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宋文渊听着他的声音，心头仿佛有暖流轻柔地淌过，他忍不住亲吻他，心想自己少年凄苦、诸事不顺，大概都是在积攒运气，只为将这个人拥进怀中。
洪阳西装笔挺，看着镜子中意气奋发的年轻人，拇指在嘴唇上按了一下，印在镜中ณ人的嘴唇上，唇角勾起一抹轻笑，对着镜中的自己笑道，“今天真他妈帅，哥们儿，这是你脱胎换骨的一天，是你涅槃重生的一天，狂欢吧，你会前途无量的。”
“啊疼……”康天真一声惨叫。
康天真连声叫着，翻了个身趴进他的怀里，“我腰疼……”
王三笑讲完，自我陶醉地点了点头，问他，“我的语言是不是非常犀利ำ，直达内心？”
王三笑大手一挥，“这不是重点。”
王三笑嗤笑一声，“看把你给无聊的，叔叔在重庆谈一笔生意，要不要来？大买卖，分分钟几千万上下，保证让你花个ฐ痛快。”
“不用麻烦，机票我让人给你订，你乖乖睡觉去，”王三笑吩咐，“闭上眼睛别ี他妈胡思乱想，养精蓄锐准备大干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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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玩意儿雕工不错，寓意也好，有收藏的价值，只是开价三千，您也太拿我当外行了，”宋文渊蹲在地摊前，掌心里握着一丸沉香木圆雕，摩挲片刻，低头细嗅，一丝醇和清甜的香气钻进鼻中，果然是上好的水沉香。
洪阳笑了笑，扶起她，“这次我这么心急火燎地回来，是有一个好消息，想听吗？”
洪阳从衣帽间将她惯穿的大衣和围巾帽子都拿出来，笑道，“雁柱箜篌的设计者，张琨张大专家，明天会在金陵饭店参加民族乐器改良峰会。”
宋文渊冷冷地看着他，“不要把别人都当傻子，你真以为没有证据吗？你胆敢与虎谋皮，怎么不知道老虎会咬人？”
宋文渊没有否认，淡淡道，“你去自首，协助警方追回《锦绣万花谷》，我可以帮你上下打点，争取减刑。”
康天真拍拍桌子，“看，我说话你们都不信，那还问什么同性恋异性恋？”
“你们回去，要这样写，”康天真自顾ุ自地说着，“老杂毛为老不尊陷害新人，小鲜肉谨小慎微却遭暗算，横批是千古奇冤，这样最有爆点了，相信我，回去就这样写！”
只见狭小的室内几个老男ç人席地而坐，正吃着烧鸭喝老白干，正对小门的那个男人，左ุ手拿一个鸭头，右手端着酒杯正送到嘴边，抬头看到เ破门而入的他们，整个人都凝固了。
宋文渊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死死地看着眼前吃吃喝喝的男人，嘴唇紧抿，紧紧咬住后槽牙，一言不发。
“放你娘的屁！”宋强对着那人凶狠地骂过去，“我们父子怎么样关你叼事？你跑来哔哔什么，不就是看我们文渊有钱，就靠过来想捡一点儿吗？”
宋文渊连忙赔笑脸，低声道，“实在是对不起，他说的话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别这么เ恶心巴拉的，我不喜欢接吻，”王三笑挡住他的嘴，干脆利落地解开他浴袍的带子，淡淡地问，“房间里有套子吗？油呢？”
王三笑瞥一眼他手里的东西，嗤笑，“以前用剩ທ下的？这套子没过期吧？”
“追名逐利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魏老道，“并非人人都有那个觉悟去淡泊名利。”
魏老点头，“信誉是商人的立身之本。”
三个人在镇江逗留แ了两天，然后路过江阴、常熟去苏州，在苏州ะ逗留了十多天，每天吃江南美食喝碧螺春，去几家藏书楼ä旧址参观，在文庙买古籍和字画。
康天真伸长了脖子，让他给自己挂上，爪子拨弄了一下脖子上的玉锁，“感觉好像狗牌哦。”
黄兴运断绝师徒关系不说，还半遮半掩地对外宣扬是因为宋文渊人品不好才被自己逐出师门的，他苦心钻营三十年，营造了一个德高望重的形象，人们自然对他的话更加相信，一时间，宋文渊声名狼藉，被屡屡作为反面教材和赵良一起遭受批斗ç。
“你别拦我！”康天真愤怒，“我今天一定要给宋文渊出这口恶气，麻痹臭不要脸的老猢狲，宋文渊哪里对不起他？”
声音戛然而止，他盯着那个美妇，满脸是掩饰不住的震惊。
”没，没什么，”宋文渊瞬间回过神来，轻微地摇摇头，轻笑，”不好意思，有些失态。”
果然，宋文渊揉了揉他的脑แ袋，温柔地答应，“好。”
洪阳休养了一个多星期，总算精神头恢复了过来，警方前来录口供，宋文渊吊着胳膊，和康天真、蒋璧影一起等在他的病房外。
“……”肯巴德猛地瞪大眼睛，“你！”
黄兴运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突然对助理怒道，“保安呢，这个人已经疯了，还不快把他赶出去！”
孔信郑重地点点头，“据说天真的脖ๆ子上有一个吻痕，他自己却以为是蚊子包，可见凶手是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作案的，事后还编出这么一个显而易见的谎言来骗他。”
“哈哈哈，”孔信大笑，“我一想就知道是你，天真总共就这么几个ฐ朋友，王三笑没那胆子，敢留แ下吻痕还骗他的，也就是你了。”
宋文渊心头一动，走过去，接过赵良的放大镜，俯身在古画上仔细观察，抬起头来，看着对方在灯影下如玉的脸颊，“你觉得这是真品？”
康天真睡得迷迷糊糊之间，听见耳边有人在说话，挣扎着睁开眼睛，不由得怔住了，只见对面的床侧，赵良随意歪在床头，睡衣斜披，露出一截纤细嫩白的腰肢，而宋文渊亦穿着睡衣，正在专注地听他低声讲解。
康天真惊道，“那宋文渊怎么办？”
“哦。”
“那我给你发永远的兄弟卡，”康天真兴奋地从包里摸出一张面膜，“为了表示感谢，兄弟伺候你补个水。”
“是啊，7天美白新体验，闺蜜已经又加订了100盒，再不下单就没货了哦，”康天真单手托腮，嘟着章鱼嘴，一脸绿茶婊标准笑容。
”你太劳民伤财了。”
康天真嗤笑，”看样子国家还得感谢你是吧。”
“……”康天真突然感觉一股没来由的憋屈，把书匣子往怀里一抱，“不卖了！”
“谁说归你？”康天真耍横，“我不卖了。”
“沃特？”青年点钱的动作一顿ู，错愕地看向他，“你怎么不讲规矩呢？”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二位别闹，收藏古董嘛，最要紧的是开心，”小贩眉开眼笑地给两人调停，“小宋出四千一，这位小帅哥，你看怎么เ着？”
“嗯，我们会的，”康天真郑重点头，“我会好好疼他、爱他、照顾ุ他，我会帮他光复怀信楼，助他站到古玩行最顶尖的位置，”说着眉头有一层忧虑一闪而过，“哪个ฐ不长眼的胆敢阻拦他的脚步，我也会给他全部清理掉。”
顾艳敏锐地在他眼中捕捉到一丝狠戾，一愣，“你说什么？”
“啊？我是说，”康天真弯起眼睛，笑得一脸人畜无害，嗲嗲道，“人家会当个ฐ合格的贤内助的啦。”
顾艳不由得笑起来，“你这孩子……”
三个人一团和气地吃完饭，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聊家常，过了一会儿，顾艳告辞离开，走出住宅楼，两个保镖守在楼ä下，见她出来，点头，“顾特助。”
顾ุ艳淡淡道，“你们在暗中保护好宋文渊，”顿了一下，“还有康天真，多派几个人跟着，别让他冲动做傻事。”
保镖点头，“是。”
说完，顾ุ艳走上停在楼ä下的车子，“黄兴运那边怎么说？”
车中副驾驶位置坐着一个秘书模样的年轻人，正回过头来，毕恭毕敬道，“黄先生表示会极力游说肯巴๒德，将《锦绣万花谷》还给宋文渊。”
“空头支票，”顾ุ艳嗤笑一声，摸了摸自己修长油亮的指甲â，“看来他是想被魏家赶尽杀绝？”
“肯巴德是外国友人，黄先生也很为难。”
顾艳定睛看向坐在自己前方的年轻人，冷冷地问，“黄兴运给你了多少钱？”
年轻人大惊，“顾特，我……”
“我不管他给了你什么好处，”顾ุ艳道，“小王，今天你要知道，黄兴运他这一次动的是我儿子，”她的声音中透着与外貌相悖的阴森，“我儿子如今的眼力经验无一不是凤毛麟角，连老魏都要给三分薄面，黄兴运他吃了豹子胆，敢跟他过不去！”
年轻人迅速地调整心态，低声道，“我明白了，顾特，南京的李参谋长前段时间托黄兴运找到明朝画ฑ家沈周的《溪桥拄杖图》，我们要不要……”
顾艳在靠背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目养神，淡淡道，“你自己看着办。”
“是，”年轻人点头，“我会让黄兴运知道，他现在虽然有几分名气，但是魏家要想碾死他，都用不了一根指头。”
不出三天，南京古玩行里闹了个ฐ不大不小的新闻，说一个ฐ对书画颇有研究的大领导收到一份寿礼，是沈周的《溪桥拄杖图》，当场心情大悦，没想到第二天就爆出，该画是假的，真画在北京大收藏家魏老的手里呢。
而牵涉在其中，促使完成假画交易的，就是小轩窗老板黄兴运。
这别说是摸老虎屁股了，简直就是当着全森林的小动物的面，拿钳子拔了老虎的牙，收礼的勃然大怒，送礼的更是火冒三丈，勒令他三天之内把真品找到。
黄兴运火烧眉毛地第一时间北上，却根本连魏老的面都见不到เ。
顾艳款步从楼梯走下，看到会客厅中忐忑不安的黄兴运，柔弱的眸子中ณ满是惊喜，“兴运哥，只听说有个南京古董商拜访，没想到竟然是你。”
她柔软温和的声音听在黄兴运的耳朵中简直像是拿锯子锯他的耳鼓膜一般，他有一万个ฐ冲动跳起来一拳头打死这个贱人，却不得不按捺下冲动，热情地笑道，“阿艳，不知魏老是否有时间……”
“魏老今天去潭柘寺看雪了，”顾艳温和地笑道，“常言道古寺听禅音、净雪化凡尘，静坐在檐下，听着庭院中落雪簌簌而下，整个ฐ人的心境都可得到升华。”
黄兴运木然看向窗外万里无云的晴空，心渐渐地沉了下去。
两个人对坐着喝了一会儿茶，顾艳自顾自地唠叨着，“老哥也真是见外，这么多年，就从来没来看望过我，如今来了，也是奔着魏老，看来，我们多年的友情，早在岁月的磨砺中化为乌有了……”
黄兴运叹了一口气，“阿艳，我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你。”
“也是，当年若非你下套给宋强钻，他也不会欠下巨款，便不会拿我出气，”顾艳微笑着说，“我也不会被打得忍无可忍，离家出走，唉……这些年过去了，一想起来啊，我还是恨得牙根都痒痒。”
黄兴运沉默半晌，“当年的事，是我对不起你。”
“你对不起的是文渊。”
“什么？”顾ุ艳皱起眉头。
“天真是我给琅轩物色好的冥妻，只有我的琅轩能配得上他，”黄兴运神神叨叨地说，“阿艳，你该好好劝劝文渊，男人还是要娶妻生子，横竖天真生不出孩子，嫁给我的琅轩才是最完美不过的。”
顾ุ艳心头一片冰冷，她冷冷地看着对面苍老的男人，半晌，冷声道，“你已经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