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上一条路的成本，就是放弃另外一条路。
大概一个人是不能占用太多社ุ会资源的，按照一些男人的想法，三宫六院七十二宫妃应该是极致梦想了，可是嘉靖皇帝不是照样差点让宫女给勒死么？对于一个天天晚上要翻牌子，打算休息一阵子都会被各路人士怀疑有问题地皇上，仔细想想，其实跟鸭子也没什么区别。
他崇拜地看了一眼寇医生，后者正毫无阅读障碍一样一目十行地往下扫。
寇桐眼睛没离开屏幕，嘴里说：“精通月球的火星的和78星云的，北斗ç星七颗我会四颗，另外三颗两颗初学，一颗正在备考四六级。”
这期间醒着时候万分精明的寇医生就睡得像头猪一样，雷打不动。很早以前，听说对于脑力劳动者而言，睡眠比食物更重要，总算让黄瑾琛体会到了。
他就像个刚刚学会了喜怒哀乐的机器人那样，带着某种好奇，万分仔细地品位着这种感觉，那是和那种激烈的、像是过电一样的麻不一样的感觉，好像自己被注入了某种奇异的药品，心里含着某种说不清明的期待，这种期待让他的态度出奇温柔，耐心出奇地好起来。
多贤惠哪——黄瑾琛感动地想。
人死不能复生，这是每一个正常人都明白的常识。
“真够兴师动众的。”黄瑾琛这话音一落，就扣动了扳机，快得寇桐几乎连话都没来得及说一句，有那么一瞬间，他心里生出担心来，唯恐黄大师一个ฐ枪子把秦琴姑娘送上西天，然后他就听见一声撕心裂ฐ肺的吼叫。
秦琴直挺挺地从它身上摔了下去，然后又被一群乌鸦托了起来，悬在半空。
于是方修只得叹了口气，伸手在常逗鸟窝一样的头上摸了摸：“这个活目前也就你能干，在总部待一阵子吧，任务完成了我们过来接你。”
常逗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你来接我么？”
黄瑾琛眉心一跳，感觉她又要语不惊人死不休，果然，曼曼说：“那ว你们俩是一被被了么？”
曼曼的视线略微放低了一点，诡异地停在了黄瑾琛的小腹上，又说：“可是一被被不是为了有小宝宝么เ？”
黄瑾琛并不知道这个简单而美丽ษ地概念，他只是用自己的直觉去理解寇桐方才做了什么เ。
按照这个逻辑推算下去，黄瑾琛就知道，寇桐通过一个ฐ何晓智，两条时间轴和一对镜子，最多只能做到“缝合”，很难像人的静脉瓣膜那ว样，只像一个方แ向打开——而且寇桐也不可能把所有人都软禁在房子里。
事实不是这样的——因为ฦ乌鸦虽然讨厌，但是并不致命，其实再给他一点空间和时间，这个神奇的狙击手能ม通过怪物的眼睛把它干掉也说不定，何况旁边还有寇桐配合。
寇桐说：“你还好意思说，是谁那么不小心一出现就被现的——你不来我也有办法脱身。”
“秦琴，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么เ？”寇桐把自己的胳膊从她手里抽了出来，拉了一把椅子坐下，非常严å肃地看着她——其实他心里也很没底，这个ฐ岛有太多的东西出了他的认知，程序到เ底失控到了什么เ程度？
寇桐说：“不，我不是说这个地方แ，我说的是这整个世界ศ的维度，你没有现，我们现在所处的维度并不是真实世界的维度么？”
“行啦，行啦。我知道你不肥，你只是骨架大……”
寇桐想了想，把车开进了一个ฐ小巷子里，停在了路边，从车里的d盒里拿出两张湿面巾纸，递给黄瑾琛一张：“擦擦脸上的灰，我们一会想办法回去看看。”
“但是我不像你。”寇桐说，“我进去的时候年纪已๐经不小了，理论上不大需要一个ฐ辅导员教我吃饭穿衣服说话写字，我在种子小房子里只住了一个ฐ多月。”
寇桐说：“大哥咱们先聊重点问题行么？”
黄瑾琛在顶ะ楼上抽了三根烟，一直透过一个ฐ沾满了血的瞄准镜看着，就像是个不怀好意的偷窥者。
夏天有冷气，冬天有暖气，每到เ节日的时候，会在一起搞一些简易但是有趣的纪念活动，为ฦ了应景，皱着眉吃那些明明不爱吃的东西，比如月饼，比如粽子，或者又粘又不好消化的汤圆。
寇桐拍拍她的头：“乖，动画片明天再看，该睡觉了——这是谁家的孩子？怎么这么晚了还不领ๆ回去？”
寇桐蹲下来，非常耐心地问：“老鼠是开了坦克的那只，还是开了飞机的那ว只？”
不想看着她再死一次……哪怕一直到现在，整个晚上，寇桐还是没能ม成功地开口叫一声“妈妈”。
黄瑾琛：“……”
寇桐也被惊动了，百忙之中抬头扫了他一眼，正好看见了他在翻通讯录。寇医生一眼就看到，有的人的代号外面加了个方แ括号，于是问：“括号是干什么的？”
寇桐沉默了一会，问：“哪个ฐ是我？”
不过没人理会他的话，显然大家都不大想讨论社会伦理问题。黄瑾琛已经跃跃试地叫服务员买单了，好像去见寇桐的死鬼妈是个非常激动人心的大冒险。
黄瑾琛问：“寇老大，你认识怎么เ回家么？”
黄瑾琛想了想，代换了一个自己比较容易理解的概念：“你的意思是说他会带我们绕圈子跳坑。”
黄瑾琛摸了摸鼻子：“那是因为当时你本来就瘸了。”
然而他依然训练有素，看上去极有耐心地坐在一边，注意力却不愿意再放在窦连青身上，转而观察起寇桐来。
战争中，这个ฐ男人就像一块放哪都不怯场的万金油，谁倒下他都能扛上似的，他挑起眉盯着寇桐因为身体前倾而微微弯曲的后背，对方身上除了研究院那件蒜皮一样的袍子外，只有一件衬衫，使得他的脊柱突了出来，黄瑾琛出神地盯了半晌，就得出了“腰真细”的这个结论。
黄瑾琛西子捧心状：“你真是太花心了！”
黄瑾琛眨眨眼。
黄瑾琛恍然大明白状：“哦，有道理。”
黄瑾琛的手下意识地往自己的腰上别枪的地方摸，听见寇桐的话音，立刻顿ู了顿ู，仿佛回过神来似的，手若无其事地继续往下走，最后非常自然而然地放在了寇桐的大腿上，还冲他挤挤眼睛：“黑灯瞎火，你说呢？”
里面很大，在外围看，好像七八个ฐ人就能把这一个ฐ细长细长的塔环抱起来一样，然而透过窗户往里张望，里面却像是单独的一个ฐ空间，看不到เ黑暗的尽头似的。
黑暗里面散出阴冷潮湿的空气，略微有些腐烂的味道，他的手电光照ั在墙面上，只见上面用颜料é画了很多的壁画，就像是某种宗教壁画的手法，色泽鲜艳，画面真实，内容却很诡异。
“帅哥，”黄瑾琛靠在门上，对他抛了个ฐ媚眼，“结果你还是没告诉我你的联络方式。”
黄瑾琛立刻๑亮出自己้身后背着的木吉他，显摆着自己้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复古小青年的中二造型：“那你看你能跟我随便随便么？”
可是寇医生来了以后，仅仅在她家住了一个多月，黄姑娘就变得人类了很多，没有例寻死，会出门了，出门还会和三叔六伯打招呼了。又过了一个多月，黄姑娘她居然还痛改前非，和原来仇人一样的父母也好了。
所以青少年们打算对他致以最高的敬意——邀请寇医生到村南口的大斜坡处，参加他们的传统活动，飙车。
姚硕攥着他领子的手情不自禁地就松了，忍不住往后退了半步，然而到เ底还是脸色惨白地忍住了，他指着黄瑾琛怒骂：“你他妈是什么身份？你怎么不想想你是什么人？你是土匪还是毒贩子，说打死人就打死人？你肩膀上扛得肉球是夜壶么？！”
一声尖啸从空中传来，一个ฐ鸟人一样的女人从上面飞了下来，一把拉住秦琴的手，把她从地面上拉了起来，往天空飞去。
姚â硕敏锐地现黄瑾琛拿着枪的手一动，立刻๑不知怎么เ的福至心灵，冲着他的耳朵嚷了一句：“投影仪是寇桐做的，出了事故也少不了算他个连带责任，要是里面死了人，你想连累死他么？！”
黄瑾琛的目光盯着秦琴飞走的方แ向，他的目光始终平静无波，看着她们就像是看着什么死物一样，直到她们消失在视线之ใ外。
姚硕赶紧趁机检查了一下寇桐这个祖宗到底是怎么เ了，现他除了胳ฑ膊上的伤口恐怖了点，卷起的裤腿下面露出的脚踝微微有些擦伤之外，就好像没有别ี的外伤了，只是脸色不好看，但呼吸还算平稳，于是终于放缓了声音，对黄瑾琛说：“还是先带他回家吧，看看需不需要送医院，或者……”
他这话没说完，黄瑾琛就收回目光，对姚硕点了点头，把枪塞在腰间，弯下腰抱起寇桐，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一下他的姿ู势，抱着他大步往回走去。
姚硕看了看黄瑾琛扔在一边忘了管的大麻袋，纠结了片刻，只得叹了口气，自己捡起来扛在肩膀上，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