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筠也由着他去，一边酌量用词回答：“高宗扬其实和他哥哥有些矛盾。至于原因我不方便和你说。毕竟……”
“你前几天不是一直追着我问吗，”程筠瞥了他眼，“那我就长话短说，高宗扬前天突然来我房里说喜欢我……嗯……就是男女之间那ว种的喜欢……”
“管他去死。“程远小声说道，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一把架起一脸迷蒙的高宗扬扔到了另一张病床上。
“……”程远沉默。
高宗扬兴致勃勃的问程筠第一个休息日打算干什么，程筠笑着指了指自己的伤脚，示意哪也去不了。高宗扬无奈的按了几声喇叭，哼哼唧唧的磨叽了一路，程筠笑着的听了一路。
不明所以的程筠单脚跳着进门，发现弟弟程远已经在家了。他紧张的抚了抚微乱的额发，嘴角挂起一丝柔和的笑：“程远。”
“程筠，下来吃饭了！”
张清芳正忙着摆饭菜，见儿子出来，略抬了抬头道：“把碗筷都摆好，你爸今天早上说是要早回来的。”
他涩然收手，苍凉的指尖紧紧握在一起。程筠把头转向了窗外，半垂眼帘，原本就雪白无暇的脸越加苍白，紧抿的嘴唇压出一丝红润……
压抑的寂静像疯长的蔓草一般，紧紧箍住程远，他想说话，可又不知从何说起，他缄默着，只傻站着愣怔地望着他。
“你回去。”程筠依旧ງ望着外面，淡淡说了一句。
“啊……”程远微怔，马上反应过来：“我要照ั顾你。”
“不用了，我没什么เ事。”他还是没看程远，稍停顿几秒，又开口问，“爸妈呢？”
程远坐了下来，看着自己的手，“都在家，爸爸今天请假了。妈身体有些不舒服，想是昨天晚上着了凉。”
“……”
“我去给你买点吃的吧。”他踟蹰着看着程筠。
“你回去吧。”程筠又说了一句。
“你以为我想这样吗？！我也没办法！”程远眼眶发红，耳边热血轰鸣，他很痛苦，“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我控制ๆ不住！”
“你这是……乱伦……”程筠颤抖着声音，终于把头转向了他，脸色白得好像马上就会晕过去。
“我知道！我很久就知道！可我没办法……”他努力抑制ๆ自己的情绪，“你了解过我的痛苦吗……当我知道自己对你有那ว种感情时，我甚至想过自杀……你清楚吗……我……只是……”他颓然埋首于掌。
程筠静静地凝视着他的痛苦绝望和惶然颓废。在他的印象中，阿远永远都是那个笑得一脸灿烂，眉目明朗，自信而幽默的大男孩，他这种样子，有谁会把那个ฐ男孩联系在一起。
他怠倦地闭了闭眼：“我搬出去也许会对你好一点。”
“搬出去？”程远诧异着抬起头，乌眸旁有丝丝的血丝。
“我公司有宿舍。等你开学了，我再回去吧。”语气一如既往的平和。
“你不能ม这样！”他惶然失措抓住宽大病服下程筠纤细的手臂，“我不许你搬到那儿去，爸妈那我会好好和他们说的，阿筠，你别这样好不好……”
“和他们说什么เ？你还想去气他们吗？程远，你听我一次。这样对谁都是最好的决定。”
“有什么用？！我喜欢你那么多年！难道你以为ฦ短短的几个ฐ月，就能抹去吗？”
“几个月不行，那就几年，几十年！”
“你疯了吗……”他惊慌地摇头，“难道我爱你一辈子，你就一辈子不见我吗？”
“我没疯。程远。”程筠拂开他的手，脸色虽苍白柔弱，眼睛却透着一股坚定，“疯的是你。”
程远仿佛一下子被抽了力气般，瘫坐在椅子上，眼神黯淡无光垂视着地面：“你这是在惩罚我吗？”
“我是在挽救你，爸妈，还有我自己้。”
“挽救？”他苦笑，“你是在用刀子在戳我的心。”
“伤口会愈合的。会过去的。”他又开始望向窗，窗沿有几只麻雀飞跳着互相玩闹。
“好不了了……永远……”他低低的呢喃着，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你快回去吧。”
“我想问你一件事……”他似乎没听到เ程筠的逐客令。
“什么事。”
“你是不是在和高宗扬交往。”
程筠想了会儿，说：“至少现在是。”
程远站了起来，以往总是直挺的身板微微有些瑟缩着，他深深地望了一眼那个纤秀的身影后，走出了病房。
程筠吐出一口气，脑แ袋又开始突突地疼，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想给公司打个电å话请假，刚ธ摸出手机。门被粗鲁地拉开，高宗扬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头发凌乱ກ，仔细看嘴角似乎还有一点淤青。程筠张着嘴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