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砂锅饭不就要用砂锅做么，我这儿又没有，”程博衍洗了洗手，“你等我一会儿。”
砂锅饭怎么做？
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死了，这人孤身一人混得很惨，日子过得很糟糕，最后死也死得不明不白。
项西突然觉得发冷。
现在天气转暖，鸟待在阳台外面的时间就长了，叫得也越来越欢，衬得屋里有几分冷清。
之前铃声没有这么大，因为项ำ西跟耳背似的总把电视声开得很大，他不得不把手机铃声调到เ最大，还换了个撕心裂肺敲锣打鼓的音乐่。
“是不是挺好笑的，”项西偏过头冲他笑了笑，“我看电视都这么演的，胎记啊，痣啊。”
“dna？是什么？”项西拿过杯子喝了口水，“我就知道nbaທ。”
项西跟她面对面地瞪了半天眼睛才说了一句：“大姐你没进错门儿吧？”
项西站在一边，总觉得这女人有些眼熟，但一下想不起来为什么会眼熟，只是有些尴尬地看着她换鞋，脱下外套放进柜子里，然后挤了点消毒液ຂ在手里搓着。
“里边儿有颗咸蛋黄，”宋一笑着说，“特别好吃。”
“哎我发现你这人吧，一生病就特讨人嫌，”宋一说，“改天去我们那儿，给你剥ຓ一筐咸鸭蛋吃。”
“嗯。”程博衍点点头。
“趴着啊？这不行，翻过去会碰到胳膊和腿的，”护士马上摇头，“你这锁骨也有伤，怎么เ能压着。”
“啊，这阵胃疼都传染到腿……”项西话还没说完，程博衍突然弯腰在他腿上按了按，他吓了一跳，“怎么了？”
项西被他问得半天没答上来，过了一会儿才原地跳了跳：“肉疼吧，这两天我可能床上躺时间长了没活动……你职业病么เ怎么这么紧ู张？”
那人在一秒钟之后突然倒在了地上。
首先他清楚自己้肯定没有碰到เ这人，那么เ这人不可能是因为被撞了倒地，接着根据自己的经验，要是被吓晕了，也不是这个状态，倒地了还能ม遮着灯光往上探脑袋的。
大妈瞅了瞅程博衍，大概是疼得难受，没再多说什么：“那小伙子你给我好好接上。”
“是呢，”大妈拧着眉，“你说神不神，我就看个电视，愣是把腿给看折了！这叫什么事儿！”
“哦忘了，”程博衍笑了起来，“刘江啊，你俩肯定有共同语言。”
“别ี逗我，那ว人一看就是领导，”项ำ西靠在椅背上，用膝盖顶在前面的小抽屉上，“能有什么共同语言。”
“你俩都不讲究，”程博衍说，想想又啧了一声，“他比你还不讲究。”
“我挺讲究的啊……”项西也啧了一声，“我现在都是用消毒液ຂ搓手的人了，那人有多不讲究？我看他挺利索的啊，穿得也好，胡子都刮得那么เ干净呢。”
项西对讲卫生大师程博衍与各种不讲究做斗争的事挺有兴趣，做为ฦ一个不承认自己洁癖的洁癖，长这么大不容易，要搁赵家窑，他这样的估计早自杀摆脱这个肮脏的世界了。
“嗯，我一开始也没觉得，要不也不能跟他关系那么เ好……他在学校旁边租了个ฐ房子，我路过上去看了一眼才知道，”程博衍皱了皱眉，“真是人不可貌相。”
“很脏ู么？”项西有些不能想像。
“吃饭不用碗，都快餐，快餐盒都不扔，堆屋里都有味儿了，”程博衍皱着眉说，“墙上全是黑道，都是手指划出来的。”
“什么兴趣爱好啊？往墙上划道？”项西对于快餐盒不扔倒是没什么เ感觉，大洼里好多养鸡的，有时候鸡进屋拉一地屎，平叔也能守着那ว几堆屎平静地喝茶，一直等到他回去了再给扫掉，味儿也挺没天理的。
“晚上上厕所不开灯，就用手指戳着墙一路划过去，定位。”程博衍说。
“那能ม划出道来？蘸墨么？”项西愣了愣。
“蘸什么墨，自带的，大概ฐ就没认真洗过手，”程博衍说，“我一想起他那手还摸过我脸我就……”
项ำ西看了看自己的手，用手指在程博衍白色的车门上用力搓了一下，没有黑道，他松了口气，接着又一愣：“摸你脸？”
程博衍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清了清嗓子：“……嗯。”
“他摸你脸啊？”项西突然觉得自己想到了什么，瞪着程博衍。
“怎么？”程博衍看了他一眼。
“没……没怎么，”项西有些尴尬地转开了头，“我就顺嘴一问。”
程博衍笑了笑没说话。
项西不知道他这笑是什么意思，也没好意思再说别的，抱着一袋子书本看着窗外。
看着窗外时不时闪过的饭店，项ำ西感觉到自己肚子饿了，一饿，就有想吃的东西了，他敲了敲车窗：“咱吃面吧，刀削面？”
“行。”程博衍说。
接下去项西又找不着话说了，只能继续靠着看车窗外，脑子里却忍不住还是好奇地猜测这个刘江和程博衍的关系。
摸脸？
一般人很少会摸脸吧，他就从来没摸过别人的脸，小时候被人摸脸挺多的，小孩儿逗的人多……程博衍又不是小孩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