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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部分阅读

“你说我的诅咒;无法可解?”

“你说我的诅咒;无຀法可解?”

每步,都踏不到实处

每步,都踏不到实处

我爱,我希望我的梦不会惊扰你

但是我的心告诉我自己้有多么想你

绝望的星期天

歌声中,我将药水细细地涂抹在秦晋的脸上,像个尽责的化妆师在为即将上场的角儿上妆。

我的手柔软,清凉,轻轻拂过他的面颊๐,如落花拂过窗前๩。

“你刚才好英勇,如果不是你,我真不知道”我低语,将头抵在他的脸前。

秦晋坐立不住,挡开我的手说:“我自己来吧。”

“让我来。”我趁势握住他的手,大胆地看着他,不容他转眸,“你的脸受了伤,都是为了我,真不知怎么谢你。”

他越发不安,顾左右而言他:“你很喜欢听黑色星期天,首死亡之歌?”

“我喜欢死亡,和歌。”说着,我随手按灭了灯,“我更喜欢在黑暗中亲近死亡。”

他沉默。有些不安又有些不忍,似乎ๆ不知道该如何接招。

于是我知道他听懂ฦ了我的话,也由此我知道他不是个足够聪明擅于应对的人。

现在我有点明白汐颜为什么会喜欢他了。从容如夕颜的女子爱上的男人正该是这种样子的,英俊,有内慧,善解人意但拙于言辞,因为点点木讷而更见沉稳。

像秦晋这样的男人,是像夕颜那ว样的女子的致命伤。

我找到了击败夕颜的最好的武器。

夕颜,,她是我和高生吵架的导火索,是她使我在高生眼中ณ看来更像个彻头彻尾的妓女,个玩物。

高生说:,你的聪明是为了自己้,则是为了别ี人。如果能把你们俩合二为再除以二,那就完美了。

凭什么?凭什么要以我的自私来照见她的高尚?她自视清高是她的事,但是,凭什么要因为她的清高而使我显得惟利是图,如缩头鸵鸟?

高生说:她说话时的样子,大义凛然,像个圣女贞德,让男人连稍微过分点的想法都不敢有。

那么换言之,就是说我这种女人,天生是让男人有想法,敢动手,要染指,然后再弃如敝屣的?甚至只街边公狗都敢非礼!

但,长得美不是我的错。如果不是夕颜,我何至于那ว样沉不住气同高生大吵?如果不是吵架,我又怎么会个人街上被人调戏?这切的切,切的耻辱和悲哀,都是因为林夕颜!

姥姥说,世上人,无非嫖客与妓女。但是她,林夕颜,她凭什么就要装得像个圣女?个“夜天使”俱乐部里的圣女贞德?!

如果当真人人都是妓女,我至少是比较高级的个;可是,是林夕颜打碎了我的骄傲,撕毁了我的自信,是她这样的圣女对比出了我这样的妓女的卑贱与悲哀,是她的聪明和尖锐对照ั了我的自私与冷酷,我恨她,恨她比恨切人都更加强烈,更加彻底,甚至强过恨高生,恨高生的老婆,恨路上调戏我的那个公狗男人!

使妓女更像妓女的人不是嫖客,而是绝无仅有的不是妓女的圣女!

我并不喜欢秦晋,他没有大风起兮的那种“才气纵横”,也没有高生和吴生的“财大气粗”。可是林夕颜๨对他感兴趣。这就让我有足够理由á对他施展浑身解数征服勾引的了。

我抓住秦晋的手,在黑暗中在歌声里与他久久地对峙。他的眼神๰渐渐迷离,与我起沉迷在死亡的魅影里。

“秦晋,抱我。”我低语,身子忽然软倒下来,倚在他胸前无声地落泪。

泪浸湿他的衬衫,印在他温暖的胸前。

秦晋的身子微微晃了晃,略有犹疑ທ,但终于没有动。

“我冷,秦晋,我好冷”我终于哭出声来,旦哭出,眼泪就像开了闸的水,再也止不住。

并非作秀,我是真的很冷,很想哭,很渴望个男人的拥抱,渴望个男人借给我他温暖的胸膛让我依靠着静静地流泪。

只是,如果不是为了林夕颜๨,我不会这般放纵。

“秦晋,抱紧我,秦晋,秦晋”我呢喃着,反复地喊个人的名字使自己觉得安全,“秦晋,我多么เ希望有个ฐ人爱我。我只是想要个ฐ人爱我”

我抬起头,泪流满面:“秦晋,我是不是很坏?我是不是个坏女人?”

“不是的,,你”

我不容他说完,张开双臂,蛇样缠在他脖子上,不给他任何反应的时间和空间,吻他。

没有个男人能够抗拒我的吻,他也不能。

他起初略略怔忡,似乎还有点惊慌,试图挣脱,但没有那么เ坚定。

如果个男人真想挣脱我,比体力我是不占上风的。但是最终他屈从了,俯下头来辗转地吻我,饥渴而陶醉。毕竟已๐经来梅州半个ฐ多月了。做了半个月和尚,他不渴望才怪。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个ฐ普通的男人。

黑色星期天的歌声在流淌,第次我发现这支死亡之ใ歌充满的不仅是救赎与安慰,还有诱惑与放纵,有种欲望横流的慵懒โ的挑逗。

从小在各式葬礼ึ上耳熟能详的诸多陈词滥调不受约束地涌上心头,江河般自耳际滔滔流过:“愿主带你到极乐世界,愿你回到เ主的身边,我们对生命曾充满犹疑,我们只是奔波劳碌,我们的生活是如此枯燥。你的血好似草样花儿般地在土地上生长,永远与我们同在。愿主ว令我们知道我们的死期,知道生命的意义,听到我们的祈祷,不要远离我们”

我真是羡慕外国人,他们死后可以回到เ上帝ຓ那里,可以去天堂;而中国人,却只能下地狱,去阎王处报到,受小鬼盘剥ຓ,更重的,还要去炼狱,下油锅。

所以外国人死了,亲人下棺时抛的是鲜花;而中国人,则ท要烧冥币,贿赂各路鬼神,莫与冤魂为难。

中国人的世界,到处都是金钱๥交易,死鬼都不放过。怎么เ能怪世人拼命地敛财呢?

姥姥要敛财,所以做妓女;妈妈要敛财,所以做妓女;做妓女死后是要千刀万剐๲的,但是她们有了钱,大概ฐ就不必受那些阴间的王法制ๆ裁了吧?所以要做妓女,就做最大的,最坏的,干最滛荡的勾当,赚最多的钱,多到不仅可以收买地上的高官显要,更可以收买地下的阴司冥吏。

显要与阎王,都是最大的嫖客。

不知道时间的流逝,当光线突然泄入8๖包间时,我恍惚听到เ轻微的声惊呼。

回头,我看到夕颜。她站在门口,光线在她身后,使她成为ฦ个ฐ发光体,可是这发光体的本身却如此灰败黯淡,仿佛世界末日຅。

她的眼睛是灰黯的,她的神情是灰黯的,她的身形是灰黯的,她整个人通身上下,都带着股灰黯的气息。

像她那样个ฐ女子,隐忍克制,自命清高,感情旦付出就全心倾与,有什么样的力量可以承受这样的失败?

她终于败给我,败得连点儿余地都没有。

我转头看秦晋,他衣着光鲜ຒ地站在我的面前,与我肩并肩手挽手,但是他的眼中没有我。他只是震惊地望着夕颜๨,望得失魂落魄,为了她眼中的痛苦而痛苦着。

那么伤那么เ痛的眼神,在那片毫无掩饰的破碎和痛楚中,我清楚地看到了两个字:爱情。

又恍惚听到声轻呼,夕颜๨转身走了。

是走,不是电å影里常有的掩面而奔。她的走姿略๓略倾斜,但依然很稳,很从容。

惟其如此,我知道她已๐心碎。

劲力忽然就松懈下来,我坐在音箱上,只觉心里片茫然。我胜利了,我终于成功地打败了林夕颜,赢得清楚利落,无可置疑。然而,为什么我的心,却更加空虚失落?

我看着秦晋,这刻,我们是同谋,我们两ä个,刚刚ธ联手杀死了颗๣少女的心,有爱的心。

8的门再次被轻轻敲响;是阿容,暖昧地告诉我们演唱时间到了。

我冷静地补了妆,挽起秦晋的手说:“走吧,我们去唱歌。”

他却像被螫了下似地甩脱我的手,连连后退,看着我,问:“刚才,你是存心?”

我不说话,看着他。

秦晋摇头,缓缓地,悲哀地摇着头:“不要告诉我你是情不自禁,我知道你是不会看上我的,你那样做,是为了要伤害夕颜。你算准时间,知道她该来通知我们上场了,你算准时间做场戏给她看”

“没错,我是在做戏,那又怎么样?”被人戳穿了把戏,我不禁恼羞成怒,尖刻起来,“你知道我是做戏,又为什么要合作?你去解释呀,解释给她听,说是我勾引你,非礼你,你怎么不去追她,怎么เ不去?”

“对不起,我失言了”秦晋坐下来,点燃支烟,半晌,轻轻说:“这样也好”

我反而惊讶。他似乎很认可这样的结局。为什么?我明明在他眼中看到那ว么强烈的爱情,然而他竟明知道自己伤害了夕颜却不去追求挽回,为ฦ什么?

“我在广州ะ,有女朋友,就快结婚了”他没有说完,但是我已经明白,虽然他爱上了夕颜,但不能给她结果,又不想伤害她。以这种方式结束,未尝不是种解脱๳。

忽然我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以为自己้利用了秦晋,其实,我是在被他利用。虽然,我们的目标都是林夕颜๨。

我们真的是合谋共犯。

“那么”我没有问下去,我不想知道答案。我妒忌,妒忌夕颜可以得到的比我多。我只能征服男人的身体,在黑暗中求索ิ个吻,而她,却可以得到男ç人的爱。”

但是秦晋偏偏要回答我,也许,他是压抑得太久,渴望倾诉:“夕颜那样的女孩子,任何男人遇到เ她都会爱上的,可是我知道,她那样的女孩,旦爱了,就会很认真,全身心付出,我承受不起,不想害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