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可惜的是,我的身体虽然可以回炉重造,思想却不能了,所以只好旁观一下那ว些小孩们的欢快气氛,若说真的融入其中,那简直无异做梦了。
在这种懒惰闲散的生活里,一切似乎都变得缓慢了。时间变慢了,心情变慢了,思维也变慢了。身体懒得动,大脑แ也懒得动,我甚至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原本就很茁壮的懒โ惰细胞,在这样适宜生长的温床里,正以席卷之势不断蔓延。自己้仿佛一台闲置起来的机器,太久不转,已经快要忘记怎么转了。
“有琴……听雨……”我动了动嘴,听到เ自己的声音竟然这样陌生,沙哑枯涩,就像干涸许久的泉眼。
我挣扎着起身,他坐在一旁้扶住我,递过一盏茶来。
我深吸一口气,慢慢松开紧ู握的双手,望着已经离我十几米远的有琴听雨淡淡一笑:“有琴公子真是好雅兴,茶余饭后也不忘说些故事解闷。只是这夜黑风高的,讲这般故事不免惊悚了。云莫天生胆子小,就少陪了。感谢公子盛情款待,叨扰了许多时候,不敢继续打扰公子休息,云莫先行告辞。”
我充耳不闻,低头疾行。竹径道旁的朦胧纱灯一盏一盏从身侧掠过,地上光影交错的斑驳印迹在视线中不断变化。我越走越快,最后几乎已是足狂奔。
唉,真倒胃口。我瞄着地上那个跳梁小丑卖力地演着闹剧,感觉有点犯呕。更何况,周围桌上的食客已经纷纷往我们这边行注目礼ึ了。真是的,那朱狗仔自己丢人丢到太平洋去也与我无关,但是现在受他连累,害得我们也一并成了被观赏的对象,就实在令人不爽了。二哥撇着嘴一脸厌烦,大哥也已经皱起了眉头。
“嘻嘻,我无所谓,你不喜欢的话,我就赶他走。”那小子恶劣地冲我眨眨眼,一脸促狭。
“你……”先前那个黑衣人也是一愣,望着身边的同伙有些错愕。
身体一软瘫在地上,我眼睁睁瞧着那ว两个黑衣人探手向我抓来。
非常郁闷地捏捏眉心,我悲催地现,研究问题儿童心理这个课题实在太边缘了,我无能ม为力。
“莫莫哥哥,你说,那两个归来归去这么厉害,他们会不会是坏人啊?”楚歌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同时向门帘瞟了一眼。
什么?我很奇怪?你才叫奇怪吧?!我有点无语,难道这就是传说中ณ的恶人先告状?
晕死!我确定,我已经彻底言语不能了。两手狠狠揪着身边的丝绸被面,我清晰地感觉到额头上的青筋在一跳一跳。这小混蛋,真他大爷的语不惊人死不休。
“哦,我也不知道,他们追着追着,忽然就都摔倒了,一直没再爬起来。”我眨巴着眼,很有自信地确定,此刻自己脸上的表情,就算拿不了最佳女主角,拿个最佳女配角应该绰绰有余。
我很悠闲地站在那里,静观其变。嘿嘿,我下的毒,就凭你能ม看出什么来?
我看着那两张委屈的小脸,在心里有点阴暗地偷笑。干爹名叫木大龙,这两个ฐ儿子,一个ฐ叫木麒,一个叫木麟,合起来就是木麒麟。有时我在想,如果我是干爹的亲女儿,那么,八成会叫木凤凰。
“嗯,很干净。”五岁的木麟也举起手,小脑袋点得像鸡啄米。
“莫莫。”
二哥的声音忽然响起,打断ษ了我的思绪,我回过神,抬起头瞧着他:“什么เ事?”
“莫莫,我们还要继续住在容园吗?”二哥挠挠头,神色有些奇怪。
我笑了笑,明白他的意思。如今我这个赫连小主人的身份已๐经说穿,放着众多下属的迎接不顾,却坚持要寄人篱下,任谁都会觉得不妥。
“是啊,继续住。”我瞧着他笑眯眯,“能在别ี人家里白吃白住,为什么不住?”
“呵呵,莫莫还是这么เ会算账。”二哥一笑点点头,“好,莫莫喜欢住在哪里,我们就住在哪里。”
“莫莫讨厌那ว些堂主们吧?”大哥看着我,目光透出些许疼惜。
“没有。”我摇摇头,“就凭他们,还不够份儿让我讨厌。”
“莫莫,不管你决定做什么,我们都会陪着你。”二哥摸摸我的头,眼神柔和。
“就算暂时会受委屈?”我瞧着他,轻轻问道。
“就算一直会受委屈。”二哥无所谓地耸耸肩,和大哥一起望向我,眼神里是浩瀚如大海般的包容与坚定。
真是傻哥哥,我笑了,怎么会一直受委屈?今朝那些鄙夷你们、看轻你们的家伙,他日我必令他们一个个在你们面前俯听命。
回去已近正午,大哥二哥各自进房去了,我却绕过容云阁,直奔听雨楼。
风过小径,竹叶沙沙有声,我不疾不徐地走着,心中竟有些无奈。这是第四次走过这条小径,每一次踏上这里,都会给我的人生带来些许改变,而且每一次都是被动的悲哀。不过这次嘛,我笑了笑,双手在胸前轻轻相击,这一次我要反客为主ว,静待时机。
穿过这片竹林,听雨楼就在眼前。视线扫到前面的空地,我不禁愣了一下,脚๐下跟着一顿ู。
一张精致小巧ู的竹案摆在楼前的草地上,案子上酒菜齐备。有琴听雨那只妖孽正懒洋洋地支了下巴๒坐在那ว里,在他面前放着一副杯筷,而他对面还有一副杯筷。这种场景,一看就是……
切,我挑挑眉,心里极度郁๗闷。那混蛋以为ฦ他是导演吗?还安排好场务道具等待演员上场?虽然很想大肆鄙视他,可偏偏我这个演员就真的上场了,简直杯具到家。
“云儿,你来了,快过来坐。”他瞧着我眉开眼笑,伸出手来不停招呼。可那动作在我眼里,怎么เ看怎么觉得就像召唤自家的小猫小狗,囧。
慢条斯理地踱过去,我扫一眼桌上的菜色,毫不客气坐下就吃。我这个人向来爱憎分明,绝不无故迁怒。妖孽是可恶的,食物是无辜的,当然来者不拒。
于是,我自顾自地踞案大嚼,他笑眯眯地为我夹菜。
周围一片静谧,偶尔一阵竹叶沙沙响起。我们两个相对无言,就这样一个ฐ吃一个看,竟然都不觉得这种诡异的相处方式有什么不妥。
我没有问他为什么知道我会来,他也没问我为什么不觉得奇怪,似乎这样完全是理所当然的。我一边吃一边想,就这种令人黑线的现象应该称之为什么好呢?嗯……姑且算是一种非典型性默契吧。
“我有些话要对你说。”吃饱喝足,我推开碗筷开门见山。眼下不是该慢热的时候,于是决定不浪费感情做什么无谓的铺垫。
“好,云儿尽管说,我都会听着。”他柔柔地看我,柔柔地开口。
“我有事情要你帮忙。”
“好,云儿要什么,我都会答应。”
“嗯,三件事,你听好。第一件,我和大哥二哥继续住在你这里,不管以后谁请我们移居,你都要替我挡下,绝不能答应。”
“好。”
“第二件,你立刻将代管的赫连家财势悉数转交给我,从今后你不能再插手其中任何事务。”
“好。”
“第三件,你召集先前那些赫连下属,将还权予我这件事告知他们,并表示自己今后不再署理相关事务,请他们尽力辅助我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主人。”
“好。”
就这样,我说他答,一句一应承,毫不犹豫,绝无为难。事情非常顺利,而我却终于有些忍不住了。
“我说有琴少主,你就只会一个好,连点儿别ี的话也没有吗?”我挑挑眉毛瞧着他,手指在桌案上轻叩。好吧,我承认我还是不够沉得住气,最受不了这种爱玩儿深沉的家伙。
“还要有什么เ别的话?”那ว妖孽眨眨眼,摆出一副单纯迷茫的脸,“不论云儿想做什么我都会答应,你是我的未婚妻,夫妻本是一体,你我之ใ间还有什么别ี的话?”
呃……我嘴角抽搐了一下,他大爷的,冲动果然是魔鬼,那ว句话压根儿我就不该问。
连做几次完全式深呼吸,按下一肚子想抽人的念头,我看着那张装ณ可爱的脸,牙根有点痒痒:“另外还有件事,不知你能ม不能也答应。”
“云儿只管说,我无不应允。”
“那ว好,我想问你借用一个人。”
“谁?”
“楚歌。”
气氛短暂沉默了一下,他伸出中指揉了揉眉心,似乎ๆ有些头疼:“这个……若是旁人,自然绝无问题,可灵冥子并非有琴家的人,而且他是个ฐ性情顽ื劣、脾气古怪的,实在无人能做得了他的主。”
“嗯。”我点点头,“知道你没意见就行了,至于楚歌,我会再去问他愿不愿意帮我……”
“当然愿意!”
清脆ะ的声音突如其来,一个暖呼呼软乎乎的东西忽然从天而降,就像牛皮糖一样扑到我身上,衣服被紧紧拉扯,顿时感觉后领有点勒在脖子上。
“你给我老实点!”我一把扯起那只小耳朵,摆出一张后娘脸。臭小子,不管他是世外隐者还是天山童姥,属狗皮膏药的一律给我退散!
“唔……莫莫现在都变成女孩子了,还是这样凶。”那小子揉着耳朵撅起嘴,就像吃了十斤ภ苦瓜。
“什么变成?我本来就是女孩子!”我白他一眼,很无语。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打死我也不相信这小子竟会是个厉害到令人叹为观止的高手,瞧这模样,根本就是个问题儿童小无赖。
“灵冥子,我不是听错了吧,你何时变得这般古道热肠了?”有琴听雨拂了拂衣袖,似笑非笑地语气淡淡,“记得当初我找你相助,费了多少周章,你还勉为其难。我记得你曾说过,自己最不屑的就是什么令人反胃的所谓侠义แ襟怀,却不想时隔月余,你这襟怀竟迎风见长,也变得如此侠义起来了?”
什么?最不屑的就是所谓侠义?我瞧着那张粉团子般的漂亮小脸,黑线了一把。这小子,果然是个ฐ非常态、非主流的。
“哼,谁爱去帮你这混球?!莫莫是个有趣的人,我喜欢,哪像你这惹人厌的,瞧见就觉闹心。”楚歌一边不留情面地批判那ว只妖孽,一边拽着我的袖子扬起下巴瞧他。
汗……我抹了下额头。好吧,我会努力让自己把这句话当做一种另类的赞扬。
“呵呵,过誉了,受之有愧。”那妖孽一点也不着恼,笑吟吟地看着我,“云儿,难得灵冥子这般顽ื劣之徒乐于相助,你若不多多指使于他,反倒是委屈了人家的一番美意。”
“嘿嘿,言之有理,多承提醒。”我干笑着打个ฐ哈哈,心里却在暗暗叫苦。唉,就凭楚歌这小子的古怪脾气,要请他帮的这个ฐ忙是不是能被接受还成问题呢。hellodba!!ำ!!
《悲催穿越档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