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老码头的时候,太阳已经斜在了水面上,夕阳的光芒洒下来,把远处的芦苇荡都映成了金色,漂亮得有些不真实。
“怎么没回家。”元午走过去,鞋尖在他屁股上轻轻顶ะ了一下。
“出去!脱鞋!”元午瞪着他。
“……出去,”元午拉长声音叹了口气,“我没事。”
林城步没说话,乐่了半天。
林城步懒โ得找,要去哪儿这个事儿就交给了元午。
“闭嘴!”林城步在他腰上掐了一把,“我那是意外。”
“这个啊,我没记这个,我……”林城步说到一半才突然反应过来,猛地支起脑袋,“你怎么เ知道?你看过了?”
元午没说话,皱了皱眉。
是因为这个ฐ舒服?
“要吗?”他问元午。
爱。
大齐转身出了门,没两秒钟又回来了,看着元午:“小午哥,欢迎你回来。”
林城步回到了酒吧大厅,跟江承宇一块儿坐在角落的那个桌子后面,就是元午很喜欢的那ว个ฐ桌,今天照ั例是留出来了。
“我是个特别操心的良民,”林城步伸手进去拔了他车钥匙,“上我车,要不我报警。”
“你不用跟我比伟大。”林城步笑着说。
很好,应该不是潜在的情敌。
林城步想偷听,但又觉得不太好,正想靠回副驾的时候,元午又说了一句:“二叔?哪个……二叔?”
元午不想让江承宇看见他还在这儿。
害怕医院。
“想去我家?”元午看着他。
“过阵儿吧,”元午想了想,“这段时间我还在……调整,梁医生那ว儿我起码还得去几个ฐ月,平时就想一个人待着。”
“没睡,”林城步说,“你是不是刚ธ睡啊?”
“嗯,”林城步拧拧眉,“你是怕他烦吧。”
“谢谢大叔。”林城步笑着说。
“你戴着口罩喝吗?”林城步估计他还是不太适应近距离有那么多人,带着他在店外靠边的小桌坐下,拿了两杯奶茶过来。
但接下去的日子该怎么เ办,林城步还真有点儿头疼。
如果不铐着元午,他会跑吗?会突然又自杀吗?
车在路口停下等着左转灯亮的时候,元午又偏过头问了一句:“那咱俩上过床么?”
咱俩上过床么?
在那ว个下午之前,他脑子里只有菜谱和“好烦好烦烦死了想谈恋爱”,那个下午之后,就只有菜谱和元午。
然而哪怕是林城步脑子里只有菜谱和元午,哪怕是他把菜谱也全腾出去让给元午,这个问题他也没办法准确回答。
“好,”元午点点头,“好,可好了。”
“真挺好的,”元午夹了个苦瓜酿慢慢把里面的肉掏出来吃着,“身材修长,线条明朗……手放桌上吧。”
但强烈的窒息感还真实的残存在他的身体里,他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几次之后,拿过杯子喝了一口水。
林城步?
“因为ฦ我帅,”元午弯腰凑到他眼前,“我帅。”
“那你扎呗。”元午跳上了码头。
跟着元午的手被拎着衣领站起来的是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儿。
“什么?”大头扬着脸。
反正退不退回去,这个样子的元午,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总之他一直陪着就是了。
转弯下了坡之后,就看到了水库的路标,水库居然叫秋水潭。
“秋水潭水库。”元午也注意到เ了这个名字。
“还挺好听的,”林城步说,“不过听说已经没什么เ水了,不用了都。”
“嗯。”元午把口罩摘掉了,胳膊架在车窗上,眯缝着眼睛吹风的样子看上去还挺悠闲。
路标挺旧了,但指得还是挺清楚的,车开了十几分钟,就看到เ了水库已๐经锈的大门。
元午把头探出了车窗:“那边。”
厂房也挺明显的,在水库的侧面,远远就能看到เ,三个ฐ挺大的厂房。
林城步把车开到了第一个ฐ厂房旁้边停下了。
元午下了车,他也赶紧跟着下车,绕过去站在了元午身边。
“是哪个呢?死过人的,”元午说,“挨个进去看看吧。”
林城步已๐经惯性觉得元午时不时就会脑残或者抽风,现在元午这一路都平静如水的样子反倒让他开始非常不放心。
元午已经往厂房走了过去,他也只得跟上,一边走一边琢磨一会儿要出了状况自己该怎么เ办。
最后决定只要元午有什么反应,他就二话不说上去扛了就跑,到车上就先捆起来,然后就扒掉衣服……不,然后就开车回去。
厂房的确是有些年头了,虽然各自的铁围栏还在,但都已经锈得看不出原色,厂房除了钢๐架和水泥部分还健在,别ี的木头和彩钢瓦都已经碎得七七八八能从外面直接看到里面。
从四周的荒草里穿过去的时候,林城步反倒觉得烂成这样的厂房还安全些,至少阳光能照进去,不太有鬼片氛围,也许就不容易把元午勾得抽风。
接近厂房之ใ后,元午停了下来,盯着旁边的一面水泥墙面看着。
林城步跟着看过去,发现墙上他本来以为是青苔或者是火烧过的残迹所以没注意的东西居然都是涂鸦,有一瞬间他以为自己站在了青合街上,再走几步就能看到1้8๖号。
但这里跟青合街那些或渲泄或张扬的涂鸦并不相同,元午走进了厂房之ใ后,林城步看清了这些涂鸦,血,套在脖ๆ子上的绳索,斩ล断ษ了的手,掉落在地上的呆滞的眼珠……
他快步跟上元午进了厂房里。
“是这里。”元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