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素吃吃笑道：“脸白没用，知道现在你们该做什么吗？”。
指了指地上躺着的王直，李素道：“你们带上他，赶紧跑，找身胡人的衣裳๙给他穿上，嘴边沾点胡子，你们也要乔装ณ，然后找个偏僻的地方แ躲起来，能ม躲多久算多久，记住千万别被人发现，发现就是一个死，还有，好好照ั顾我兄弟，给他治伤，待风头过去后让他来找我。”
没错，最近李素过得太闲了，李世民将他削爵罢官，对他而言似乎ๆ已变成了一种奖赏，赏赐他最近可以毫无愧疚地悠闲懒惰，每个月只花几天时间配一下火药，剩ທ下的日子全是混吃等死，更惬意的是，他在城里有印书，烈酒和香水三大买卖，不必为生计而奔波，每天无所事事地等着财富一堆一堆的增长。
王直离开太平村进城好几天了，这家伙比他兄长多了几分机灵劲，在城里跟三教九流混应该吃不了亏，李素对他很有信心，相信过不了多久就能看到一脸痞相的王家老二自称长安两ä市扛把子，领ๆ着一帮子闲汉地痞横行霸道，人见人憎……
长孙无忌怒了：“怕他个甚！老夫自与那夯货分说，他程家已๐占了烈酒的好处，还想要香水？世间的便宜都让他捡着了，别人还过不过了？”
旁边笑个不停的魏徵道：“辅机兄莫再逗小娃ใ子了，一大把年纪在小辈面前争个ฐ没完，羞不羞？”
长孙无忌笑得越发开心了：“不错，小娃子是个人才，假痴不癫的路数。老夫当年追随陛下南征北战时已玩过不知多少次了，小娃子既ຂ对老夫生了畏惧心，往后老夫邀宴径自派人直截了当说声不来即可，这种烂借口以后莫拿来糊弄老夫。”
长孙无忌看出了李素า的窘态，拍着他的肩笑道：“罢了，老夫只是随口一说。小娃子莫往心里去，你为陛下的大唐社ุ稷立过不少功劳，有些功劳可堪称开疆辟土之ใ功。难得的是小小年纪不骄不妄，深藏功名，颇识进退，如此人才，老夫不能不提点一二，你啊，少跟程知节那老货学这种歪本事，自以为得计，实则毫无用处。老夫观你本是心正之人，而且要文才有文才。随手作诗便是千古佳作，又深得陛下恩宠。往后多跟我们文官亲近才是正理，整日跟那帮子老杀才厮混一处是何道理？”
李素า脚步慢了许多，一想到许敬宗……总觉得今天火器局里少了点什么。
许敬宗脚步匆忙，一副倒履相迎的姿ู态，跑到李素า面前惊喜地握住他的手直摇晃。
“贤弟今日忙什么？俺刚ธ才见你从度支司走出来，脸色不大好，嗯，现在脸色也不大好，怎么了？”程处默带着五六分醉意问道。
按下李素刚端起的酒盏，程处默道：“不对，看你样子是受了欺负啊，酒莫急着喝，先跟兄弟说说，长安城里哪个瞎了狗眼的混帐敢欺负俺老程的兄弟！”
对了，俸禄貌似被李世民扣了三个月，霸道总裁一句话，李素า还得给朝廷打三个ฐ月的白工。
于是李素早ຉ早派人清理出一块空地，置了一张躺椅，又叫厨房准备了凉水和零食，嗯，走火器局的帐，反正许敬宗管帐，管的也是朝廷的帐，吃多少都不心疼。
李素า：“…………”
“啊！程伯伯府上真是令人流连忘返啊。说话就天色不早ຉ了……”李素一脸遗憾的告别表情，手下的动作却飞快。三张名帖眨眼间塞进怀里。
“要跪！”李道正执拗得像头犯了倔劲的老牛。
东阳吓得花容失色。情急之ใ下终于想出了办法。
似乎对李素和许敬宗的悠闲很不满，每次杨砚穿行院子路过二人身边时，总会不满地“哼”一声。
二人同时开启小人模式。
陈堂呆了一下，重重一跺脚๐：“对啊，还有五桶火药！会出大事的！”
两只手一左一右拽住了陈堂。
宦官急忙将事件始末道出，说得很客观，在这位雄霸天下的英主面前，宦官不敢有一字添油加醋。
李世民听着听着。暴怒的神色渐渐冷静下来。
“为恶者原来是东宫属官……”李世民神色迅速阴沉下来：“承乾ດ的东宫里面，用的都是些什么人！”
“陛下，事发之后，太子殿下已๐下令将内给事胡安杖毙，并谕令大理寺秉公严判。”
李世民神情稍缓，点头道：“处置还算公允及时……”
说着说着。李世民咂摸咂摸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想了想，神情一怔：“胡安已被杖毙，大理寺判什么เ？”
这就不是宦官能回答的问题了，于是赶紧垂下头不发一语。
李世民毕竟是英明君王，回过味后，大致明白太子的意思了，神情又变得阴沉起来。
“太子每日在东宫做甚？”李世民忽然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宦官眼皮直跳，帝王的每一句话不可能无缘无故，而这句话，绝不是他一个宦官能回答的。
“奴婢不知……”宦官语声发颤。
李世民缓缓点头，眼睛望向殿外刺眼的烈阳，不知在想些什么，良久，淡淡地道：“李素า先关在大理寺，朕想看看，此事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是。”
…………
…………
弄清事实之ใ后，李世民暂时不想表态。认真说来李素า的出手是基于公义แ，如今民间风气纯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事情比比皆是，贞观年间有过好几次游侠儿当街杀人的事件，皆因公义而起，虽说侠以武犯禁，然而游侠儿这种群体还真不好处置，因为ฦ他们在民间的威แ望不小，他们从不主动给朝廷添乱ກ，然而一旦ຆ路见不平，杀人对他们来说也是等闲事尔，所谓律法，他们从来不放在眼里，朝廷纵想削除，亦不得不有所顾忌。
今日李素的行为，说来也算是游侠儿的典型作风，出发点是没错的，李世民登基后最重吏治，这样的败类官员若教他碰见，他也会揍，只是李素下手太狠了，出手便废人四肢，这般狠毒心性也不知跟谁学的……
对李世民来说，李素揍人是小事，然而李承乾那道在别人眼里看来颇็为高明，在李世民眼里却昭然若揭的太子谕，却令李世民很不舒服。
贞观元年册立太子，当时太子李承乾才八岁，那时的太子多么伶俐可爱，满朝大臣齐口称赞，谓其“丰姿ู峻嶷，仁孝纯深”，这八个字用在一个ฐ八岁孩子身上，足可见朝臣对其何等欣赏了，连李世民当初册立太子的诏书上也难得自夸了一句“早闻睿哲，幼观诗礼”，亦可见老爹对这个嫡长子是何等厚爱。
然而，这个被满朝君臣厚爱的太子殿下，这一两年来却渐渐变了味道。
今日这道太子谕不是开始，早在贞观九年时便有征兆，时年太子右庶子孔颖达，太子左庶子于志宁，东宫少詹事张玄素等教导辅佐东宫的臣子屡次上谏，言称太子“游玩不学，奢好声色，足智饰非”，李世民不得不开始重视了。
东市事件李世民不表态，因为ฦ他想看看，看看这件事最后会闹到一个怎样的地步，看看太子到เ底是怎样的心性，这件事情是块试金石，试的不是李素า，而是大唐太子。
…………
消息仍在长安城内蔓延。
程府，长孙府，魏王府，牛府……长安城跟李素า有过交集的权贵府上几乎全收到了消息。
然而，收到消息后的各权贵竟然没有一家有所表示ิ，很奇怪的现象，几乎风平浪静，不泛一丝涟漪。
“这桩祸闯得不寻常呀……”
程府老流氓眯着眼，露出深思的表情。
程处默急道：“咋又被关进去了，爹你去跟陛下求求情……”
程咬金两眼一瞪：“求啥情？大丈夫做事有担当，做的时候就该知道会有啥后果，指望外人求情，李家娃子积攒的情分经得起几次耗费？”
“可……可也不能ม看他进监牢而不表示呀，咱家跟李素毕竟不一样……”
程咬金斜睨了他一眼，懒โ得搭理这种蠢问题，而是拧着眉头，露出深思之色，喃喃道：“不该呀，李家娃ใ子这次闯祸ຖ到底为了啥？上次揍度支司的郎中可以说是自污以求自保，事隔不到一月，又把人手脚废了，这次到เ底为了啥？揍的是东宫属官，做出这番举ะ动无异主动跟太子结怨，以前辛苦谋划ฐ的一切岂不是白费？而且下手这么狠，李家娃ใ子到底在想什么？”
虽是耿直武将，毕竟也是久历风浪ฐ的老狐狸，自认识以来，李素的种种行为ฦ无不透出一股浓郁๗的小狐狸味道，从心智上来说，程咬金不知不觉已๐将李素当成了平等地位的人，所以造成了一种李素做任何事都有谋划ฐ，都有目的的错觉。
这也是现在程咬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แ，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李素东市废东宫属官一事，都是百害而无一利的，他到底图个ฐ啥？“长安小混帐”的名声？已经够响亮了，何须锦上添花？……倒向魏王？这是取死之道，李素า不会做这么เ蠢的事，……以得罪太子的代价借以震慑朝臣？那就更蠢了……
程咬金想得脑แ仁疼，这一次小狐狸的举动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然而他却死活没想到เ，李素这一次是非常单纯的闯祸，不带任何目的，没有任何谋划ฐ，只是因为无法眼睁睁看着兄弟受欺负。
既是少年，何妨轻狂？
ps：今天状态很差，因为日夜颠倒，较劲了半个ฐ月，仍旧每晚失眠。。。未完待续。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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