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了片刻,他拉开被子,拽开衣柜,里面空无一物。
每一个角落都没有人,昨天客厅的家具也全都披上了白布,餐桌上简单地放着一杯热牛奶、一碟煎蛋和一片土司,煎蛋和牛奶早已经凉透了。
门里似乎一点光线都没有,黑洞洞地像是半夜一样。
“怎么了?”屋内传来景岩的声音,沫冉松了一口气,他温柔道:“没事,只是停电了。”
四年的时间,他带着她吃,养到她开始爱吃青椒、豆角、茄子,他慢慢让她不再挑食,可还没等他做完一切,她却消失在了他的世界里……
“那会儿还小,我现在二十八了。”苏沫冉连头都没回,带着一盒草莓酸奶,“人都会变。”
他就是她的七寸,死死拿捏住了她的死穴,丢不得,弃不掉。
景岩的手,渐渐收缩成拳,他的视线对焦在苏沫冉的脸上,眯了眯眸子,身体里某只猛兽被放出。半响,他默不作声地从沫冉手下蹿过,“哪个房间是卧室?”
从简歌那个角度上来看,基本上就属于壁咚。
苏沫冉淡然地从他的胳膊底下钻了过来,景岩眉头轻挑,用右手再次摁在窗户上,挡住她的去路。不经意间,他眉头微蹙,像是有些疼了。
景岩手上的力度猛然加重,捏得她的手腕发紫,手臂酸疼发麻,腕骨疼得难以忍受。苏沫冉狠狠咬着牙,忍着眼泪,一字一句道:“是,我结婚了。”
苏沫冉偏过头,死活不让他得逞。
简歌揽住沫冉的肩,推着沫冉上了车,离开了医院。
安静地坐在窗边的座位上削苹果皮,一块一块切好,用牙签插好,递给景岩。景岩没有接过苹果,也没有说话,打量了两眼顾安安。只安静了片刻,他才开口,“安安,我们聊聊。”
景岩,你不该来……
她假装听不见景岩喊着她的名字,即便中英文名不同,可是苏字的发音,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喊的那个ฐ人,只有她。
“简歌,公寓教堂。”苏沫冉挂断电å话,扫了一眼遮挡物,快速爬起,趴着找地方藏。
苏沫冉没有抵抗,藏好位置,偷偷看向教堂,教堂里的人已๐经全都安静地蹲在了地上,跟踪者正举着手枪一个ฐ个检查。
林然推着轮椅走了,出租车还在门口等着。这一切似乎都不重要了,沫冉扭过头,看着自己父亲的照片,哭着笑了起来,“爸,你怎么可以用你三十岁的照片?爸,对不起……”
苏沫冉泣不成声,看着父亲的遗照痛哭流涕。她用力地磕了几个ฐ头,狠狠给了自己两个耳光,像是要打醒自己。
“爸,对不起,是我的错。要怪,就怪死的人不是我…爸,真的对不起,我控制不了自己้不爱他,爸……爸,对不起,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