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大家积极留言啊,我好开心
时而觉得章远可怜,时而觉得他可恶,唉,可怜之人必有可憎之处吧
碎片,都是故事的碎片。何洛情绪低落。不能闲下来,闲下来就想着给章远打电话,听听他的话语和笑声。这样渴望,是因为已经很久没有好好聊天。每次拿起话筒来,例行公事的问候一下,说几句话,就会陷入沉默。说什么好?找不到合适的话题,未来太远,现实太重,过去太有限。
蔡满心要去北外报名,参加第二年五月的托福考试,游说何洛和她一起去排队。
“快擦擦!”杨杰刚ธ大喝,“让你晃,油都快撒到เ桌子上了。”
“你说‘阿香婆’他家多有意思,从贵州带了两ä瓶辣酱过来,四十多个小时的火车呢。”章远笑。他和何洛的寝室都刚刚装好电话,每天十点到十一点是雷打不动的爱情专线。
人格缺点:
※对不明朗的事多裹足不前,给人感觉行动迟缓
“赶紧吃!”李云微说,“我们学校在郊区,晚了不安全,啊,听说前段时间还有年轻女孩被打劫。”
李云微拿过来瞟了两眼,问何洛,“我一直有个问题,很多报道都写过,被攻击的女将嫌疑犯的舌头咬掉,然后破案。奇怪,怎么เ会?顶多是咬破人家的嘴唇了吧。”
“你是革命的先驱,要向我传授经验啊!”田馨掰着手指头,“还有以后,结婚生孩子,我都沿着你的足迹前进了!”
“还没有……”
“为ฦ什么打我?”
“你中午打球?不是说给我讲题?”何洛问。
乐乐提着一只小篮子,里面有一包虾条。章远伸手就拿了一。
“她请我吃的,对吧,乐乐่。”章远又指指何洛,“去,也请大姐姐吃一,她嘴最馋了。”
“最近吃错药了,总抽风。”赵承杰翻过文具盒,用背面的铁皮照着,不断按头发,“有那ว么狼狈么เ?”
漫长的冬季已经过去,路边的、屋顶的积雪都开始融化,滴滴答答,干燥的空气中因此有一丝潮湿水汽的味道,清新、润泽。落叶乔木依旧是光秃秃的,枝杈纵横,但沉积一冬的灰暗已经被被湿润的空气溶解,深褐的颜色稀释在微醺的春风里,浅浅淡淡反出嫩青色来。消融的冰雪下,枯草悄然探视着季节的变迁,干黄的草一点头,从空气中蘸染一丝明媚的阳光,春天便驻足在叶尖,柔柔一点绿,渐渐向下扩散开来。
每到下课便有人捡拾有长梗的叶子,两ä个人拉扯着,比赛谁的更结实。这里的孩子称之为“杠杠子”。章远挥舞着一条叶梗,大笑:“连赢三十三!”又跳到花池的水泥坛上,“不服气的过来比比!”
“外形像流川,笑容很樱木。”李云微哈地笑一声,“但那ว些傻孩子们看不到他冒傻气的时候,球场上章远多严肃啊。”她犹豫了一下,又说,“再说一件事情,你们可要保密。那天我同桌收到一封信,我不小心扫到开头,写着‘章远学长’。”
火车缓缓进站,铁轨无限延伸,临风的少年。像一组mtv中的优美长镜头。
这是一班提供给铁路员工的通勤火车,基本每十分钟就要停一站。
这次何洛拍得认真,篮球“嘭嘭”撞击着水泥地面,红褐色的影子几乎连成一线。
“那么大声!好人都会被你吓出心脏病!”众女生在场下张牙舞爪,“这次不算。”
那我又要写什么เ呢?何洛望着题目出神,写下一个lim,x趋于无穷。无穷符号怎么写来着?她画了两个携手并肩的小写“o”。不知道老先生有没有吐血,但是台下确实传来同学吃吃的笑声。
还不是长得都一样。何洛嘟囔着,声音轻的只有自己听到。或许,她以为只有自己้听到เ了。那个男孩子转头冲她笑笑,拍拍手上的粉笔灰。“老师,我做完了。”他言简意赅地分析了思路。老先生频频颔首,“不错,请回座位。”
春节刚过,何洛便返回学校。
蔡满心要准备gre考试,所以也提前回来,见到何洛无比惊讶。“你怎么也这么早回来?”她问。
“还说呢,我也想在家多呆几天。但是系里要我赶紧回来,说上学期来过的那个访问学者又要来了,说反正我也当过他的翻译,这次就不找别人了。”何洛递给蔡满心一袋面包,“呐,你要的俄式面包,大列巴๒和锅盖那么大,带不了,这个ฐ也差不多,大同小异。”
“哈,是那个加州理工的牛人么?好机会啊,好好套瓷,到时候他一开心,直接录取你,申ã请都不用了。”
“我又在想,要不要申请。”何洛犹豫。
蔡满心瞪大眼睛看她:“为什么不?你还有什么留恋的?”她看看何洛甜蜜又恍惚的表情,恍然道,“噢,看来没有白白练习煮粥。要绑住男人的心,就要先绑住他的胃。怎么เ,又在一起了?”
“没……”何洛说得心虚,知道蔡满心又要教育自己了,抓起大衣,“不和你多说了,要去机场接人。”
“哎哎,我还没等说,你就要跑了。”蔡满心对她的行径嗤之以鼻,“能ม不能干脆利落,能在一起就在一起,不能在一起就忘了他。三条腿的蛤蟆少,两条腿的男人不还满世界乱ກ跑?”
何洛一边穿大衣,一边笑:“满世界跑,怎么也没让你撞到一个ฐ?”
“那是我躲着他们走。我现在要忙的事情这么多,哪儿有心思去想这些?”蔡满心吐吐舌头,“你以为我不想爱的轰轰烈烈?可是周围的男生要不然太现实,要不然太不上进,要不然太幼稚,我可没有那个美国时间去挖掘他们潜在的闪光点。”
“是,等你去了美国,有那个美国时间再说。”何洛笑,“我真要走了,人家飞机都要降落了。”
在去机场的大巴上,何洛掏出手机,想给章远发个短信,又不知道说什么เ好。
“烟台冷不冷?”
“我到北京了。”
“你的胃还疼么?注意饮食,少喝酒。”
“什么时候回家?”
这些问题都问过了,他可能ม正在和客户应酬的酒桌上,每次回短信都简洁的不能再简洁。
“不冷。”
“好。”
“知道了。”
“待定。”
她编辑了长长一条短信:“我这个ฐ假期一直想说,不想放弃,是不是就应该重新尝试?但,你知道,有些事情不是我一个人努力就可以达成的。如果我们没有再次相遇的机会,是不是就这样分离了?”
觉得不合适,一个字一个字的修改,最后索全删了,写一条新的:“我喜欢的人仍然是你。”
一次又一次的按着“预ไ览”,想着他如何掏出手机,如何按下确认,想着他干净修长的手指,平平的整齐的指甲。唯独不敢猜测他的回应,章远的态度亲近却不亲昵,他心中,是否已๐经没有那么强烈的感情?
那么自己呢?
我喜欢的人仍然是你,无非是一个ฐ事实,却不是一句慷慨激昂的口号。早前信誓旦旦ຆ的心愿,鼓起勇气说要追逐年轻时候的心动,其实一旦ຆ静心,激情就退去。
爱情的保鲜期,果真没有那么久么……
突然袭来的平静让何洛不知道如何解释。手机在掌心翻来覆去,渐渐变得温热。
大巴已经过了机场高速收费站,绿底白字的路标迎面闪过,何洛整理心神,把教授夫妇绕嘴的姓名又默念了两遍,mraທndmrszawistowski,听起来很像东欧过来的,六十多岁了,神矍铄,zawistowski教授参加了前一年加州州际马拉松,成绩三小时八分钟,获得六十岁年龄段的第六,此次还摩拳擦掌,想要报名北京的国际马拉松。
这样还真是幸福。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真正的快意人生。偏偏自己心中有这样那样的情爱,同林鸟飞倦了,统统是庸人自扰。
那句喜欢深埋在草稿箱里,始终找不到发出的勇气。
何洛胆怯了。章远始终欠她一个解释,为什么要分手。在心底深处,她做了无数次假设,始终不敢再问,怕自己得到一个早已经预料é到เ,却无法接受的原因。是的,她不知道如何面对那样的章远。
如果说他高傲的心累了,倦了,退缩了,难道现在情况就有任何变化么?即使自己在他面前哭了,喊了,祈求了,回到一起又怎样?问题始终在那里,像一块沉默的石头,暗夜的旅人不知道它会出现在哪里,兜兜转转走回老路,也许再次碰上,跌得更惨。
“我没有勇气在同一块石头上摔两次跟头。”何洛转着笔,“那ว也太没有记了,还让我以后能不能相信爱情?”
叶芝语出惊人:“你是不会摔跟头的。但你一直抱着那块石头,现在所幸拿它当凳子坐了。你不动手挖,那块石头永远在那儿。”
“我会,我会的。”何洛说,“但我们之间,不是说一句‘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就能够解决的。我努力了,我相信他已๐经明白我的意思。但如果他没有回头的打算,我能ม怎么样?用刀逼着他,还是自己去跳江?其实,我很想很想明白地告诉他,我真的……”
半晌无语。童嘉颖从一摞专业书后抬头:“真的怎样?”
“真的没有章远就活不下去,这辈子非他不嫁呗。”叶芝哼一声,“女人,这点小心眼,在我们面前都没有说出来的勇气,当着别人的面,恐怕嘴都张不开了。”
是不知道如何说出口,口被堵住,声带不会震动,每一个音节都消失在空气里。在他面前,自己就是这样吝啬情感。
只怕开口说出那些思念的日子,眼泪就会先掉下来。
何洛不希望章远的一颗心被泪水泡软了,才决定回头。她不需要一场灿烂的烟花或流星雨,那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她需要一份天长地久的承诺。
越美丽的海市蜃楼,越是错误。
周欣颜在熄灯前一秒冲进寝室,拍着口乐道:“啊呀,险些又被楼长抓住,我在她关门的瞬间抢进来了。”她举着应急灯,晃晃悠悠走到เ何洛面前,青白的光线摇曳。
“半夜三更的装鬼。”何洛扭转灯头,照着周欣颜的眼睛,笑道,“照妖镜。小妖,又没打水吧,我壶里有,你想用就自己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