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淑妃对陈摇光哭得梨花带雨的时候,她才刚从床上起来,洗漱完毕,还没来得及梳头。
“皇后娘娘~~您倒是给我评评理,真妃她那样是不是太过分了~~”
“哦。”摇光点点头,继而从梳妆盒内拿出一支白玉钗,“对了,你看我今天插这只钗怎么เ样?”
“白玉高贵端庄,皇后娘娘再适合不过~~真妃她,我不过说了她一句不识大体~~皇上就~~”
“哦,那今天就用这支钗吧。”摇光将钗递给身后为她绾的小婢颦颦。“皇上怎么了?”
“他训斥了我~~呜呜呜~~~”淑妃说到伤心处,立刻将巴掌大的小脸埋在帕子里,呜呜咽咽,摇光看着一阵心疼。
如此妙人,却成为那三千分之一……
“的确是皇上的错。”
“就是,皇上宠幸谁,都是天经地义的事,真妃她胡乱吃醋,我作为姐姐,训斥她是应当的~~谁知道皇上居然~~呜呜呜~~~”
接下来的话没有说出口,想必是太过伤感。
这事儿摇光早知道,一早碎嘴的小婢一边为她穿衣一边就在她耳边说,昨夜君无端本打算去真妃寝宫,路过御花园的小荷塘,居然有个小宫女在赤足戏水,花好月圆,小宫女也算有几分姿色,君无端就把她给宠幸了,这事儿第二天被真妃知道,各种撒泼,得了消息去奚落她的淑妃看着真妃这么张狂,就落进下石了一下,没想到皇上对真妃居然是动了真情,训斥了淑妃,还当场揽着真妃赌咒后宫三千,唯她一人,再也不乱来。
碎了淑妃一地的玻璃心。
淑妃是后宫三千分之ใ一,真妃是三千宠爱独一人。
那摇光呢?
在他人眼里,陈摇光算是东璃国第一怨妇。
第一怨妇,可不是谁都能做的。
先,家世要好,第二,要嫁得好,第三,要夫婿足够不疼你,举世无双就再完美不过了。
陈摇光,说家世,宰相府里的千金,嫁的人,当朝皇帝,至于第三点……
如果说,大婚的当夜,璃国皇帝掀开盖头后就弃她而去,这个ฐ桥段会不会又老又狗血?
可是事实就是这么เ悲惨。
她陈摇光,原本万千宠爱于一身,现在住的这凤栖殿,比冷宫还清冷。
而且让她这么悲惨的原因,恰恰就是淑妃口中ณ说的那个真妃。
陈真真,她的……呃~~同父异母的~~妹妹,也是父亲小妾生的女儿。
据说那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倒春寒刚ธ去,满城的柳絮纷飞,小贩大声的吆喝着:“糖葫芦~~好甜的冰糖葫芦~~换季最后一拨儿~~”
她的夫君无帝君无端,微服私访,遇上扒手了。
这点小意思,跟在他身边的暗卫都不屑出手,可是,恰恰是由于这些暗卫的不屑,君无端遇上了摇光正义心旺盛的妹妹。
没来得及怎样,钱袋已经被递到了眼前,凭他一双阅尽佳丽三千的毒眼,一下子就看出来眼前这个ฐ小书生是女子着了男裳。
“喂,下次小心点儿,这么低级的手段都能把你的钱包偷走?”小书生将钱袋放在手里掂量掂量,眼睛里全是阳光的碎片:“挺重的嘛ใ,肥羊。”
茫茫人海,满城柳絮,在君无端眼里瞬间成了背景。
肥羊~~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大胆无理的称呼他~~君无端第一次见到เ这样毫无淑女姿态的女人~~禁欲了二十多年视天下美艳于无物的心当场就骚动了~~
回去之后下令:“这是谁家的女儿!一定给我找出来!!!”
回曰:“她是陈宰相的千金!尚未婚配!”
唉唉唉——
后来知道事情真相的陈摇光眼泪掉下来:不带你们这样办事儿的,我如繁花般的一生还没来得及绽放就~~~
在摇光的心中,自己应该每天赏赏花,喂喂鱼,逛逛灯会,未来的真命天子是一个穷书生。
他……她……
他……她……
可是!这一切美好的幻想!就被一袋钱打破了!
那个小偷是谁!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懂不懂!
其实,若是换了其他出生,就算君无端对她妹妹一见钟情,也只是像现在这样,做一个妃罢了,偏偏她爹宝贝她,偏偏她爹是宰相!
“摇光是臣放在手心里呵护了十六年的,我怎么舍得她未来在一个女人的下面,如今我说了这大逆不道的话,就是把脑แ袋放在了皇上面前,可是我真的~~”在陈宰相的眼里,他女儿只有一个,所以当上面说皇上看上你家女儿的时候,他自动理解为他的宝贝心肝儿摇光了。
“爱卿!朕明白!那样的女子的确是该放在手心里呵护的!朕也不愿她为ฦ人下!”君无端想起那日的柳絮,那人眼里阳光的碎片:“朕要立她为ฦ后!”
可以想象,正在爱河里游得畅快的君无端满怀欢喜的揭开盖头,看到เ的是一张与期待中完全不同的脸,是多么เ的震撼,多么的生气,多么เ的——
摇光试过很多次揣测他的心情,结果,嗯,自己้还能悠哉悠哉的坐在皇后这个位置,已经是很给她面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宫斗什么的最有爱了。
☆、第二章
真妃来见摇光的时候,已经是午膳之后了,淑妃虽然在她面前哭啼,可是也知道这个挂名皇后是个不管用的,也只是在她面前泄泄罢了,若是能ม增了她和真妃的芥蒂更好。
毕竟,没有哪个ฐ女人,受得了自己的丈夫去恩宠另外一个女人。
尤其这个女人,还是自己曾经忽略๓的,未入过眼的。
真妃还是那样大大咧咧的性子,也不管摇光许不许,坐到她躺的贵妃榻旁边:“淑妃又来说我坏话了?”
摇光身子往里面挪了挪:“女人嘛,你多站在她的角度想想,她也不容易。”
“哼!我为什么要替她想,幸福本来就是要靠自己争取的事。”真妃横了摇光一眼:“我娘当初就是不知争取,含恨一辈子!”
这句话真~~看着真妃咬牙切齿,陈摇光心里更加唏嘘。
如真妃所言,摇光的爹也不止她娘一个妻房,不止她摇光一个女儿,但是最爱的是摇光的娘,最疼的是摇光。
比起君无端对真妃的未知,她爹对娘亲实实在在的爱了二十年。
视他那群小妾于无物。
所以,无论君无端怎样对真妃好怎样漠视她陈摇光,她都恨不起来。
这不是变相的否认她爹的情深似海吗?
在想通这个道理之前,摇光也曾经试着做一些挽回君无端的手段,如真妃所言,幸福要靠自己争取。可是每次她想要使什么手段,总有一种姐姐在勾引妹夫的错觉……==,自己心里的坎儿迈不过去,怎么样都是枉然。
况且,一个女人,作为皇后,凌驾与任何女人,站在权利ำ之巅,帝王的情爱,已经不再重要了。
虽然,在真妃眼里,这个皇后的位置,是她施舍来的……
“昨夜则然宠幸的那个女人……”
竟然换称呼了?摇光的眉梢微微一挑,很快压了下去,从前还是喊他无端的,想必经过这次事件醋了那么一下,两人情意更浓了,则然,想必是君无端的字吧。
“我已经处理好了。”
那个小宫女也真是的,偏偏在君无端去真妃寝宫必经过的那条路上洗脚,帝王艳史看多了吧。
“真的?”真妃不是十分相信摇光的话,狐疑ທ的望了她一眼。
“你放心。”房间里放着熏香,极淡的烟飘飘渺渺,摇光深呼了一口气,软在榻上体味这香的余韵,“你知道我最喜静,那种手段又低级又闹腾,我也被烦够了。”
真妃看着似昏非昏的陈摇光,这个女人,曾经是她触不可及的想,拥有她想要的一切,如今虽然阴错阳差,她得到了她要不到的,可是,她为什么这样淡然,没有一点嫉妒和懊恼?
她伸出手,想要干些什么เ,最后还是犹豫的收了回去。
静默了片刻,真妃似乎又说了什么,摇光懒โ懒โ的应付着,应付着应付着居然就这样睡过去了。
再次睁眼,是被蝉鸣扰醒的。
看看天色,原来已经是夜晚了。
摇光嘲笑自己,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原本嫔妃们每日早晨请安,都让她请奏君无端给省了。
还当真是胸无大志,对未来没有一点安排。
颦颦向来知道摇光的习性,温了淡汤端过来,她吃了几勺子,便觉得恹恹的,看着月色正好,想起来今天是十六,打算去御花园里逛逛。
走到荷塘的时候摇光有些恶意的想,不知道有没有哪个侍卫在这里抖脚,只为了遇见自己……
啊,不。
自己้和冷宫里那些失了宠的没两样,要遇也是遇见真妃……
忽然一阵窸窸窣窣,摇光脚步微顿,忽然一个白色的什么“嗖——”一下窜到她身上,她呀了一声吓得后退两步,再睁眼看,琥珀色的瞳孔,尖尖的耳朵与鼻子,满身雪白,原来是一个雪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