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调整干部时，孙成志真的动了心思，并且付诸行动。他听说财政局和交通局都有一个副局长的空位置，就不遗余力地向这个ฐ方向操作。于是，多次找书记们、主ว任们和组织部长要求调整。到春节前后，孙成志活动得更加厉害，为了找到抓组织的孔副书记，竟然用了一整夜的时光。他先听小山子说，孔书记去看电影了，就到เ电影院买张票进去，猫着腰，瞪着眼一行一行地找，也没有找到เ，急了一身汗，竟然在顾主ว任处打听到孔书记的行踪，摸到了丰ถ阳宾馆的高级麻将桌前。
胡春立年轻，在县委办公室一直干的是打杂的工ื作，就像是二流演员，总当不上a角。熟人问他在县委办干的啥活儿时，他就说自己是《智取威虎山》上的匪兵乙๗，整天掂着个盒子炮瞎乍呼。因此，他也急于离开县委办公室，到实际的工作岗位上去。人本来对自己都是高看的，胡春立原来就以为，自己从县委办公室下到乡镇，至少应当给一个副书记干干，谁知让他去最穷的梁家岗乡当一个ฐ副乡长，就好像一个黄花闺女硬叫父母错配给一个又丑又穷的汉子一样，心里很不情愿。组织部谈话后，他就到史主任屋里哭鼻子，史主ว任安慰他说：“小胡，你别抱怨我没有给你用劲儿，这用人的事情阴差阳错，必须先有坑，再塞萝卜。副乡长也是副科级，你这算提拔，还不算重用。你别看眼前这一点儿，这也是领导们从平衡各方面关系后才这样安排的。县委办一下子出去两ä个人，别的部委就有意见，咱们争一个机会不容易。你毕竟是县委办出去的人，下去以后，我在县委办公室依然关注你。好好干，先熟悉一下副乡长的行政业务后，再调整你当个副书记不迟。”到了这时候，胡春立没有话说，只得如此。史主任说话算话，果然，不到一年，小胡就当上了梁家岗乡的副书记。
查志强擂项明春一拳说：“去你的！”
查志强说：“这不奇怪，这叫做找平衡心理。凡是对上逢迎的人，对下就非常严厉。你看历朝历代的宦官，哪一个不是对皇帝老儿奴颜婢膝，对外官耀武扬威的？因为他们的心理不平衡，千古一例，亏中有补啊！”
市电视台那个年轻漂亮的女记者，非常惹眼，扛着一台摄像机，跑在领ๆ导们前边，向后边倒着走路，竟然好像背后长了眼睛，没有走错路线的。只见她扭动着精致的腰肢、浑圆的臀部，乌云一般的马尾头发一甩一甩，甩得多少人心动。好端端的一个小美人儿，累得花枝乱颤，娇喘微微的。《唐都日报》的记者程强，像一个电影导演，身穿一件口袋不能再多的上衣，也不时地从里边掏出一些小本子，划拉着一些见闻，脖子里挂着的高级相机，不停地发挥着作用，抓拍了不少镜头。
最让项明春注意的是，方书记的随行秘书王鹏展，真是一个小帅哥儿，一只胳ฑ膊夹着方แ书记的千层公文包，一手端着一只新า颖的闪闪发亮的不锈钢茶杯，不远不近地跟在方书记身后，察言观色，一举一动，非常老练得体，用这样的人做自己随行秘书，估计方书记的毛孔都会给熨ຖ烫平整的。
不料，这是曲解了人家秦振海ร。刚撤下去碗筷，几个ฐ陪吃的村干部ຖ就把凉盘子端了上来，开始喝酒。
项明春觉得这家伙浅薄，说话太直，为ฦ人太傲气，说你脚小，你就扶着墙走路，上级领导给你点好颜色，你就找不到北了。因为秘书与领导是相辅相成的统一体，在秘书面前说领导坏话，照样难以让人接受。他想，选这样的地方，用这样的人做典型，多少有点失策。但这样的典型在全县不好找，“急来抱佛脚”，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忽然意识到，到了现在，刘集镇的领导明知道县委办公室的人要来，也没有一个ฐ人到这里打个招呼，可见这里边一定有问题。又想到，这个秦振海说的也都是实话，一个农村干部，当到这个ฐ份上，也算是有相当水平了。所以，喝酒时也就没有做作，与秦支书用一种称兄道弟的江湖习气，对饮了几杯，说什么เ也不喝了。邬庆云是个女同志，秦支书很知趣地不劝她喝酒。秦支书虽然高兴，见项明春这样，就不能尽兴，调过头把功夫用在高科长和吉祥身上，吉祥原打算替项明春喝酒，看项明春不多喝也推说不会喝酒。这高亮科长就显得特别活跃，不知不觉就喝得高了一些，说话就不再有把门儿的。开始，一个劲儿地直夸小邬长得漂亮，文雅高贵，说什么小邬要是在法国作家巴尔扎克的笔下，一定是什么“神秘的东方女性。”小邬就神秘地离开了酒桌，不再听他胡说八道。上车以后，高亮嘴里还呜呜喇喇地说话，给一车人讲自己相当年在农村插队的时候，村里“有一个小芳姑娘”和他多么多么เ地相好的陈年旧事，大家都不理他，不多一会儿，他就把脖子歪在吉祥的肩膀上，扯起了呼噜。
到了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后期，姓“社”姓“资”的讨论，早已不是话题，但人们的思想禁锢还没有破除。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在五、六年时间内，年年都对农村发一个ฐ“中央一号文件”，后来就不发了。这几年来，农业经济徘徊不前，农民收入上不去，农村已经不太稳定。从高层到基层，对于农村怎么搞，一直有两种观点：一种是提倡发展壮大集体经济，因为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后，集体经济成了空壳，有的村甚至背上了沉重的债务，基层干部觉得老百姓的人心散了，不好管了，上级政策已经失去了对群众的约束力，普遍感到对群众没有“拿法”；另一种观点是提倡发展个ฐ体私营经济，认为这是社会主义初级阶段不可跨越的一步。两种观点此起彼伏，底下人到เ底也搞不明白究竟哪个正确，哪个不对。东欧发生巨变后，对我们国家影响巨大，理论界认为ฦ，“私有化”是“红旗倒地”的一个ฐ主要原因，因此壮大集体经济的观点就一时占了上风。各级干部讨论起壮大集体经济来，比较动感情，尤其是乡村两级干部，更认为这个ฐ提法是给了上方宝剑，把深化农村第二步改革当成了朝着大集体时代经济体制发展的趋势。他们说，要不然，为什么说要强化“统”的功能呢？大家看中的，不是“统”字在这里的具体含义，而是背后更深更远的东西。
后来，项明春又修正了自己的上述看法。他觉得，对事物的判断，究竟是对与错，关键是看谁在当家，谁当家谁就说话算数。有一句说得好：“人算不如天算，天算不如领导说了算。”只要主要领导有了一个新思路，马上就有一群文人理论家引经据典，旁证博引，把领导的语言重新整合，从程度、范围两种层面把领导的新思路丰富完善，使之上升为ฦ一整套系统理论的高度。另一点是，不管哪种理论占了上风，都能够在大千世界中ณ找到合适的典型和经验，做为理论正确的注脚๐。许多典型经验都是在理论指导下总结出来的。搞农村第二步改革，就是这样起步的。
大家表示同意。
大家爆发出一阵笑声，都说：“这是侯主任干过的事儿！”
踏浪拾贝
少女的欢欣
兰凤柔柔地说：“好想和你谈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