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芸自然并不在意这些,闻言只点了点头,笑道:
“那咱们就不打扰了,芸兄弟慢慢收拾,晚饭自有人会送来。”
贾芸不明白,自己下了狠心堵回了贾母的建议,可是自己的妻子却要主动离开?
“芸哥儿倒是好意,只怕咱们家消受不起呢。”
贾芸站起身来,背负双手,在雅间中四下踱步,难道自己话剧的风头真的已经上达天听,竟是劳动宫里直接下了贴子!还是自己选择的演时间,冲撞了原本也在大内看戏的老太后,前来找人兴师问罪的?贾芸皱着眉头转向蔡亮,沉声问道:
“只说听闻咱们红楼戏院上演了一出新戏,文辞微妙精深,故事曲折骇人,颇有可观之处,令咱们三天之后,全班儿进大内的畅音阁的,给老太后和后宫里的大小主子们演一场!你瞧,还当场的留下了五百两ä的银票,说是赏给戴盼儿的。”
满心里喜喜忧忧的,贾芸回到เ了廊上的家中,卜氏正在忙着准备晚饭,而新媳妇五儿还是一个人闷在房里背诵剧本,这个小丫头对话剧已经到了痴迷的地步,就连晚上的梦话也都是戴盼儿哭哭啼啼的诉冤。
最终两人合计了半天,还是贾芸想出了一个笨办法——戴面具。
薛宝钗心中思忖,却并不知道真正打动贾芸的倒是那ว几个在她看来并无足道的护卫下落。
一旁的薛姨ถ妈突然插嘴说道,
“芸兄弟放心,此事除了在场四人,再没有人会知道的。”
“这位乃是宝钗的亲兄薛蟠,表字文起,这一位是咱们家的老总管于国清,从爷爷起就帮衬着咱们薛家,都是信得过之人。”
“琏儿奶奶说哪里话,贾芸岂敢!”
“自己的郎君岂是那些易被酒色所迷的浪荡子之流?!”
柳五儿樱唇轻启,糯糯的喊了一声。贾芸心中不由得一动,回想起那第一次的癫狂和快乐,呼吸也变得沉重起来。
柳五儿现了贾芸的变化,抬头瞥了他一眼,脸上不由得红云更盛。这个时候,大概也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一脸的殷红,除了初为人妇的羞涩和激动,更有一丝隐隐的歉意在内。
“在下实在没有想到,今日演,竟会如此拥挤不堪,说不定,那戏票……”
众人面面相觑。
“哥哥,不能,不能在这儿的……”
“芸哥哥,不要……,老太太她……,她不会认为五儿是一个不知羞耻的浪荡女人吧……”
“论理,这事儿实在冒险,本不该让你前去,可是咱们贾府的后辈之中ณ,如芸儿你这般善于应答的实在乏人呢,我和你赦大爷、珍大爷合计了半日,思前想后,竟是只有你能胜任。”
贾芸听着贾政这个号称“方正严肃”的古板之人不计成本的给自己大拍马屁,虽然略๓感好笑,可是心底下也暗自警惕起来,这件差事只怕棘手的很啊。
“可是呢,我还说个笑话儿给你听,咱们那个眼高于顶ะ,连四叔都不怎么看得起的张大状元,一听说我是和您一起来找槐花胡同的写书人,竟是破天荒的一口答应,还肯帮我在娘亲面前隐瞒,只要我能把那个ฐ故事的前后缘本说给他听。”
九叔越的不满起来,
想到此处,贾芸突然动了和宝玉一争高下的好胜念头,脑子里开始不停的搜刮起有关雪景的诗词,既然古代的诗词没有用,那么……。
“时候已到เ,交卷!”
倪二也腆着肚子说道:
贾芸听着他们的对话,掌不住也是一阵大笑,良久,才转头望着柳五儿说道:
“招聘戏子——无论年岁样貌,面试若能得过,便可入我戏班。”
不过,疑惑者虽众,毕竟也不乏还有好奇之ใ人,在贾芸贴出布告的第二天,就有不少人来到了那ว所旧宅工地,接受贾芸的面试。
“说起来也是机缘凑巧,昨儿里贵妃娘娘省亲,銮驾经过宁荣街,恰好见到你站在街口巡警,进府之ใ后便跟我谈起,说是在街口见到了一个眉目样貌有些珠哥儿影子的人,后来我把他们找来一问,才知道说得竟就是你!”
贾芸愣了片刻,方才想起应该就是原著中交代的那个不幸早夭而亡,只留下一个遗腹子的贾政长子贾珠,十二钗ู里李纨的丈夫,贾宝玉的亲哥哥。不过自己会这么เ巧跟他长得相似么?元春真的在回府的时候注意过自己?还是这一切都是贾家老太太用来圈套住自己้的人情网呢?
那是一张系着香橼的雕弓!
贾芸对这个太熟悉了,在曹雪芹原著的《红楼ä梦》中,这个特殊的图案正是出现在贾元春薄命司正册的判词之ใ中啊!莫非这张信笺竟是元春所写?
想通了此节,贾芸不由得长长吐出了一口浊气,是的,这就是自己的决意!
不知是不是被零散的炮仗声惊醒,曲水街上也有几户人家渐次亮起了灯火,间或夹杂着婴孩不安的啼哭的声音,却给整个秋天的老街蒙上了一丝温暖的生机。
“还是老爷说得对,我也是不信这些菩萨神仙的。不过我没念过书,不如这位哥儿说得通透、爽利!”
“真真难得,咱们的凤丫头也有自叹不如的时候,我还以为她这张嘴是从不服人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