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清瑶与安氏同时道。
“是,三姑娘说得有理。五少爷切记,你是少爷,是男ç子,是要做大事的。将来娶ດ了亲,这些女人家的事情,呵呵,还是少搀和为好。”
“我受不了了!”遭受多层打击,心灰意冷下,俞清瑶爆了,对着胡嬷嬷大声的说出自己的本心,“我要走,走的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
“什么,我爹娘也……”俞清瑶直直瞪大眼,心头的怒火足以把她整个身躯燃烧殆尽。
“哎,这便是先天不足了。三姑娘比旁人天生体弱气虚,原也不要紧,多多补益,调养个三年五载就与常人无差。可惜……”
此话一出,众人齐齐露出惊容。胡嬷嬷尤其震惊,慌忙拨开人群,对大夫福了一福,忍着焦急担忧,“不知大夫是哪里人士?行医多久ื?在何处坐堂?往日怎么没见过……”
“唉!”俞清瑶轻轻叹了一声,“玛瑙,举头三尺有神明,不要誓了。我可以放过你,因为你聪明,知道事关重大。这事关系着老太太的毕生荣辱……也就是我们二房所有人的荣辱。二太太也是二房的人,她要是知道,未必有我的心慈手软,一定会想办法杀人灭口。姑娘我是俞家的女儿,最不济青灯古佛,性命无忧。可你们一家就惨了,轻则一家卖、骨肉离散;重则……你的父母亲人,就要到乱葬岗做伴去了。”
“奴婢知道。奴婢不敢妄言!奴婢誓,谁也不告诉,烂在肚子里。”
“广平元年……皇帝登基那年。”
“回来后,钱氏大怒,重重责罚了四个ฐ轿夫,又恼怒伺候的人不周到,害得她滚到泥水中,脏了衣裳,命人立刻唤了人牙子。有钱的自赎其身,远走他乡;没钱的杖责三十大板――不许上药,直接卖掉。”
“姐姐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这个荷包是姐姐亲手所做,一针一线,总是心意。妹妹不嫌弃的话,就收下吧。唉,妹妹都十三了,一年一年,我们都大了。转眼就要各奔东西……也不知来年似这样聚在一块,热热闹闹的过个ฐ生日,还能不能!”
“大姐姐且别担心了,今日我们快快活活乐่一日。雨桐,快收下荷包。”
结果呢,却被钱氏跟婷瑶联手耍弄,落得那副凄惨下场!
心中百感交集,面上却是淡淡的,在老太太“亲切”的关注下,她不冷不热的应着,“多谢祖母,清瑶吃得不多,已是够了。”
这样的家族,这样的“亲人”,凭什么值得她拼却一切挽救?从前只觉得皇帝无情,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现在看来,俞家最后落得抄家配的结局,未必无辜啊!
且说雪瑶,被指名道姓的骂,哪里忍得下这口气?冲过去跟杨嬷嬷对骂,两个回合下来,反而将她鞭笞丫鬟、去祠堂偷贡品的事也翻了出来。真不知道杨嬷嬷是从哪里知晓这些阴私。
“这是祖母爱吃的,二姐姐,你怎么能……”
雪瑶扬着脖子,挥挥手,让人拿过来燕窝粥,乖巧的靠在钱氏身边,让人怀疑刚ธ刚她的撒泼是幻觉。
翡翠抹着眼泪去了。
“嬷嬷也是没有办法。玛瑙是家生子,父母兄弟都是二太太的人,虽是真心对姑娘,可万一二太太用她娘老子逼着做什么事情,玛瑙不敢拒绝的。不得不防着。至于翡翠,是外面买的,为人一向谨慎,也老实。这回是被鬼魂之说吓破了胆子,狠狠给她个教训,下次也不敢了。姑娘方能放心用着。”
半响,穿着缟素า,髻间一应钗ู环皆无的大太太咳嗽了下,“清瑶啊,你……唉!回去把东西收拾收拾,家族在后山建了庵堂,你便去诚心念几卷经,得了神佛菩萨保佑,再回来吧!”
“你还问?”大太太掩着脸孔,一副忧伤担心的模样,“谁不知你被鬼魂缠上了?”
看来相当长的时间内,是无法扭转祖母对雪瑶的态度了。
……
因为她的父母亲人,还没捏在二伯母的手中?
“醒醒啊,姑娘,你怎么了?”
“咳、咳!”吵闹声逼得重病的祖母也不得不出来,一脸悲哀的望着清瑶,摆。给了就清净了!”
“我一把骨头了,治不治都这样了,算了算了。”
嬷嬷……应是动了疑心吧。
父亲出名动天下的探花郎,此且不提,单单说她自幼与父母分离,只有个嫡亲的弟弟在身边,自然爱若珍宝。而且生活在大家族内,虽有祖父母疼爱,到เ底差了一层。何况,祖父母的儿孙辈众多,孙女不提,光是嫡孙就有六个,实在无暇顾及。族中其他兄弟姐妹受了委屈,有父母撑腰,她们俩人便只能默默忍受,迎风流泪了。
而此时的俞清瑶,绝对的娇弱千金,骨骼纤细、体弱多病,哪里承受的住?哎呀一声叫唤起来,“痛……”
胡嬷嬷懒得理会她,专心盯着俞清瑶,见她眼珠动了动,视线扫过房内摆设,随即停留在自己้身上不动了,半响,才哭出声音来,“嬷嬷、嬷嬷……”
显而易见,俞锦哲对自己้的三哥成见很深,到了但凡跟“俞锦熙”有关的人都忍受不了。
安氏听了,彻底熄了白天的心思,同时也明白家中上下,对这对姐弟不善的缘由。如此,她干嘛ใ冒着让婆母不快的风险,替不知好歹的俞清瑶说话呢?犯得着吗?
俞锦哲完脾ຆ气,便搂着新า开脸的通房――彩蝶,去书房睡了。彩蝶漂亮年轻,又温柔羞涩,很会讨人欢心。虽是个ฐ丫鬟,可很懂得“细水长流”的道理,忠心伺候,终于十年后一举得男。
可惜,这事,俞清瑶不知道,安氏更不可能知道了――她心心念念的“宏哥”,比大周最年轻探花郎还优秀的“宏哥”,只是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