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洒满月光的楼前。寂静无声的深夜，隐约从草地里传来连长龌龊的声音。
班里有个头颅ๅ硕大的同学，寻遍全营找不到一顶适合他戴的帽子，连长不愿看到衣冠不整的士兵出现在队伍中ณ，便将自己的帽子摘下来，向该同学的脑แ袋使劲套去，嘴里还说着：“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还没见过长你这么เ大脑袋的人。”连长越说越使劲，结果军帽“呲啦”一声被撑破了，该同学伸手揉了揉无辜的脑袋。连长说：“算了，你还是去炊事班训练吧，拿个炒菜锅当钢๐盔戴！”
杨阳说：“没有，只是觉得好玩。”
“你现她涂了浓浓的口红了吗？”杨阳兴奋地说。
“我不卖！”
“不想，我困了，要睡觉了。”杨阳转过身，独自睡去。
郑勇说：“给我们找三个ฐ小姐。”
“要坐到什么时候？”郑勇问。
我急切地说：“别等回头了，现在就去，你不说越早查出来越好吗？”
晚上，钟็风风尘仆仆地出现在我面前，手里攥着一条试纸说：“搞到了。”
我评价一家饭馆的好坏更看中这家饭馆是否有卫生间，否则ท我还要为了喝几瓶啤酒而辗转奔波于酒桌和饭馆外的墙角或某辆面包车的后面之间。如果我是饭馆老板，无论如何我也要在饭馆内修建一个厕所，哪怕没有屋顶也不要紧，一年中才有几次降水呀，可一个人却要在一天中ณ上好几次厕所。如果饭馆里有厕所，那么เ客人就可以敞开了膀胱é使劲地喝，他们不能只喝酒不吃菜，所以酒水会带动菜的销售，这样一来，饭馆的营业额上去了，利ำ润也高了。只要多卖出几盘花生米和几瓶啤酒，修建厕所的钱很快就会赚回来，这是一次性投资，长久ื产出效益，何乐่不为。
此老师又说：“你们买了这本书就能够顺利ำ通过考试，考试内容全部出自这本书中ณ。”
虽然尿湿裤ไ子，但丝毫没有影响到เ齐思新喝酒的高涨情绪，他脱去外裤，穿一条被尿浸湿的小裤衩坐在马扎上继续与我们喝酒，空气中ณ弥漫着臊乎乎的味道，我们分不清这个气味究竟来自于烤羊腰，还是齐思新า身上的那条裤衩。
杨阳说：“您收您的摊，我们再喝会儿。”
“拿走，拿走，我才不吃这东西呢！”女孩扭头说，”你知道你为什么呼噜打得这么响吗，就是因为ฦ你老吃猪肝，肝和肺连在一起，肺和你的呼吸道相连，所以你打起呼噜来如雷贯耳，多少受到一些猪的熏陶。”
时间已至凌晨四点钟็。我站起身，准备去趟厕所回来后吃些东西。厕所里，我小便完后又产生了要大便的感觉，于是我褪下裤子，蹲在坑上，一股冷风从坑底涌上，吹在我温暖的屁股上。我拉出一撅屎，正好落入坑中的小黑洞，它顺着小黑洞自由下落，掉进一片黑暗中，在列ต车的隆隆声中ณ消失。我想，如果列车在行进时不出声音，那ว么我就会听到เ这撅屎落地时的“啪”的一声，然后它被摔得四分五裂ฐ，一塌糊涂得不可收拾。
这个念头一直缠绕在我们的头脑中近一年，好在一年后李xx从学校的教师队伍中消失了，不知道是他另觅高就，远走高飞了，还是他的罪恶品质被人揭穿，学校为民除了害。总之，李xx的离去是件大快人心的事情，就像当年人民铲除了四人帮。我和杨阳受到เ莫大鼓舞，半年后，我们轻而易举地通过了此课的考试。
健美老师是一个年近五十的小老头，他在课上向我们闸述了自己制ๆ定的一套行之ใ有效的健身计划，其核心思想是，男人练健美就要练得肌肉达，这个过程就好像是焊接铁管。先，要高强度练习，这样容易造成肌肉撕裂，如同一根完整的铁管从中间断ษ开；然后，在肌肉撕裂的当天，要多吃水果、蔬菜、鸡蛋和肉类，这样有利ำ于为肌肉撕裂部ຖ位的组织再生足够的营养，此过程又如同将两ä截断开的水管焊接在一起。下面的这个比喻就是该老师理论思想的精髓之处：水管的焊接处总是要比其他部位粗一些，也就是说肌肉的撕裂处通过组织再生会变得强壮，这就是肌肉达的奥秘所在。
尽管我知道应该给他让路，但我还是一使劲挤了出来，那人手中ณ的书纷纷坠落。我没有说对不起，径直地向前走去，他弯下腰，一边捡书一边说：“挤他妈什么呀！”
那人低下了跃跃欲试的头，一声不响地捡着书。
钟风的行为深深地影响到我。
“没什么，有点儿累็，你们先回去吧，我在这里躺会儿。”
也不知道我们绕着操场走了多少圈，后来周舟想坐下来休息，我问：“累็了？”
周舟说：“我都快饿了，你呢？”
这就是我寒假第一天的全部生活。
“邱飞！”一个女子的声音。
一天，张凡下课回到เ宿舍，把老师的话传达给我和杨阳，如果我们再不能够在老师点名的时候出现在教室，就将被取消考试资格。
我又坐回到教室的椅子上，两眼呆呆地凝望着老师一翕一合的嘴唇，不知道他在语无伦次地说些什么；一些同学像甲壳虫一样频繁地抬头低头，手在本上快地飞舞着，也许是在抄笔记或作业，更可能是在给前排某个ฐ背影看着不错的女生写情书。在这种环境里，我往往呆不到五分钟就会产生睡觉的，好在我经常坐在身体肥硕的张凡后面，只需头一低，便可趴在课桌上酣然入睡。
监考老师不解地说：“没印错就赶紧答题，这可是高考，考完了有的是时间笑。”
八月底，女友收拾行李准备去上海的一所专科学校上学，同时，我准备到เ西单乘坐52路公共汽车去北x大报到。一些想上北x大却没有考上的同学刻薄地对我说，那可是大染缸啊！我听后心头一沉，心想，这下可完了，“好女不嫁x大男”已成为北京女孩的口头禅，待我毕业时还会有良家女子嫁给我吗，我也许要为ฦ在北x大读过几年书而光棍终身。但当时我还是拍着胸ถ脯颇为自信地说，我要推翻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定律，做一株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
同学们一阵哄笑，因为这句话在他嘴里变成：“出来了，怎么办？先不急。”
几个女生佯装ณ出没有听懂的样子，可她们嘴角的微微弯曲和忍不住的身体颤抖还是证明了她们并非头长见识短。
老师被学生的狂笑搞得莫名其妙，他回头看了看黑板，又说：“没错，肯定出来了。”
普通化学老师是一个看不出年龄的女人，虽然皱纹已经爬满她苍老的脸，但头依然长势良好，漆黑一片。一次，她讲着讲着课突然弯下腰，蹲在讲台后面系鞋带，然后从讲台后面站起一个人，我们看到了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孔，秃秃的脑袋在教室里闪闪光，就在大家仔细辨认的时候，不知道谁说了一句：“这不是咱们的化学老师吗！”教室顿时响彻一片笑声，化学老师立即俯身拾起假，慌忙中ณ套在头上，却不料é戴反了，面孔被遮挡住，而后脑勺依然一片空白，教室内的笑声更加疯狂。从此以后，我们便知道了化学老师秀出众的奥秘所在。
担任大思修这门课的老师是学校的党委副书记，他讲课生动，经常用事件作为例证。当他讲到大学生要正确对待爱情的时候，便引经据典，触类旁通，说：“几年前，一批新生入校不久，一个女生在厕所的便池中ณ生下一个ฐ未满月的女婴，然后昏倒在地。”
有人好奇地问道：“后来呢？”
“后来那个ฐ女生被开除了。”
又有人问道：“那ว个女婴呢？”
“被那个ฐ女生放水冲走了。”
还有人问：“冲哪儿去了？”
“顺ิ着厕所的管道冲走了。”
我也有一个问题，很想了解他是怎么知道便池里未满月的婴儿是女性的，但来不及我提问，他又给我们讲：“几年前，学校接到举报，说有女生混入某男生宿舍，于是我就带领ๆ两名学校保安踹开那间男生宿舍的门，当场捉奸成功，令我大吃一惊的是，屋里有两名女生，却只有一名男生。”他还补充道：“那ว个男生看不出有何优秀的地方，倒是那ว两名女生如花似玉肌肤白皙，体态丰满，这两个ฐ词一定是老师想说而不能说的。”
从老师的话语中，我听出他对那个幸福但不幸运的男生的艳羡。
老师又说：“几年前，一个对异性世界充满向往的男生手持望远镜站在月黑风高的楼ä顶，正在对女生宿舍进行深入、全面了解的时候被我校保安人员当场擒获。学校决定将他开除，家长急生一计，开来该学生头脑有问题的医院证明，试图挽救儿子。学校说既然脑แ袋有毛病就不要上学了。家长与儿子抱头痛哭，但为时晚矣。所以，同学们，学习这门课就是帮你们树立正确的恋爱观。”老师的话题终于回到课堂上，否则我会认为他说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是所谓的爱情。
马哲老师20年前毕业于北大哲学系，他毕业那年，因为ฦ“物质决定意识”的观点与老师争执得不可开交。他认为在一定的条件下，意识也可以作用于物质，老师说那ว是唯心主ว义。他说有很多这样的例子，老师让他举出一例，他便掏出一把菜刀，老师说你要干什么。他说，您别害怕，我只是证明给您看，于是就剁下自己的右手食指，鲜血流淌在老师的办公桌上。老师急忙给校医院打电话，叫他们赶快过来救人。他平静地对老师说，您已๐经看到了，我不想要这根手指，所以剁下它，这就是意识决定物质。老师被他吓疯了。
在他被抬上担架的那一刹那，对老师说，还是您说得对，这根手指的失去使我万分疼痛，物质决定意识。所以，现在他给我们讲课的时候总是一边说“我给同学们举ะ一个例子”，一边举起没有食指的右手，伸出中指代表一个例子面向大家，好像要操谁妈似的。
画法几何课被安排在下午，老师经常是刚吃完午饭就端着饭盆走进教室。此课在大教室上，为了让全体同学能ม够听到讲课内容，老师找来麦克风和音箱。一次刚刚上课不久，老师突然打了一个ฐ饱嗝，声音通过麦克风传到เ教室的每个角落，同学们听到这个声音后，不由á自主地捂住鼻子，佟小娅从书包中ณ掏出一瓶昂贵的香水，在自己的周围喷洒了许多。
第一学期的课程就在这种情况下结束，当我翻开书本的时候，现自己้什么เ也不会，期末考试迫在眉睫。
我在小姑娘初潮般的恐惧中迎来如期而至的期末考试。我没有买卫生巾、洗内裤，而是慌乱中ณ放下吉他，背起书包直奔教室。
在去教室的路上，杨阳问我：“你打算先学什么？”
“先看高数吧，后天就考了。”
“高数是谁教的？”杨阳上了一个ฐ学期的课，居然不知道谁是老师。
“好像是一个小老头。”被杨阳突然一问，我也犹豫起来。
“噢，我想起来了，就是那个出来了的老头。”杨阳有点兴奋。
“对，就是他。”我忧心忡忡，没有杨阳似的快乐。
我们转遍整座教学楼，居然找不到一个可供上自习的地方。齐思新和佟小娅正坐在一间教室的角落里腻腻歪歪，桌上摊开一堆吃的，脚下放了一个ฐ巨大的暖壶，也不知道他俩是来学习还是度蜜月。张凡等人也占据了某间教室的一角，趴在桌上兢兢业业，孜孜不倦。
我对杨阳说：“连个座儿也没有，回去吧！”
杨阳说：“先别走，你跟我来。”
我跟在杨阳的后面，不知道他如何找到座位。
杨阳趴在一间教室的门口观察一番后把书包扔给我，说：“帮我拿着，他们一会儿就给咱们让座位。”然后便大摇大摆地走进教室，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了几个字：“本教室晚8∶00่有班会，谢谢合作。”
教室内学生纷纷看表，嘴里一边小声嘀咕着骂杨阳的话，一边收拾书包，片刻后，教室里已空无一人。
杨阳得意地说：“牛逼吧！”
我说：“一会儿人家回来非得打你丫的。”
9๗
尽管有了学习的地方，我们却没有了学习的状态，在坐下不到三十分钟的时间里，杨阳抽了四根烟，我去了三趟厕所，后来好不容易看了几眼书，却被楼道里的吵闹声弄得没了。我进了老师的办公室，一个ฐ女老师见我戴着黑纱，眼睛红肿，就语气平缓地问我有什么事。我没有哭但还是泣不成声地告诉她，我姥爷去世了，他生前最疼爱的人就是我，甚至过了我姥ณ姥，所以我明天要去给他老人家送葬，不能参加考试了。这个ฐ女老师也是性情中人，她劝告我节哀顺变，不要过于悲哀。我感谢了老师对我无微不至的关怀，老师说都是社ุ会主义大家庭的一分子，出了这种事情，谁的心里都不好受，然后拿起教学科的印章，在我的缓考证明上深深地盖下去。接过证明，我几乎是夺门而出，女老师冲我喊道：‘同学想开点儿，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杨阳手舞足蹈地向我描述了事情的经过后，兴高采烈地去图书馆借了，我却不得不继续忍受高数的煎æ熬。
到了这个时候，学校居然没有开设通宵教室，无论我的学习多么强烈，都不能如愿以偿。我坐在教室里刚刚ธ把高数书的前三章看完，看楼的大爷就开始逐间教室哄人，已经十点半了，到了教室的锁门时间。我翻了翻高数书，还剩四章没有看，但只能收拾好书包，心情沮丧ç地回到宿舍。
走进宿舍，见除了杨阳已经躺到床上外，其余四个ฐ人正围坐一圈，在有说有笑地洗着脚。我艰难地穿越过那些泡着脚和袜子的脸盆坐到自己床上，马杰问我：“复习得怎么样？”
我说：“明天悬了，看了还没一半。”
马杰安慰我说：“没事儿，我看得也不好，明天上午还要接着看。”看他轻松的神态没有流露出半点儿焦急的意思。
我掏出高数书继续复习，他们谈笑风生地擦脚๐、洗袜子、倒水，然后陆续上床。
宿舍楼ä在考试期间不掐电å，马杰上床前看也没看我一眼，随手关了灯。
“操！”我喊了一声。
“怎么了？”马杰说。
“你没看见我正在看书吗！”
“都挺晚了，明天还考试呢！”
“想睡觉你就睡，我看书也碍不着你。”