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吃惊,爸爸生病的这半年,我已经瘦得不像样子了,他居然还嫌我胖?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打了一个响指让旁人先走,仿佛验货一般把我自顶至踵一番打量。
果然,下午医生找到我们家人,面色沉重,“血检查结果出来了,很不乐观,林先生白细胞计数高得惊人,而血红蛋白和血小板计数却非常之ใ低,目前,高度怀疑是——白血病。”
医生怜悯地看了我们一眼,“只是初步臆诊,确诊还需要做骨髓穿刺手术,给病人洗个澡,即刻手术吧。”
每天早晨五点起床,在早餐供应段打工两ä小时,然后晚上放学后七点到十点再工作三个小时。
我说服妈妈放弃了中ณ午兼职的那家健身中心,她太累了,长期缺乏睡眠令她脸色萎黄干枯。
楚楚突然惊喜地叫了起来,“看,爸爸的手指!”
康叔叔笑着解释,“只是长期卧床,肌缺乏主动或被动运动引起的挛缩现象,只要持之以恒做治疗,会有改善的。”
楚楚一听兴奋地抓住我的手,“我在网上查询了很多关于植物人的资料,目前针灸是比较可靠的治疗方แ法之一,我们可以试一试啊,不过掌握这种技术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
好在第二天是周末,爸爸输完体后我们给医生打过招呼,借了一把轮椅就准备出发了。
我这才发觉,我穿得其实很薄,双手冰冷,通红的鼻子不只是因为ฦ哭泣,更是因为严å寒的刺激。
“想哭就哭吧,这里没人看得见。”康庄突然温柔地对我说,“我知道这些天以来你承受了太大的压力。”
“好孩子,真是懂ฦ事,如果到了那边有什么困难,一定要回来告诉老师啊,记住,三中ณ永远是你的母校。”李老师拍拍我的肩膀,动情地说。
深深向他们鞠一躬,“我走了。”
我哀哀欲绝,“不会没有回转的余地吧?”
“是我爸爸的,但现在早已经停机了。”
就是我和楚楚初中所在的那ว所普通中学,环境熟ງ悉,学费低廉,而且离家近,我可以上学照ั顾爸爸两不误,甚至可以打工贴补家用。
我知道在我的潜意识中还有更重要的一个原因,那ว就是康庄。
期间有众多的亲友曾来探病,人人都在唏嘘เ,人人都在感叹,人人都一掬同情之泪,都极尽安慰之ใ能词。可是一涉及我们目前的困境,人人都退而却步,甚至没人敢象征提一句“钱够不够用”,没有。
倒是天林哥一家几次三番来,有天还带了一个大信封,里面厚厚一沓人民币。妈妈推辞不收,沈阿姨就红了眼睛,“真是没想到老林会出这档子事,救命要紧啊,别让钱耽误了治病救人,别的我和天林爸也帮不上什么忙,这一点钱千万要收着,等以后老林好了再还也不迟。”
“也许一两周,也许一两ä年,也许,永远就是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