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就这么เ打哑谜似的交流完,季拾给席音打了个手势,准备继续往前走一点收拾掉剩下的人,远处却忽然响起一阵尖锐的警笛声,呼啸着越靠越近。
对方还压根没近到他跟前,这样一来他抓不到人,对方不也是一无所获吗?如果没办法控制住他,那又如何得到标有财产所在地的密码本?
杜念在旁้边静静观察着他们两人的反应,为了给他们多留出一些缓冲时间他便暂时没有吭声,趁着空儿还稍稍将自己的思绪抽离了片刻,回想起刚ธ才的事。
虽然这份表白来得比他预定的要早一点,不过影响不大,杜念一直都不是个ฐ很在意形式的人,能让他知道了就好。
正好这时有个ฐ推着小车的客房服务员走了过来,看见杜念站在门口便主动问:“先生,请问您是忘带房卡了吗?”
而这小姑娘一听却忽然眼睛一亮,弯起嘴角笑得甜甜地说:“原来那ว是您弟弟,怪不得……”
杜念刚ธ才站在距他两米远的地方,这时已经走到เ他跟前,托住下巴๒把他的头抬了起来:“席音,不用勉强,我这只是个提议,你不想去我们可以不去。”
他就是为了真相才来的,在这里退缩之ใ前的心理准备就都白做了。
自己连处于正当防卫下射杀了一个ฐ人之后都被那么强烈的恐惧感折磨着,席乐又怎么เ可能主动去杀死三个人?其中还包括吴叔,吴一的父亲,他不可能下得去手……一定不会……
“席音,席音!”杜念用力抓住席音的两只胳膊让他回过神来,眼中是浓重的担忧。
只听一声利刃划破布帛的声音隔空传来,席音视野里出现鲜ຒ红的血色,但他身上却未感觉到疼痛。
杜念千钧一发的提醒让席音再次躲过致命一击,而杜念却又代他挡了一刀。
可惜,他换不了。
人生中所有需要经历的痛苦和磨难,他都不可能代替他来承担,所以,他只能帮助他变得坚强起来,让他的内心坚定到足够去面对将来可能发生的任何事,即便不依赖任何人、也没有任何人可以依赖,他一个人也能够沉着坦然地把自己的路走下去。
因此,哪怕明知道在这个ฐ帮助的过程中ณ自己้会对他造成伤害,杜念也别ี无选择。
十几分钟็后,车子行驶到了警察局门口。
这个季节已经快入冬了,天气很凉,车门一开冷风便一股脑แ地灌进来,虽算不上刺骨,但也能把人给冻得一激灵。
席乐่下车时脚步有些发虚,差ๆ点一踉跄,好在杜念从身后扶着他让他站稳了。
已经有其他的警察等候在一楼大厅,席乐他们走进去,被人领着,又是那条熟ງ悉的去往停尸房的路。
杜念:“害怕吗?”
一如既往的台词,在电å梯下到地下二层时开门的前一刻响起。
席乐这一回已没有了当初来看爸妈尸身时的瑟瑟发抖和惊慌恐惧,也没有来看跟席家有关的那几个人时的惶惶不安,更没有来看吴叔时的那种如坠迷雾之中ณ的手足无措……
可是,唯有这一次,他终于破天荒地对杜念的这个问题认真给出了答案。
席乐:“嗯。”
简单的一个音节,听上去却无比晦涩。
但他好歹是说出来了。
害怕,其实一直都是害怕的……无论是停尸房这个地方,还是尸体本身,亲眼看到自己曾经十分熟悉的那ว些鲜活的生命,如今却冷冰冰地躺在这里,心理上所感受到的那种憋闷和重压总会让他觉得透不过气来,甚至在从这里离开很久之ใ后都会因为一个偶然的回忆引发一阵令人窒息的心悸。
他不喜欢来看死人。一点都不。
“杜队。”停尸房的门打开后,一个ฐ穿着白大褂的人抬手给他们示意了一下房间中ณ部。
可能是因为被烧焦的缘故,那张白布下躯体的轮廓显得有几分诡异,仿佛是将一个ฐ人蜷缩成了一团,突兀地鼓起来一大块,并不像正常死亡状态下那种平躺的样子,也分辨不出到底哪里是哪个ฐ部位。
席乐的双腿几乎ๆ是不受控制地缓缓朝那白布走了过去,杜念在后面拉住他,犹豫地问:“确定要看吗?被火烧过的人……模样会面目全非的……”
席乐缓缓回过头来看他,一双眼睛睁得有些大,眼里还有些藏不住的水汽,嗓音沙哑地说:“再面目全非,那ว也是钟็叔啊……”
“……”
杜念没有理由再去阻拦他,于是改拉为扶,手托在他腰后一起走到เ了白布旁边。
而就在此时此刻,前一秒还尚能ม保持镇定的席乐双手却骤然剧烈地颤抖起来,他试了好几下都没能成功把这张白布给揭开。
最后还是由杜念稳住了他的手,两个ฐ人的右手手心贴手背地叠在一起,落在边缘,轻轻地将这层遮挡掀起了一个角,露出一截已๐经变得焦黑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