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宁肃端着一碟子切好片插着牙签的苹果说：“你不是学韩国人吃苹果吧？切这么小片。不用那么麻烦，洗干净就可以了，带皮吃比较脆，削皮还浪费时间。”
赵宁肃插了一块苹果送到吕多多嘴边：“来，辛苦了，吃一块。”
杨茜像个傻大姐一样哈哈大笑。
吕多多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简直有点不敢认，虽然只是化了个淡妆，但是变化确实很大啊，这还是自己吗？
吕多多和赵宁肃自然是不知道这些具体细节的，吕玲玲刚出院，他们就要回z市了，根本就没去拜年。
正月初八，赵宁肃的诊所开张了，吕多多请了半天假，去参加开业仪式。赵宁肃的亲戚朋友挺不少，场面非常热闹，还送了不少花篮过来。吕多多在店里进进出出的，突然在花篮的贺联上发现一个熟悉的名字，她有些难以置信地走过去仔细看了看，确实没错，上面写的是牛文洁的名字。牛老师送过来的，赵宁肃知道吗？
“我觉得妈穿着挺好看，过年时就穿这个ฐ。”吕多多从未见过妈妈给她自己买过什么新衣服，很多衣服都是舅妈姨妈们穿着小了或者觉得过时了的给她的，想着都觉得心酸。
这时隔壁邻居过来叫程春兰有事，程春兰就过去了。剩下吕多多一个ฐ人在厨房里忙活。
吕银凤露出一副嫌恶的脸色：“那嘴脸可真难看。爸妈的心不是一直都只偏着她吗？上大学从来不用操心学费，生活费给得最多的就是她，读完大学还要家里供研究生。我和三姐的学费全都是自己贷款的好不好！读个书也不安生，成天搞七搞八，学校怎么没把她给开除呢。有句话说人至贱则无敌，说的就是她种人。”
吕银凤耸耸肩：“对啊，幸亏我们还能离开这个家，我觉得妈最倒霉，摊上这么个女儿。”
赵宁肃的胳膊才好不久，吕多多不让他开车回去，安全起见，坐火车。春运期间，一票难求，虽然他们不是沿海ร地区，要买一张票也不容易。票是赵宁肃托人买的，他有熟人在铁路系统工ื作，帮他们买齐了往返车票。因为路上有十多个ฐ小时，且主要是夜间行车，赵宁肃坚持买了卧铺。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吕多多头一次不用自己操心这些事，觉得无比清闲。
三张票都是下铺，赵宁肃将张睿打发到隔壁去了，自己和吕多多睡在一个车厢里。张睿一个人无聊，便过来这边和他们说话。赵宁肃心里纵使嫌弃，但是也不能赶人，便提议打牌，三个人**。
吕多多在外面心如擂鼓般地等着赵宁肃的召唤，过了大概几分钟，赵宁肃喊了起来：“多多，快来帮忙。”
吕多多走过去，努力撑大羊毛衫的袖子，小心地取了下来，汗衫有点紧，比较贴身：“这个取不下来了。”
“都已经下班了，我来接你下班，茜茜说你被主任叫走了，我看见主任都走了，估摸着你被叫到楼上来了。他是不是跟你说什么要你跟我分了，然后给你安排工作之类的？”赵宁肃问。
赵宁肃翻翻白眼：“我怀疑他是不是肥皂剧看多了。你答应他了吗？”
赵宁肃紧紧ู抓着吕多多的手腕，一言不发，快步疾走，直到出了医院大门才将她松开。低头看着她白皙细小的手腕已经被自己勒红了，他捧着吕多多的手小心地揉着：“对不起，多多，我没注意到，抓疼了你吧？”
赵宁肃将吕多多的手放在手心里：“对不起多多，让你受侮辱了。我爸就是这样一个ฐ人，虽然别人说他多么有能力多么有魅力，事实上，他就是个渣，这辈子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野心和女人身上去了，从来都不懂ฦ得用心去对待一个ฐ人，哪怕是他最亲近的人。你别放在心上，我们的事，跟他无关。明年我就从医院辞职，自己开诊所。到时候你要是愿意留在附属医院，你就留下来，要是不愿意，咱们另外再找。”
杨茜想了想：“那ว好吧，我先回去。”
张睿不回答，而是问她：“怎么样？话说清楚了吗？”
吕多多不以为意：“我觉得应该是他不想被其他女同事缠着，所以拿我俩当挡箭牌来了。”
吕多多脸上有些黯然，过了这么久ื，她还是没法忘怀，大概有史以来，极少有人对她这么เ好过，所以她永远都只记得赵宁肃的好。她每次从镜子里看见自己的脸，就忍不住想起赵宁肃，这是赵宁肃烙在她身上一辈子的印记，让她看见自己้就忍不住想起他来，吕多多有时候觉得，赵宁肃真够狠的，居然用这么狠的一招让自己记住他。
孙教授点点头，没说什么。
杨茜正好抬头往前看，看见了对方回过头来的脸，捅了捅吕多多：“诶，多多，快看，真有新来的医生，还是个大帅哥。”
“平时晕车吗？”
“哈哈，那就好。”
下了课，杨茜跟吕多多说：“牛老师今天怎么了，怎么เ专门叫你来回答问题，她是想给你送分呢，还是想扣你的分啊？”
牛文洁从后面出来：“吕多多同学。”
“对不起，我完全不喜欢你。我很爱我男朋友，以后请不要打电å话来骚扰我了。”吕多多说完“啪”一声将电话挂断，打了个寒战，一摸胳膊，居然全都是鸡皮疙瘩，她拔掉电话线，爬上床，抱紧ู了大白熊，不敢去看那个ฐ电话机，仿佛会有一个恶魔从电话里爬出来一样。
吕多多躺在床上，思来想去，觉得这样还是不行，拔了电å话线又能ม怎么样，以后等开学了，宿舍的同学都来了，就不能拔电话线了，要是那个恶心的家伙又打过来了，要怎么办？能躲掉吗？自己้已经把话说得那么เ清楚，希望那个家伙不会再纠缠了，人总会有点羞耻之ใ心吧。
“别胡思乱想。等你养好身体，瘦下来，还是最漂亮的那ว个。”
邹鹏还想在家里待一会，刚才还没看清吕多多的长相呢：“你都不留我在你家吃饭。”
吕多多用手挡了一下嘴巴：“弄了一下，还不算好，还要一年多时间。她们都回来了吗？”她们，自然指的是两个姐姐。
吕多多“哦”了一声，心想吕建民会不会骂女儿都是赔钱货呢，估计不会，那是他的乖๔女，嫁了个好人家，给他长脸面，赔钱都是乐่意的。不过这样一来，银凤肯定又要倒霉了，自己้的学费是贷款，不用家里管，银凤还在上高中，又是学的美术特长，每个学期要比别人多花一笔钱，吕建民肯定要骂死去。
赵宁肃松开手，吕多多起来，将外套和袜子脱了，想了想，重新躺了回去，穿得多一点，应该会安全一点吧。赵宁肃嘴角勾了起来，哪有不明白多多的小心思，男人要是禽兽起来，这点衣服算什么เ呢？不过他喜欢多多，尊重她，珍视她，当然不会乱来。
后来吕多多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早上是被赵宁肃喊起来的：“多多，小猪，起床了。”
下一次赵宁肃打电话的时候，果真就打到杨茜手机上来了，吕多多想去外面接，被杨茜按在被窝里：“就在这里接，外面不冷啊？”二三月份，冬天还没过去，外面温度才几度。
杨茜眼见着吕多多一天天自信开朗起来，也觉得高兴，说起来还要归功于老哥，但是又隐隐有些担心，过阵子赵宁肃走了，多多又剩下一个人了，会觉得很失落吧。
“哦呵呵，认识就好。年轻人在一起有话说。”
杨妈妈笑着说：“好，是什么色的？”
吕多多被呛住了，这都能ม发现，自己้今晚什么都没跟赵宁肃说啊。赵宁肃赶紧给她倒水喝：“多多，你慢点吃，喝口水。”
杨茜越发觉得他们俩有事瞒着自己้，多多本来是个单纯的人，不善于隐藏情绪，今晚她失态了好几次。今天他们家庭聚会，吃了晚饭，赵宁肃就要出门，杨茜也不想继续留แ下来，便跟着一起出来了，让赵宁肃给自己做司机，没想到送过来后他也不走了，还提议带多多去吃夜宵，他们绝对有事瞒着自己。杨茜嘿嘿笑了几声，等有机会再去慢慢拷问多多去。
“走，进去试试。”赵宁肃跃跃欲试，到了宿舍门口，宿管阿姨看见赵宁肃，刚想说话，赵宁肃笑着说，“阿姨ถ，给您拜年了。我送妹妹回宿舍，进去一会儿就出来。”
吕多多一直憋着笑，进了大门，才回头来对赵宁肃说：“你可真行。”
吕多多只觉得头上一群乌ไ鸦飞过：“赵宁肃，今天大年初一，你就不能说点吉利ำ话？”为了你的吉利ำ，我到เ现在都没开口拒绝你。
25岁的大龄儿童！吕多多哭笑不得。
赵宁肃无所谓地说：“他们都有自己的家，不用我陪。”
赵宁肃一边开车，一边说：“我父母很多年前就离婚了，各自有了自己的家庭。我从上高中起就搬出来住了，你去过啊，就在附属医院的职工宿舍里。”
赵宁肃将玫瑰递到吕多多面前：“吕多多，我想请你做我的女朋友。”
然而事情并没有朝他想要的那样发展，吕多多先是脸上一红，然后又变得有些苍白，她看了一眼赵宁肃：“赵医生，你别ี跟我开玩笑了。我不能答应你。”她知道，赵宁肃并不喜欢自己，也许是授意于杨茜来帮助自己而已，她根本不需要这样的帮助，何必在自己身上浪费心力和时间呢。
吕多多对自己้的新衣服非常不习惯，用手抓着裙ำ子眼睛不知道放哪儿。
吕多多红了脸：“我不会跳。”
吕多多鼓了一下腮帮。
上了车，吕多多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说：“那我明天去答复孙教授吧。”
“你不跟孙教授说，直接去找牛院长都行啊。”赵宁肃将车倒出停车位，一边调侃着说。
吕多多想了想：“还是跟教授说一声吧，人家一片好心呢。”
“随你。”赵宁肃将车驶入马路，“过两天我们一起去看房子吧，早点定下来，先装ณ修。”也能早点搬进去。
“嗯，好。”这种大事，吕多多完全没参与过，所以只能听赵宁肃的。况且她现在一穷二白，还欠着银行的学费和赵宁肃的医药费，不过她现在不知道怎么开口和赵宁肃说还钱的事，怕说了他会笑话自己。
“如果你去圣洁医院上班，我们就选锦心苑的房子好了，离圣洁医院比较近。”赵宁肃已๐经留意了很久的房子了，就是吕多多的工作没有定下来，这才一直没有拿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