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谢晚连忙将食指竖在唇边,低声道,“你不要命啦,是不是担心黑衣人找不到你?还有,这里是猪圈,你给我闭嘴!”
“那ว你出去好了,反正我只是个ฐ傻子,黑衣人要杀的人肯定不是我,你走了我正好可以安全逃命!”谢晚冷冷的瞥了沈韶轩一眼。
谢晚托腮望向遥远的太阳,若是这世上还有与她有关的人,她一定要亲口问一问她到底是怎样一个ฐ人。
当然,她还记得有人说过,她是个孤儿,在这世上无牵无挂。
谢晚抬起清冽的眸子,眼里除了困倦之ใ外还夹带着一丝若隐若现的鄙夷。
大部分陈设让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习武之人的住处,粗中无细,简而言之就是暴发户的格调。
彼时霞光漫卷,夕阳的余晖透过层峦叠嶂的梧桐树微微漏下几缕金光。
晚霞勾勒出她踌躇不安的背影,前方แ就是断ษ臂悬崖,紧接着,身后响起步履整齐的马蹄声,扭头一看,来者正是她千方แ百计要躲的人。
她的脸仍旧对着沈韶轩的脸,蝶翼般的睫毛微微颤抖,却是眼睛也不睁开:“你为什么不是个胖子?这样枕起来会比较舒服。”
沈韶轩终于清醒过来,将视线从谢晚的胸前收了回来,顿时觉得脸上一片火辣,忍不住暗骂道:“沈韶轩,你难道没见过女人吗?怎么เ饥不择食到会对一个傻子心动?”
可是心里的另一个声音也在打抱不平:“傻子怎么了?傻子也是个女人啊!而且她还是有几分姿色的,我是个男人,看看怎么了?”
两种思维在内心抗争一番๘后,沈韶轩才捕捉到此刻的重点,他猛地把手从谢晚的脑袋下抽出来,却被谢晚死死按住。
“你这个傻子居然敢把本少爷当枕头!待会你要是睡着了,把口水流在我袖子上怎么办?”
谢晚懒得睁眼,平静的一一解答他的问题:“出了沈家堡你就不是少爷,而且,我睡觉是不会流口水的,请你安静一点,谢谢配合。”
沈韶轩忽然觉得有些挫败,从小到เ大他自恃机灵,虽然偶尔抓不住重点,但是论耍嘴皮子,他没输过几个人。
可是遇到谢晚之后,他的这门优势也渐渐失去了光芒。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睡?赶紧起来想想怎么เ回去啊!”
谢晚不耐烦的睁开眼睛,没好气的回他:“你烦不烦?如果我们没有来到这个鬼地方แ,现在已经是深更半夜了,我这个时候睡觉很正常!”
“我劝你最好也睡一觉,说不定一觉醒来发现是个ฐ梦。”
谢晚的平和心态倒也不是勉强装出来的,因为从前的记忆戛然而止,仿佛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刻,她的生活就像一场不可思议的梦境。
然而沈韶轩不同,一帆风顺ิ的度过了十几年大少爷的日子,忽然间遇见一个傻子,之后的一切全都乱ກ了套,这让他多少还是有些落差。
于是将这门气撒在谢晚身上:“自从碰上你之后我就一直倒霉不断ษ,等我回到沈家堡,一定把你彻彻底底赶出家门,连马也不让你刷!”
谢晚极为不屑的翻了个白眼:“你以为刷马是件值得让人争着抢着去做的好差事吗?”
这一反驳彻底激怒了沈韶轩,只见他用尽全身力气把手抽了出来,站起身来喋喋不休道:“你居然嫌弃我们沈家堡的差事!我告诉你,多少人挤破头都进不了沈家堡……”
剩下的话已经被谢晚自动挡在耳朵外面,却是一阵尖锐的鸟鸣引起谢晚的注意,一只喜鹊盘旋耳边,谢晚居然听懂ฦ了它说的话。
“看见河上的帆船了吗?船上有你们需要的东西,要是你们能把东西拿走,就能离开这里!”
谢晚坐起身来向河面眺望,果然有一艘帆船缓缓靠岸。
“你说的是真的吗?”谢晚从草地上弹了起来,对着喜鹊问道,“对了,你怎么会说话?”
“我并不会你们的语言,只有你能ม听懂我在说什么,不信你看你身边的这个白痴!”喜鹊呵呵笑了两声,扇着翅膀扶摇而上。
谢晚回头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沈韶轩,不禁心旷神怡,原来一只喜鹊都能看出沈韶轩才是真的白痴!
只见沈韶轩俊秀的脸上多了几分惊愕:“傻子,你是不是病情又严重了?我没看错吧?你在和一只喜鹊聊天!”
“你没听见她说什么吗?”谢晚似笑非笑的挑了挑眉毛。
“你又犯病了?刚才不是还很正常吗?那是喜鹊啊!我怎么听得懂它叽叽喳喳说些什么?”
“它说你是白痴。”谢晚扬起嘴角,一双秀致的细眉轻轻一跳,转身走向停泊在河岸的小舟。
“我要不要请个大夫给她看看病?”沈韶轩踌躇片刻๑,甩了甩头,“她本来就是傻子,我干嘛关心她?等我出去了,就立刻把这个女人逐出沈家堡!哼!”
话虽如此,看见谢晚不由分说的走向河岸,沈韶轩还是立刻跟了上去,生怕这个ฐ傻子在意识不清之下跳河自尽。
“你干什么?”沈韶轩用力抓着谢晚的胳ฑ膊,因为ฦ太过用力,谢晚重心不稳,不偏不倚扑倒在他的怀中。
沈韶轩感觉胸膛处一阵柔软,贼眉鼠眼的瞥了一眼谢晚微微张开的衣襟时,鼻孔里忽然一热,两行鼻血不期而遇。
这是他第一次,认真拥抱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女人。
“你生病啦?”谢晚在人情世故上有很强的分析能力,对于男ç女生理那方面的事却一无所知。
沈韶轩连忙尴尬的擦掉鼻血,愤愤的扬起下巴๒:“是啊,这里太热了,你往河里跑什么เ?是不是想跳河?”
谢晚呆呆的注视着沈韶轩清冽的眸子,面无表情的回他:“神经病!我是要去那条船上找一样东西!”
说着一只脚已
经跨上小船,只听沈韶轩问她:“你抽什么疯了?到这儿来找什么?”
“不知道!”谢晚这才暗恨刚ธ才没追问喜鹊要她找什么เ,只不过一艘船就这么大,把船上东西翻遍了也不用费多少力气。
却见沈韶轩操着手,脸上鄙夷满溢:“傻子果然就是傻子!”
“你再叫我一声傻子我就把你从船上推下去!我们同归于尽!”谢晚也不知什么时候抓了一样东西在手上,顺手对着沈韶轩直指过去。
一声雀跃的惊呼在耳畔响起:“哇!这么เ好的画笔!”
谢晚低头一看,手里握着的是一只翠绿色的兰竹笔,笔杆为翠竹状,笔尖洁白细软,没有一点墨迹,看上去是一支无人用过的画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