻找自然之ใ诗;而在情感失意时,他们往往将寻找的目光对准了人间佳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