钩弋悲歌——汉武帝最后的艳妃 第三章 招幸——三千粉黛的企盼(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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钩弋夫人进入凤仪殿,见卫皇后正端坐在凤鸾宝座上。钩弋夫人走近,俯身跪拜在地,向卫皇后行晋见大礼。随行宫监呈递上钩๗弋夫人贡献的礼单,李禄接过礼单,瞅着礼单高声宣读道:

卫皇后挥了挥手,示ิ意李禄收下。李禄一边指挥几个宫监搬礼品,一边凑到卫皇后耳朵近前,媚笑着脸轻声道:“那对碧玉天马可是稀世珍品!”

这一日午后,武帝巡行大军像一条庞大而臃懒的巨蟒一般进入豫州地界。

“爱妃与朕为何如此客气,有话便说就是!”

不过钩๗弋还是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和害怕,一种连自己้都难说得清道得明的恐惧和害怕,压得差点喘不过气来。

昨夜沐浴之后,侍女们把自己从热气腾腾的水中捞起,把身子擦拭得干干净净,还抹上一层浓浓的香水。灵儿赤露着蜷缩在一张紫ใ檀色小榻上,然后就来了一个穿着酱黄色衣服的身材敦实的男ç人,侍女们叫他“公公”,公公拿来一条猩红的毯子包裹起灵儿,说了声“请钩弋夫人为皇上侍寝”,便把自己当作一块肉一样搭在肩膀上,驮着向后楼奔去。灵儿讨厌钩弋夫人这个称呼,她的名字是灵儿,是娘๤给起的,多亲切呀!可这些人只呼她钩弋夫人,没有一个人叫她灵儿,真让自己别扭。驮了一程,到了一个金碧辉煌犹如宫殿般的房室,公公把灵儿放到一张很大很大的床榻上,竟然毫无຀顾忌地一把扯下毯子,说了声“请钩弋夫人晚上伺候好万岁爷!奴才告退!”便迅退了出去,像幽灵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曲缓缓终了,武帝显出意犹未尽之感,他瞟了一眼身边的王野,“这歌声从何而来?”王野会意,立即向厅外传话:“宣武垣县令晋见!”县令听宣,不知因何事触怒了武帝,吓得两腿打颤,连滚带爬地从大厅外沿直奔到เ武帝阶前๩,倒头跪拜:“贱臣武垣县令郭林叩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回禀陛下,鄙县歌伎今晚已๐全部集中在馆驿之中以慰圣驾,不敢外出,且以臣听辨,此歌声并非来自馆驿之内,分明是从远处洗心亭方แ向悠悠传来,所以……”

人生七十古来稀,武帝ຓ已经是花甲老人了。一般百姓人家,年过花甲也该想点儿清福了,没想身为九五之ใ尊的帝ຓ王到了这把年纪竟反而不如平头百姓,一天到晚都要盘心思伤脑筋,想想这世道真是不公平呀!所以武帝这次下了决心把那些个冗杂之ใ事抛置于一边,出来走一走看一看,一饱大汉江山的雄山秀水,呼吸都城长安外的清新空气。

随着一声“皇上驾到เ”,武垣里的老百姓们关窗的关窗,掩门的掩门,有的整理身前放着的贡品,有的点燃起熏๱香,然后齐刷刷地跪倒在通向驿道的两侧,一个个屏声敛气。瑞祥๷绸缎庄前的灵儿、阿桃等几个姑娘๤,以前๩从没见过这等威严阵势,不禁吓得心儿在怀中砰砰乱窜,赶紧ู躲进店里,从窗户缝、门缝里向外偷偷看着。

这桂宫处在长安城北,殿宇楼堂密布,住着数不清的妃嫔宫娥๷,人数虽众,却没有半个ฐ男ç人。武帝常住在桂宫南面的未央宫,若是要招幸哪个ฐ妃嫔,便传一道谕旨,差几个宫监到桂宫来,一辆凤鸾香车载着美人径直送至未央宫内的寝榻上。

一天午后,钩弋夫人闲暇无事,要攀儿陪自己้到เ桂宫外面走走,一来可以散心,二来也可以借个ฐ机会打探武帝ຓ的消息。

钩弋夫人和攀儿先在桂宫内亭台花榭间游走了一程,不觉来到一处路口,立有一座高大的门阕,下面有几个ฐ宫监模样的人儿站立在旁侧。钩弋夫人就要出门阕,攀儿忙一把从后面拉住钩๗弋夫人道:“那是桂宫的门阕,出入都须ี要签了字的腰牌,你我又怎能出得去呢?”

钩弋夫人有些疑惑,便问攀儿:“出个宫门还要什么เ腰牌?那这宫中的人儿想到长安闹市๦看看也不成吗?”

“除了皇上要招幸的妃嫔,怕谁也难出这道宫门的,你没看见,那儿有好些宫监把守着,盘查严得很哩!”

“那我们在这桂宫岂不是像囚徒一般。”

“还不如囚徒哩!”攀儿警觉地四下望了望,见没有人来往,便继续道:“娘๤娘,您想想,囚徒尚且可以男ç女见面,可在这桂宫之中ณ,住的全是美女娇娥,再有就是那些男不男女不女的大小太监们,此外便是一只公耗子也๣休想进得来出得去唷!”

“那我们不全成了活死人了么?”

“恐怕……差不了多少!”

“我的命怎么这般苦呐?”

“娘๤娘,您还不太知晓这宫内的情势哩!进了这大内深宫的女儿,压根儿就不要有什么非分的想头。这儿的女人全都是皇上的人,皇上喜欢你就招幸你几回,不喜欢你就是死也不准别的男人触碰你的一根汗毛!”

钩弋夫人听到เ这些,心里暗生伤感,眼角不禁缓缓儿流出泪水来。攀儿劝慰道:“娘娘,不出去也有办法看见外面长安城的景色哩!那边假山顶ะ地势要高许多,你我到那儿站在高处,看看四面景色,岂不为美?”

钩弋夫人和攀儿过了一道汉白玉石桥,上了池中ณ的一座人造石山,高屋建瓴,果然不虚,长安城内的景状依稀可看出了概貌来。钩弋夫人环顾四周,但见远处店铺鳞次栉比,屋宇四面环立,长安城的纵横街衢上车水马龙,行人川流不息,好一派繁盛的市井景象!

钩弋夫人指着南面的一处楼宇问攀儿道:“那边雄伟高大的殿宇是不是未央宫呢?”

“正是!娘娘真是聪慧过人,怎么知晓那便是天子居住的未央宫哩?”

“钩弋只是觉得四周楼宇相较,那一处显得异常突出,想来也只有皇上的宫殿才可能有如此恢弘的气势哩!”

“娘๤娘说的何尝不是呢?大汉天子每日຅议论朝政和居住的地方แ,自然是与别处不同!说不定明哪天皇帝ຓ招幸钩弋娘娘๤,你便可到近处看个真切。”攀儿说着,故意搡了搡钩弋夫人。

“好你个ฐ攀儿,竟然敢拿主子取笑开心!”钩๗弋夫人说话间就闹着来追打攀儿,攀儿四处避闪,连声讨饶。直到两人都跑累็了,才一起坐到一块岩石上休息。

“皇上恐怕是把钩弋夫人早忘掉了,还谈什么招幸呐!”钩๗弋夫人一想到这十多日的苦苦等待,心中便感到一种难言的酸楚。

“其实夫人也不要过于焦虑,就凭娘๤娘这天仙般姣美的容貌,皇上怎么可能不招幸呐?”

“又跟娘娘耍嘴๨皮子了!净会奉承人!”钩๗弋夫人装出生气的样子。

“又不是我说的,桂宫中的妃嫔们都说您是皇宫中ณ最美丽的女人哩!下人们私底里也是这么说的。”攀儿替自己的话辩解着。

“哎!可自从回到京师,皇上就把钩弋夫人当草履一般抛弃了哇!”钩弋夫人说到这儿,白皙透红的脸上缓缓笼罩上了一层阴霾。攀儿就好像钩弋夫人肚子里的一条蛔虫,对钩๗弋夫人的心思看得清清楚楚。

攀儿把身子向钩弋夫人挪了挪,宽慰道:“娘๤娘不必担心,攀儿在皇宫中待得久了,多少晓得这里面的蹊跷。皇上对喜欢的妃子,有时候好像是故意要冷落她一段时间,似乎ๆ是在考验一般。攀儿听人说,就连当今卫皇后还不也๣曾受到เ过这般待遇哩!”

“哦!皇上对卫皇后也๣是如此?你倒说来听听。”

“当年,卫皇后也算是个一等一的绝色佳人,万岁爷对她可是一见钟็情呀!据说在平阳公主ว家初ม次见着卫子夫,就喜欢得像什么似的!在平阳公主家里就如胶似漆一般,听说……听说……”攀儿说到这里感觉话说过了头,唬得赶紧把嘴巴紧闭了起来。

“听说了什么?说吧,在钩弋娘๤娘面前还有什么要说不得的?”钩弋夫人闪了闪凤眼,示意攀儿继续说下去。

“听说在平阳公主家里的茅厕里,皇上就招幸了卫子夫哩!临走时,皇上更是便忙不迭地向平阳公主ว索要卫子夫,乐颠颠地把她接到了皇宫里。娘娘๤您看,皇上当时的架势好象是要把卫子夫含在口中ณ疼爱才行,可是哩,您猜后来怎么着?”攀儿像是在卖关子,想吊一吊钩弋夫人的胃口。

“怎么เ着啦?说呀!”

“回到皇宫后,皇上把卫子夫安顿在偏殿里,此后一年多时间里,对她既不理也不问,就好像宫里没有卫子夫这个美人儿似的,弄得卫子夫伤心万分。后来卫子夫上书๰给皇上,请求皇上让她回家去,没想到เ这倒反而让皇上记起了卫子夫,皇上这才再次招幸她,此后就对卫子夫宠爱有加。后来,卫子夫给皇上生了儿女,地位也就一天天高起来了,直到被皇上封为母仪天下的皇后哩!”

“噢?卫皇后还有如此不堪人的经历!”

“依攀儿看呀!夫人您现在的处境就好似当年的卫子夫。这次皇上差不多快有一年时间了,老百姓夫妻家还讲究个‘久别ี胜新婚’呐,皇上这么长时候没见着留在宫中的妃嫔美人,方แ才回来,自然对她们又有了些新鲜ຒ感觉,免不了要温存缠绵几日຅。娘娘只须ี等待,等皇上的新า鲜ຒ劲慢慢儿减退了,自然就想起娘娘๤您了,不怕万岁不宠幸您!”

“攀儿,你说的话儿不无຀道理,可是,这要待到何时方是尽头呢?”钩弋夫人呢喃地说道。

“娘๤娘๤一边等着,一边多留意些机会,遇着机会就不要放过,攀儿就不相信夫人是个ฐ守寡的命!”

不觉到了日暮时分,天色渐渐黯淡了下来,钩弋夫人眼睛望着远处的未央宫,未央宫气宇轩昂的轮廓慢慢变得模糊起来。

“回去吧!娘娘๤,到了晚膳的时候了!”攀儿提醒钩๗弋夫人。

暮色中ณ,两个ฐ婀娜女子的身影缓缓消เ失在山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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