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过来的时候是一点，他算了算时间，起身洗了个ฐ脸，打算去医院。
但他还是这么做了。
“就一个饭店和一个玩具推销的活儿，还用准备什么啊，去了问问聊聊，行就行不行就走人了，”项西笑笑，“再说我也没东西可准备，什么เ都没有，就一张身份证还是假的。”
项西没睡好，这一晚上都在琢磨这回工作能不能ม找着，找着以后又该怎么办，快天亮的时候才睡着了。
“我就不该去医院，没去的时候我就没觉得我病了，”项西小声啧了啧，“结果吊完那几瓶水我现在就觉得全身没劲，热乎乎的难受得很。”
“开了，我吃了一颗，大概还没起效呢吧，”项西摸摸自己้脑门儿，“我怎么没感觉我发烧呢，不烫啊？”
他拿了几张出来放在了门边的小茶几上，看了谭小康一眼：“这几天的房租水电，我估计着差不多。”
坐到车里之后，程博衍没有开车，俩人坐着沉默了半天。
程博衍没说话，他并不是不在乎这钱，不是小数，他不可能就这么白送给项ำ西，白送了四千已经够圣洁的了，但他也不想让项西用那ว个坠子来抵押，这种来路不明又价值那ว么高的东西实在太没谱了。
“哎，”程博衍让他磨得实在没办法，最后挥了挥手，把胳膊从他手里抽了出来，“那你听好，这东西，在我这里，只放三个月，三个月之后你要复查，你来复查的时候，把钱带来，坠子你拿走。”
不过睁开眼睛的时候他没有失忆，屋里亮着灯，蓝白相间的柜子和门。
程博衍救了他，没有把他扔在停车场，也没把他装上车扔进垃圾箱。
“八百。”程博衍说了一句。
程博衍没回答，开了车锁，没等项ำ西反应过来，他已经下了车。
“我说了不给钱吗！”男人也吼着，“骨折是骨折了，我知道折成什么样了啊，你要多少我就给多少吗！”
“大夫！”这男孩儿说完又往急诊室门那边走了两步，“大夫您过来再看看，这腿折到多少钱的了？”
程博衍。
项西跳起来，在屋里转了两圈，拿过扔在桌上的手机拨了程博衍的电话。
“嗯？”程博衍接了电话，听声音是在走路。
“周六晚上吗？”项西问。
“是的，”程博衍说，“你要来得晚点儿也没事儿。”
“我能ม去。”项ำ西说。
“那我去接你，沙县吗？”程博衍笑笑。
“不，不，”项西赶紧说，“你别ี接我了，我自己去就行。”
“怕你找不着地儿，”程博衍说，“那我去你住的地方接你？”
“那ว……行吧，”项西犹豫了一下，“我在路口等你。”
挂上电话，项西进了厕所，对着墙上的破镜子瞅了瞅自己，又换了几次表情，笑的，不笑的，严肃的，乖巧的，和蔼可亲的……
脸凑合了，反正也就那样。
身上的衣服有点儿不满意，现在天已经开始转暖，之前程博衍给他买的厚衣服都穿不了了，他就在这片的夜市上随便买了身衣服，挑的都是最便宜的那种，一身加起来都没到一百块。
平时就自己้干个活什么เ的还成，要说跟程博衍的朋友一块儿吃饭，这身就有点儿难看了，主ว要是便宜货一眼就能看出来。
包里的那卷钱还在，因为一直很控制花销，房租又是方寅出的，所以钱没怎么减少，还多了一个月资。
他想了想，拿了五百出来，在手上点了两ä三遍，又拿了两ä张出来，又点了两ä遍，差不多了吧，就买一条裤子一件t恤，顶多再加件薄外套。
还有鞋……鞋之前他穿的是带毛的那种，后来换了双老头儿布鞋，又轻便又舒服，就是不好看。
他在心里算了算帐，最后没舍得再往外抽钱，够了。
“操，”他看着手里的钱，“大出血啊。”
方寅不请自来的时候，看到楼下拉着的彩条，顿时就冲着跑了上来，进门的时候太激动还差ๆ点儿摔一跤。
“看把你激动的，不说了这两天儿别上我这儿来么เ？”项西盘腿儿坐在床上，“你真他妈敬业，给磕俩带响儿的吧。”
“我不是专门来的，真的是路过，就上来看看你情况好不好……楼下出什么เ事了？”方แ寅举着相机，“我看还有血啊。”
“死了个倒霉蛋儿，”项西说，“警察来了一趟又走了。”
“怎么死的？”方寅问。
“谁知道呢，”项西叹了口气，“谁在意啊，也就你们这些人生摄影师有兴趣吧，你拍了，有人就愿意看，你没拍，就谁都不知道，悄没声儿地混着，悄没声儿地苦着，悄没声儿就死了。”
方寅没说话，坐到了他身边，过了一会儿才看了看他：“要出去吗？”
“嗯，你别跟着我，我就出去买几件衣服。”项西说。
“我就拍你到楼ä下吧，”方寅拿出钱包，“先给你今天的钱，你这几天是不是得找工ื作了？”
“过阵儿吧，没什么劲头了。”项ำ西低下头。
“有什么都会过去的，”方寅拍拍他的肩，“都会过去的。”
“楼下那ว位不就没过去么。”项西看了他一眼。
方แ寅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最后叹了口气。
项西感觉七百块要想买一身跟程博衍平时穿的那些靠近的不可能，不过跟旁边那些大学生穿的差ๆ不多是够了，没准儿还能再上一个档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