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诀举着酒杯,单手撑在侧脸,和平时正襟危坐大相径庭的懒散。
谢安闲愣愣地被他摸小动物似的揉头,几缕散发压下来挡住眉眼,他慌忙地伸手捋了一下,却突兀地被沈诀握住了手。
沈诀穿一件灰色的基础款,恰如其分地衬出他很标准的身材,和谢安闲一前一后地走出酒店时,不知是不是因为平日衬衣领带的正经形象太深入人心,大堂里的狗仔对着电梯方向翘首以待,愣是没发现他。
直到看见了游乐园的路标,沈诀才惊恐地如梦初醒,想,“我到底为什么要听他的?”而没容他细想的下一秒,谢安闲就高调地一路杀进了停车场,潇洒地从包里摸出一副墨镜戴好。
唐韶齐忧心忡忡道:“换了别ี人你还会这么气愤吗?”
换了别人都一样,这句笃定的台词仿佛因为某个例外不攻自破。
“嗯?”
唐韶齐了然道:“大概是心里那层过不去,毕竟你们俩是兄弟……后悔就后悔吧,谁都没损失什么。干脆你跟他把初衷说了,别搞得这么难看。”
沈诀头疼:“叔,您不要老是想一出是一出吧,他开学就高三了,还玩!”
“管他乐่不乐意,再去走艺考,爸妈要以为是我带的,非气死不可。”沈诀非常坚决地说,“何况谣谣成绩那ว么好,以后安稳一点才是正道。”
沈诀这下是彻底地笑了:“博物馆怎么能说好玩儿,你是傻了吗?”
“今天不行,我在家,有个小的要回来。”沈诀把前因后果隐去,“现在的学生太辛苦了,暑假还要上补习班。诶,你什么时候开学?”
谢正则:“……是我管他太多了吗?不耐烦了?”
坐在书桌前,谢安闲颤抖着解锁,平时行云流水的动作这时输错了好几次密码,总算赶在自动锁定前开了。
稍晚些时候,谢安闲准备睡了。玩着手机感觉困意,正当他上下眼皮要跟鹊桥相会的牛郎织女一般亲密说悄悄话时,手机这不懂看眼色的玩意儿突然剧ຕ烈地震动了一下。
“你好,我是沈诀。刚ธ结束工作,不好意思打扰了。明天再联系那ว餐饭,晚安。”
高脚๐凳转了18๖0度,沈诀下意识地环顾ุ四周却发现角落里还坐了个亚洲男孩儿。他一眼就认出,是方才在红毯上摔了的那个。
“对面有人坐吗?”
==================
黄昏最美的一道光线恰如其分地挂在明亮的人造灯上,融在一起,即将到来的夜晚仿佛都能被短暂的遗忘。因为ฦ这里有一场盛宴。
谢安闲无语了一会儿,没想到这人居然还会耍赖,顿时觉得此前对他的了解统统付之东流,作了废。
原以为腻歪的小日子在第二天就结束,沈诀却因为补拍后面的戏份,绿幕摄影棚里一关就是十个ฐ小时,回酒店几乎ๆ没谈情说爱的力气了。如此这般持续到中ณ国新า年之前,导演olson才大发慈悲地按照他们此前约定好的那ว样给沈诀放了假。
机票是谢安闲定的,沈诀没过问,直到取了登机牌,他恍然大悟问:“哦,你找小黄要的我证件号是吧?”
谢安闲和小黄都装作四处看风景,他总不好说“我在两年前买过你一次身份信息”,刚在沈诀那儿挣回来的形象大概ฐ会顷刻崩塌。
等登机的时间,谢安闲一直在和谁聊天,沈诀问他,连忙放下手机道:“之前投资唐导的片,现在开始往回赚了。”
他第一次提起工作的事,沈诀悄悄意外了一下。唐韶齐和谢安闲有合作这事沈诀是知道的,记忆里唐韶齐这两年拍片很勤快,一扫之前“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懒散,仿佛是准备积蓄点资本,日后好成家。
谢安闲不知沈诀在想什么家长里短,以为他对自己的正事有疑ທ惑,颇็有自信地说:“诶我跟你说,现在景悦的前景还是很不错的,以后每年入账足够养你了。我的目标呢,就是以后你好好拍戏,当你成功背后的男人。”
沈诀叹息:“……小谢。”
谢安闲骄傲地说:“不用太感动嘛ใ,这是应该的,我从一开始也这么打算来着……”
沈诀:“没有,我就想跟你说,目前为止我有房有车,片酬收益也不错,拍一部歇三年绰绰有余,此外还打算做一点投资……你不用压力太大,真的。”
保持着静态听完这席话,感觉自己好像还不如现在沈诀赚得多,小谢总悲愤交加:“我不听!”
沈诀无奈地耸肩,扯开报纸装模作样地看。谢安闲兀自羞愧了一会儿,突然伸出只手勾住了沈诀的脖子,气势极强、旁้若无人地凑过去,在他唇上蜻蜓点水地蹭了一下,憋得自己满脸通红,复又事不关己起来。
沈诀还是慢悠悠的腔调:“谢总,这光天化日的,注意影响啊。”
谢安闲:“还、还不是看你长得帅。”
他第一次听说这种道理,咳了一声,把快要藏不住的笑忍了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好消息!好消息!暑假到了!暑假到了!作者终于不用学习!欠下的日更马上回来!就在下周二!下周二开始!每天都更!每天都更!不甜不要钱!
感恩朋友们的等待……qaທq我终于要考完了……
然后假期可能会出去玩……玩之前我会努力存稿尽量不影响更新哒,唔啾啾!!爱你们!
☆、团圆
起飞时耳朵一阵轰鸣,谢安闲情不自禁地捏了捏鼻子,旁边的人立刻关切地凑过来:“不舒服,要不要喝点水?”
沈诀以前可从来不这样,谢安闲瓮声瓮气地说:“得了,你一下子这么เ可爱我都受不了,请继续高冷冰山的人设好吗?”
对方被噎住了,张了张嘴,最终一句话没说。谢安闲还在难受,抵不过旁้边有个人的诱惑,把两人中间阻碍一撤,大义凛然地往沈诀身上靠。他这次倒没被推开,沈诀还主动挪了位置,让他靠的更舒服些。
他身上有很好闻的男士香水气味,沈诀在外从来都很讲究。谢安闲淡定地闭了眼,放在两人之间的手被拉了过去整个裹住,沈诀的手有点凉。
飞机平稳之ใ后谢安闲还没睡着,一般这种情况他就不大睡得着了,靠在沈诀身上又不愿意挪窝,索性就着这个姿势半睁眼看向小窗外起起伏伏的云层。正要冥思苦想点浪ฐ漫,沈诀在他头顶ะ揉了一把。
“不睡了?”他的声音低,凑在耳边、抵在胸口,蓦然的一阵共鸣。
谢安闲摇头:“不困了。”
沈诀的笑声近在咫尺挨着他,然后动了一下,从随身的包里拿了本书出来。谢安闲瞥了一眼封面,英文版的《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