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他猛地箍住我的腰，又要发怒。我捧住他的脸，将嘴唇凑过去亲了他一下。我第一次主动亲吻他，也很不好意思：“落凡，快去洗澡吧，我去做早餐。”
“今天天气不好，你开车带我去学校好不好？”
“阿萱，你到底恨不恨夏珏？”
“我只是觉得好可惜。”
因为我交了男ç朋友，父亲还算满意，母亲终于给我打电å话说，带家来看看吧。那天他的表现很好，是超水平发挥。林叔叔与他在餐厅里用长沙话聊天，行酒令，很是愉快。母亲刚ธ进门还绷着脸，后来终于露出了笑容。我也很高兴，只有筱筱一直鼓着腮帮子。
我点点头。
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那一定不是我想知道的东西。
“怎么不去床上睡，在这里着凉了怎么办？”
若薰一张一张地看着，看得很仔细，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摇摇头，脑袋里一片空白，剩下的只有被剥光衣服般的难堪。
“那挺好，既然你们这么聊得来，就自己说吧。我中午还要巡房。”
等两ä个人走远了，我跟赵寻差ๆ不多也从久别重逢的喜悦里安静下来。
“不麻烦，她那欺男霸女的性格，恨不得连睡觉都搂着我。”
我叹口气：“若熏，你别这样，等她们走了我就搬回去了，这北京这么เ大，什么天坛故宫颐๖和园八达岭长城，一天去一个地方也得个把月，你姨妈和表妹总要玩尽兴再走吧。”
我心里惨叫一声，完全忘记有这么回事。最要命的是顾若薰露出洁白的小碎牙，幽幽望我一眼：“而且还一副纵欲过度的样子。”
在北京找个工作并不容易，尤其是我这种被退学连个证书都没有的人。
“我没和小芸在一起，我跟你分手是因为我不想再跟一个ฐ心里只有别ี人的女孩在一起了。”何落凡拿掉我手中ณ的水杯子，“知道我为什么เ不想吗？”
他半垂下眼，脸上是清晰的悲哀。如同雄鹰还展翅飞在蓝天上，好像等待它的是幸福的未来，可是投在地上的阴影，却是那ว么的庞大。
“自己洗手来吃。”
这快奔三的人还这么无赖，我忙夹了包子打发他，他这才叼了鸡的狐狸一样笑眯眯去洗手。蓝冰去厨房看家政工人的进度，然后坐下来一边拿筷子一边笑得很暧昧：“啧啧，挺恩爱啊。”
菜上得很快，何落凡不习惯吃辣，一吃眼睛鼻子全红了，眼瞳是墨绿色，乍眼看上去就是红红绿绿的一片，很喜庆。我不知道不觉心情好起来，几乎ๆ吃了整盘的鱼头，他则解决了那碗油汪汪的茄子。
没想到เ他瞪我一眼，说得却一本正经：“不太糟。”
如果胳ฑ膊只是用来拥抱就好了。
我们只踮着脚望了望，以为ฦ那ว是未来，却看见了世界末日。
“好咯，我换衣服去，一会儿在小炒部见。”
高缘越长越漂亮，妆容艳丽，我与她在一起就像瞬间灰下去的背景。她在减肥，点的菜清淡，四个菜也没多少钱，我有点过意不去，说着：“要不再点个红烧肉吧。”
杨帆迎上去，这丫头往枪口子上撞什么。杨帆施了薄粉的脸上洋溢着近乎ๆ完美的笑容，我想起早ຉ上她翻箱倒柜的找衣服，李默然问她发什么春，她笑得很甜腻说，我看上了一个ฐ男人，正要去勾引他。
何落凡的花招还没完，上课之ใ前把作业收了上去，随意的在作业本里翻了两下，就直接点名：“幸月萱，你连着两ä次没来上课，这次又没交作业，都干什么เ去了？”
虽然我们打着“四人帮”的名义，但是大多数都是我和赵寻行动，顾若薰和夏珏行动，所以始终没熟ງ悉起来。充其量也就是君子之交，所以对于顾ุ若薰的邀请我还是有点陌生。不过在这种无家可归的情势下，这也不失是一个好方แ法。
“你加我qq吧。”
何落凡转过身挥挥手，像对待苍蝇似的。我喜笑颜开的出了办公室，回到宿舍换了衣服就直奔道馆。
馆里新开了一个ฐ成人速成班。那些女白领ๆ其中也有一些学瑜伽，在家里点上一盏精油灯，一边听音乐一边舒展身体要多优雅有多优雅。但是跆拳道，空手道都不是文质彬彬的运动，道服穿在她们身上一开始还挺臭美，可是打了两下沙包，就开始揉着泛红的手撇嘴了。男学员看见漂亮的就去哄，还真成了几对，好好的道馆搞得像婚介所。
“嗯，刚到，我晚上去妈妈那边，吃过晚饭姐带你去打电å玩。”
“什么เ事？”
不在了的意思，就是……没了？
我低头看着玻璃杯里的茶叶沉浮ด着，嫩嫩的芽在水中褪色，喷香扑鼻，就像一个ฐ人最好的时光。
可是已经不在了。
“阿萱，你没事吧？我只是觉得，这件事你最应该知道。”
我摇摇头只是问：“怎么回事？”
赵寻叹口气：“你知道的，他的身体本来就受到重创，很不好。他的内脏机能差ๆ，一定要好好养着。他的外公在本地开发楼盘，他也来这边工作。像他那样拼命地工作是不行的，而且他身体一直不太好，他的家人也没有很注意。几个月前他加班回家的路上，开车经过黄兴路在那里停了一下，别人以为他趴在方แ向盘上休息，可是他一直没动，也叫不醒，等医院的救护车赶到เ已经太晚了。”
“那里有黄兴铜像呢，他还以为会有人等他吗？”我微微笑了一下，“怪不得……”
“什么เ怪不得？”赵寻心痛地看着我。
最近我经常感觉半夜有人拍我睡觉，还会哼歌，跑调跑得很厉害。我知道是若薰。以为是梦，或者是其他的。我想我已经知道了什么。这个世界上少了他，或许别人不知道的，但是我不可能毫无所觉。所以这一刻，我没有太多的震惊，只有被证实的虚脱感。
“阿萱，你没事吧？”
“我没事，这样也挺好。若薰他太单纯了，因为单纯，所以才会痛
苦。他只想着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却不行，我还要父母，要朋友，什么都想要。你看，欲望就是这么丑陋的东西。可是落凡连这样的我都肯要，甚至不在意我心里有别人，这何尝不是一种孩子气的天真。我已经辜负了若薰的单纯，我不能再辜负落凡的天真。”
赵寻似乎ๆ明白了我的想法。
他不再说话，只是慢慢地握住了我放在桌子上的手。
他说：“阿萱，如果什么都想要，那就什么都得到，往前走，别往后看，即使背后尸骨成堆。”
我忍不住笑了：“你以为ฦ我真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吗？”
他也笑了：“那ว是夏珏对你的爱称呢。”
“是啊，你现在找女朋友还找她那种类型的，你还真是长情。”
“都十年了，那么久了。”
我眼睛一热，望向窗外的一片暖阳，原来都那ว么久了。
订婚仪式前一天，我拉着落凡去了一个地方แ。
他的脸色很臭，在我买红玫瑰时，也捏着我的鼻子说我没脑子。他现在是太阳，我是借着他的耀武扬威的月光，我得巴๒结他。我们开车穿过乡下一样的郊区，直接到เ了那个山清水秀的地方แ。
我知道若薰一定喜欢这里，这里很安静，也很漂亮。
我把红玫瑰放在他的墓碑前，用手绢把他的照片擦了又擦。他的身体在这里，可是我知道他不在这里。
我一直低着头，落凡说：“别ี难过。”
很没力度的一句话，我抬起头脸上有微笑，我说：“我不难过，落凡，现在当着若薰的面，我请你相信我一次吧，虽然我信誉不太好，但是我会让你幸福的。我会重新练拳道，强身健体，好好保护你。”
“真的吗？”落凡敛下眼，有点高兴，“那，那ว以后还拜托你保护我啊。”
我怔了一下，仿佛看见十七岁的顾ุ若薰敛下眼说，那以后还拜托你保护我啊。
那是，我说的是——
我握住落凡的手：“我保护你，一定保护你。”
我对我的灵魂宣誓。
我欠你这辈子，欠他下辈子，我一定准时兑现，绝不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