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盛七对盛思颜都没有这样疼宠过。
王氏又是骇笑,又是感动,还有一丝丝心酸和甘甜。她想道她爹从来就是铁面无私的青天大老爷,却为了她这个不孝女,一再地违背他做人的原则和宗旨!
但是托隔壁王二哥家的福,盛思颜她们家的荤菜没有断过,还有各种山珍,吃得比盛思颜上一世还要好,都是纯天然的绿色食,不用着意加各种佐料烹调,只要用白水煮熟,再加点盐就香得不得了。
盛思颜记得以前年节之前,王氏都要带她来京城置办年货。虽然家里很穷,但是王氏总会挤出一点余钱,给她置办一身新า衣裳。
牛小叶也在旁不时插话,三个人说得非常热闹。
因郑玉儿这一席话,对盛思颜改观的人也有不少。
盛思颜笑道:“没事,咱们看着吧。总要等对方出手了,咱们才好有的放矢。等下说不定还要请牛大哥帮忙的。”
盛思颜道:“嘴长在别人身上,要堵是堵不住的。”
郑素馨并不知道吴老爷子已๐悄悄给盛七爷送了一千万两ä银子,但是她知道,盛家如今来势汹汹,看样子,是要清算这些年他们盛家被人夺走的财物了。
她低头看了看,随手又放了回去。
他还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一手牵着缰绳,一手掩在宽大的袍袖下,看着盛思颜笑。
牛小叶知道王毅兴会骑马跟上来,因此也没有在意。
盛思颜坐在床上,偎在王氏身边,跟她说着昨天的洗尘筵。
这边盛思颜跟着盛七爷和王氏回到盛国公府,也觉得浑身疲乏,连浴房都没有去,倒在床上就睡了。
周怀礼笑了笑,那笑容炫得吴婵娟面上一阵阵发热,只得强自镇定,装作没事人的样子。
虽然周怀礼的辈份跟这小桃坞的姑娘小子们一样,但是他今年已๐十九岁了,不是小小子了,当然不能来内院小桃坞跟这些小姑娘们一起宴饮。
“见过皇祖母!”夏止来到太后跟前,恭敬地长揖在地。
夏明帝的弟弟夏亮这个王爷,就纯粹是闲散王爷,于政事一道一窍不通,最擅长吃喝玩乐。
盛宁芳好像正在等这句话。
盛思颜想了想,道:“我在《仪礼。丧服》上没有见过这种说法。停灵多久,跟二姨娘是不是盛家人一点关系都没有。二姨娘是盛家人,是有纳妾文为证的。律法上也没有说过停灵七天就不算是家里人。郑大奶奶这样说,好没道理。”她忍了又忍,才把“挑拨”两个字咽下去,不想再火上浇油。
吴国公府的府邸在大夏皇朝京城的西面。
太后和姚女官想着吴老爷子尖嘴猴腮,拿着鸡毛掸子四处追着人打的样子,都笑了起来。
“可以处置涂氏了。”盛七爷嘱咐王氏。
王氏很是惊讶,“这么快?不会有遗漏吧?”
“……娘,您干嘛这样看着我?”盛思颜大奇,她明明是要来安慰王氏,并且跟她一起想办法的。
盛思颜忙道:“娘,我没事。就是您,您别伤心啊。这件事,没什么เ大不了的。如今爹已袭了爵……”
另外准备了一桌好的饭菜,给药房那边送过去,让盛七爷和王氏一起吃。
到了晚间,盛七爷果然没有回来,还在药房跟王氏一起鼓捣药方。
门子道:“大门是逢年过节,有贵客上门的时候才开的。平时大家都走角门。这京城里凡是有些体面的人家都是这样的,二姨娘刚从乡下来,不熟悉吧?”
盛思颜笑着对涂ิ氏道:“二姨娘,您带着大丫他们跟着我走。”说着,也转身进去了。
啧啧,果然是庶出,就是上不得台面,瞧那没规矩的样子!
盛思颜灵机一动,大声道:“爹,二姨娘和她养的这些弟弟妹妹是刚来京城,不懂规矩,爹您别责怪他们。都是一家人,有话回去说,别在这里挡着路了。您看那边,有骡车要过大街呢。”
闻言马上道:“你去让他们过来。若是涂氏不愿意过来,就把孩子带来就行了。”
除了皇宫以外,上至四大家族,下到平民百姓,谁家有扶正的妾室做主母,那简直是自绝于亲戚朋友和街坊邻居。因为没人愿意跟这个扶正的妾室在宴客的时候平起平坐的。
“当然是我们全家人。”盛七爷一个不察,被盛思颜套出了原话。
“说了,信里都说了。但是你二娘来信说,她从来没有来过京城,担心走错了,闹笑话,给我们盛国公府丢脸,所以想让我们亲自去接他们。”
龙床之上,夏明帝还是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并没有出声回应她,也没有动弹。
太后又惊又喜,忙忙地又往寝宫里走,连声道:“皇帝!皇帝!能听见哀家的声音吗?”
盛七爷叹口气,揭开了药盅的盖子。
盛七爷看着那只拎过来的肥白的兔子,心疼地直抽抽。
郑素馨这些天也日夜守在宫里,和太后在一起,负责救护夏明帝。
有了周大将军出面,进宫的神医总算不再有“滥竽充数”的杀手冒充神医了。
周家二房的二少奶奶胡氏哭哭啼啼地来到周老夫人江氏的院子里告状。
这一天,神将府里却有些不太平。
盛七爷深深吸了一口气,夸道:“真是香!”
盛七爷将那蛇接过去,扒下蛇皮,将蛇肉剔出来,一边道:“也对。这过山风原来正好没毒了,所以我们家思颜才逃过一劫。”
那男人侧过头,看着王氏,温和地笑了笑,“哭什么เ?我这不是回来了吗?”说着,又看向正兴味盎然看着他和王氏的盛思颜,问道:“她……就是我们的女儿?”
“……娘,你还好吧?”盛思颜轻声唤道,用手推了推王氏的胳膊。
太子明明知道是这个原因,但是皇后肯定是不承认的,只好唯唯诺诺地敷衍着把话题岔开。
二皇子夏昭成年之后,对蒋贵妃只是面子情儿,对太后却是真正孝顺得很。
不过盛思颜的金银首饰、月例和库房,都是木槿管的,海ร棠管的是衣物和摆件。
“……那我回去跟我们大姑娘说了,如果我们大姑娘不高兴,你要帮我说说情。”海棠缩了缩脖子,打算试一次。
牛小叶却道:“只一次而已,回去你不说,我不说,你们大姑娘就不会知道的。”
“可是,瞒着大姑娘,不太好吧?”海棠犹犹豫豫,没有牛小叶胆子大。
牛小叶不想让盛思颜晓得,嘻嘻笑道:“这有什么เ不好的?她如果问呢,你就说。她不问,你就不说,也不算骗她吧?——来,我把这倭刀围脖送与你。”
倭刀就是沙狐皮的边角料,不算最贵重,但是就一般富贵人家来说,用倭刀已๐很了不得了。
牛小叶觉得,海棠家里世代都是给人做奴婢的,应该没见过这么เ好的皮料子。
海棠笑着接过来,围在脖子上,谢了牛小叶。
牛小叶一手翻开海棠身上披的大氅,一边笑嘻嘻地道:“这个大氅,是你们姑娘不要了给你的吧?我看这风毛出的一般,不如我这围脖好。”
海棠家里虽然是做奴婢,但是她爹最擅长是甄选皮货,还有一手硝皮子的好手艺。金银她是没见过多少,但是各种皮毛,她从小是看到大的。
“牛大姑娘,我们姑娘给我的也是上好的。只是照ั理奴婢不能穿大毛,我今儿穿出来,已๐是违例了。但是大姑娘也说过,这个冬天太冷,不穿大毛衣裳扛不过,所以让我们别怕,能穿就穿。——这件大氅,是天马皮,就是沙狐腹下的皮子,贵重得很呢。”
沙狐腹下的皮子,叫“天马皮”。而沙狐颌下的皮子,叫“乌云豹”,是沙狐身上最好的皮子,也是最贵重的。
天马皮仅次于乌ไ云豹,比牛小叶给她的倭刀围脖的边角料é皮子要好很多倍。
可惜牛小叶不太懂这些,不解地问道:“天马皮?难道不是马的皮子?怎么又跟沙狐皮扯上关系?不懂,不懂……”
海棠一笑,不再说话,跟她一起来到粥棚。
牛小叶先跳了下去,对在那ว里翘首以待的家人道:“大哥,思颜来了!不过她有些不舒服,只能站一站就回去了。”
牛大朋十分欢喜,忙道:“快请盛大姑娘过来,外面冷。”又命人赶快把锅盖打开,可以开始施粥了。
海ร棠脸上围着倭刀围脖,头上戴着观音兜,身上穿着一袭莲青色琵琶纹翻毛大氅,有些不好意思地地走过来。
见了牛大朋,她还对他福了一福。
牛小叶笑着将她拉到里面,道:“这里暖和。别站在风口上。”
外面求粥的人看见开始施粥了,忙挤了过来。
牛大朋忙着带人在外面维持秩序,又去命人再拿些米粮过来。
人群外有人盯着他们的粥棚,对那个ฐ跟着牛小叶进去的胖胖的小娘子有些疑惑,便派了人挤进去专门打听那人是谁。
牛小叶向家里人介绍是盛思颜,盛国公府的嫡长女,并没有着意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