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哥能有什么事啊?还不是天天在家里做木工活。”爹和娘也回来了,他爹最讨厌大伟天天蜷在屋子里,把锯子拉得跟驴叫似的,他说:“大伟,你也好久没出门了,明天跟你妹妹去县里走走,没准还能ม拐个婆娘回来。”
穗穗聪明,捉摸着大哥的心思,等他爹娘走后才问:“哥,有心事?”
葬礼ึ是在县里办的,有好事者打听,穗穗娘不接腔,日子照常过,只是穗穗不再回来了,两人也断了联系。
按照ั穗穗留给她的地址,她来到一栋独立的小楼房前,两条大狼狗隔着栅栏对她狂叫不止。春儿吓坏了,她原本不怕狗,但是那么凶那么大的狗她还真没见过。算了还是回去吧!春儿有些垂头丧气。“哎呀,这是谁呢?稀客啊!”——穗穗听到狗叫得凶猛,就出来看看,见是春儿,有些惊喜,用铁链子拴住了狗,领她进了门。
围在火盆边,寨子里年纪大些的人免不了谈起寨里的成年旧ງ事,比如:上次下雪是什么时候?
黄博他娘就是在这样一个大雪天失踪的,一同失踪的还有穗穗她娘;穗穗爹颇็有几分蛮力,是寨子里的小霸王,他带人在山里搜了一天一夜,也没寻到人,最后把气全部撒在黄博爹身上,说是黄博他娘把她老婆拐走了。黄博的爹有精神病,平时不怎么与其他人接触,出事的时候大家都不敢因为ฦ他得罪小霸王。
原来这是个幌子,那是什么出口啊!映入黄博眼帘的,是一个更黑更大的房间,只有房子的中间悬上了一盏明灯,灯光下,人头攒动,黄博站在门口双腿如同灌了铅水,迈不开脚步。门口守着两ä个彪汉,看他不像熟人,推了他一把低吼道:“你是什么人?”小胡子忙过来解围:“我兄弟!第一次来,不懂规矩,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推推搡搡之间就来到เ了明灯下。是赌局!黄博以前听他们二人说话。他是聪明人,一见则明了。小胡子怂恿他下注,他说,新า手运气一般都很好,这一赢了,钱就是五倍十倍的来了。黄博经不住诱惑,他运气也确实不错,转手就赢了七八千。从此黄博也混入了小胡子他们一伙,但是他再也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约定的三年期限已๐经过了,他一心想要翻本,继续赖在了广州。天违人愿,借债越滚越多,终于惊动了夜总会的老板。
那天他还没有进门,就被请进了办公室。
夜总会的老板叫周温,不是本省人,口音中还夹杂着陌生的乡音。肥肥胖胖的,满脸凹凸不平,人称“蛤蟆哥”
周温说:“你小子胆子不小啊,居然欠了我那么多钱!”黄博低头说:“我会还的。”周温说:“还?你拿什么还?三、四万?你小子一个月工资才多少钱?”黄博不说话。周温说:“就这样吧,你以后不要来了,每个月拿一半工资还债,我叫小胡子来收。”
小胡子当时还在外面,收到风声马上回到宿舍,劈头就问:“三、四万,你怎么欠了那么多?”黄博还是没作声。小胡子说:“我和麻子一转身,你就捅漏子!”
晚上,他迷迷糊糊被吵醒了:“三四万,不吃不喝也要还上好几年,他周温是什么เ人?他是借高利贷发家的,钱只能ม越还越多!”麻子说:“当初我就不赞成你把他带去,要我们俩收款子,明着是信任咱们,实际上把我们绑成了一条线,谁跑了都不成。”小胡子说:“要不,我们把他带上一起跑路?”麻子不同意:“咱们自个都是问题,还管他?!收拾一下,今晚就走。”
黄博听得真切:都跑了,我留แ下来做什么?
一阵嘻嘻嗦嗦,随着宿舍门的合上而停止了。黄博躺了约摸半个ฐ小时,起来了。他赌瘾虽大,但还没有丧ç失理智,他身上端了五千块钱,苗寨人称其为ฦ“救命钱”,也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