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摆弄手机，头发在枕头上蹭得滚来滚去，拜年短信收了好几茬，就是没有顾从见的。
第二天，王所安顶ะ着两个ฐ黑眼圈恹恹地来到客厅，表哥一见他这幅模样乐่了，当即包了个红包递过去：“给，冲冲晦气。”
他咬咬牙，退出收件箱，准备把手机丢回裤兜里。
即使是作为后辈，礼ึ貌上来讲，也要回复一下吧。
不论发生什么事，他都不能再给顾ุ从见一丁点错误的暗示了。
“啊？”周皓被堵得噎ດ了一下，“就这事。”
他也确实不知道该怎么说。
顾从见忍无可忍，捏紧ู了拳头。
拥挤的教师办公室只有他们两人，顾ุ从见悬挂起戒备，缓慢而坚定的把手抽了出来。
顾从见随手把钱包和钞票丢到桌子上，外卖推到桌子中央，没有打开盖子，而是转眼看向秦君斐。
他纠结了一番๘，还是按下了号码。
“儿化音说得不错，”顾从见不知出于什么เ心理居然还有闲情逸致打趣了一句，问道，“晚上有事么？”
daniel也不客气，依旧笑嘻嘻：“我没有车，你来学校接我好不好？gx大学。”
“恩恩，是啊，不过你这句话说错了，为什么加上了‘也’？”
顾ุ从见低头看了眼门口满地的烟头，又看了祝青颂一眼，算是提醒。
室内光线昏黄，这样的条件下谁都辨不清谁是谁。声音嘈杂，偶尔能听到隔老远传来的今晚演出乐队检查鼓皮的咚咚声。
肩膀又被捏了一下，顾从见淡定的声线有些发颤：“没事。”
顾从见在众人的帮助下缓缓翻过了身，王所安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转身一看眼前一黑。
被点名的王同学用力挺直腰背，一点头，装得老谋深算，啊不，是老气横秋：“是，我叫王所安。”
“啊，是。”
老妇人对赞美来者不拒，笑得更加开怀，不过一会儿又看向睡着的宝宝，有些郁闷道：“诶，可惜呀，我可能不会有重孙了，”迎着顾从见礼貌性的疑ທ问眼神，继续道，“我外孙前几天刚正式出柜了，你也知道，我们这种人，”她用下巴๒指指顾ุ从见，“这种事也没什么，可是哪来这么多我们这种人，估计他和他家那个，应该一辈子都不能有孩子了。”
“额……”顾从见道，“您也是龙族，额，我的意思是，您外孙不能、”顿了下，怎么也说不出“生孩子”这三个字，面色微赧道，“不能ม那什么吗？”
老妇人摇摇头，叹气道：“我父亲是龙族，可我是个女人，有个ฐ女儿，嫁个普通人，基本上，我孙子身上已经没有那种能力了，你知道，这种血统一直在消失中ณ。”
顾ุ从见有些迷茫，算不太过来她孙子生不了和她有什么关系，不过最後一句还是明白了，当下点了点头。
老妇人又道：“虽然这么说有些自私，但是我还是不希望他受这种苦，毕竟生育是女性的天职。伦理上讲，我们这种存在，确实不是顺ิ应天命而为……你是过来人，应该懂我的意思。”
顾从见沉默地把目光收回，看向婴儿床里无忧无虑做美梦的宝宝，轻轻点了点头。
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强迫症无意间好像好了许多，比如说这次宝宝生病，他按门把手时，就只按了一下。
有些东西不是不能改变，只是看让他付之改变的东西在他心中的位置有多重要。
唯二改变了他的人，除了宝宝，就是宝宝的另一个ฐ父亲。
气氛瞬间有些僵硬，隔了半晌，老妇人转移话题道：“你家那ว位呢？没跟来？”
“……他、他比较忙，”顾从见勉强咧开嘴笑笑，“一个小发烧而已，用不着兴师动众的。”
老妇人笑呵呵调侃了几句，看着宝宝打个哈欠，悠悠睁开眼睛，在顾ุ从见伸手之ใ前先把她翻了个身，见小宝贝对自己嘿嘿笑，慨叹道：“啧，要是我孙子出柜的对象是你就好了，我还白捡个重孙女，诶马我太喜欢你闺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